第五百章 結局(1 / 2)
今日天光州有小雨,陳九吃了早飯,與周賢說了一句午飯不回來吃了,便下了道觀,腳步一踩,已經到了妖族地界。
他來此找妖師,有事要說說,當然若是說不攏,那也不妨動手。
妖師自陳九進入妖族地界時,便已經化身到了天穹之上,等候陳九。
於是他們便於小雨中的天穹交談。
妖師先問,「不去道觀過神仙日子,等著百年之後把我們殺光,反倒這麼快就找上了我,難不成真想現在就把我殺了?」
「未嘗不可。」陳九笑了一下,然後又道:「不過我此次找你是其他的要求。」
妖師用手心摩擦著拐杖,讓它煩惱的事情終究還是來了,它沉吟片刻,回道。
「你先說,若我覺得可行,定會鼎力相助。」
陳九揮手驅散千裡內的小雨,強調道:「無論如何,都是可行的。」
妖師眼神眯起,已經知道了陳九的要求肯定會讓它很為難。
它沒再說話,靜等陳九開口。
陳九指向地麵,笑道:「我要這一整片天光州。」
妖師混濁眼神凝起,皮笑肉不笑道:「你還真是會獅子大開口。」
妖族花了數千年,死了無數妖物才打下來的天光州,陳九一句話就要回去了,那豈不是顯得妖族數千年的密謀跟兒戲一樣。
陳九點了點頭,捏起了拳頭,指向了妖族天下,朝妖師笑道:「我嘴巴大。」
這樣一來妖師就說不出話了,它還真怕陳九給妖族天下來這麼一下,能將十三境巔峰打成半死的一拳,打在妖族天下會有什麼後果,妖師不願多想,沉默半晌,隻得無奈搖頭,朝陳九贊同道。
「你嘴巴確實夠大。」
陳九拳頭之上有武運燃燒,已經算是威脅道:「那麼可以把天光州給我了嗎?」
妖師彈指,天光州的大半妖族氣運潰散,盡數回歸妖族天下,剩下少數是入住天光州的妖族帶來的,無法取消。
陳九也不在意,隻要沒有妖師染指,他就覺得順眼。
妖師搖頭,「我自認為如今所求對你沒有影響,且已經給你足夠多的特權,你為何又要這麼阻礙我呢?」
「因為我想殺你。」陳九回道,又伸手指向整個妖族天下,「不僅是你,整個妖族天下的至尊大聖我都想殺個乾淨。」
妖師皺眉,「你我之間有約定的。」
「是啊。」陳九感嘆一聲,「所以你才能活著站在這裡和我說話。」
「另外……」陳九一頓,瞬息間將手指點在了妖師眉心上,問道。
「你不覺得算計一個真正無敵者本身就是很好笑的事情嗎?」
妖師苦笑一聲,點頭應答,「確實。」
陳九武運匯聚在手指上,輕輕一點,吐字道:「去。」
妖師身軀倒飛萬裡,呈一條虹光越過整個滄瀾海,撞入妖族天下的一處大山脈之中,被泥土掩埋軀乾。
妖師從嘴中吐出泥石,麵色不解,它覺得陳九自那日出關後,好像又變得更強悍了。
它不敢相信這件事,更不願。
————
陳九點飛妖師後,隻覺得心情大好,拍了拍手掌,腳步一踏,便閃身去了如今天光州人族最多的白骨道觀。
陳九找了處酒鋪,要了兩壺酒,端起其中一壺便痛快飲了起來。
不多時,有一位身披道袍的矮小老者坐在他對麵,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陳九將喝完的第一壺酒放下,端起第二壺,不解道:「我不知道啊我就想喝兩壺酒而已。」
白骨觀主麵色一愣,乾笑兩聲,忽得說道:「沒想到啊,繼姚天長那個老頭後,他的徒弟也成了無敵者,一脈兩位無敵者,天下僅此了。」
陳九咧嘴一笑,「這白骨道觀也是天下僅此。」
白骨觀主擺手,搖頭道:「無能為力的無奈之舉而已。」
「我覺得很不錯。」陳九喝完了第二壺酒,將兩個酒壺並列在一起,笑道:「如今這白骨道觀真是我最喜歡的一處地界。」
白骨觀主看向轉頭看向來來往往的人群,笑道:「我也很喜歡。」
陳九朝白骨觀主行了一個抱拳禮,「敬前輩於危難之際挺身而出!」
白骨觀主剛要擺手說不用。
陳九已至小攤外,指著白骨觀主,朝著店小兒喊道:「酒錢這老頭結。」
喊完這聲,陳九身影就不見了。
白骨觀主呆愣一下,隨後搖著頭,無奈笑道:「姚天長呀,他還和你真像。」
————
陳九獨行於夜色之間,由凡間走向寰宇,得以望見群星。
每次看到群星時,陳九總會想到那片自己肩頭的寰宇,以及未來的自己。
若說這百年來陳九最感謝誰,那非未來的自己莫屬了。
隻可惜寰宇沒了,未來陳九也不見了。
若沒有未來陳九的話,陳九不知道自己的結局會是什麼樣的,他根本就不敢去想這種結局。
可令人覺得諷刺的是,幫他得到了如今好結局的未來陳九,他的結局確實悲慘的,以至於失望的融入了時間長河。
陳九看向群星,他記得未來陳九說了一句話,「希望他能夠成為結局最好的陳九。」
陳九朝著群星寰宇點頭,輕聲應和道。
「我會的。」
————
李仙自陳九成婚後便下了道觀,一直在天光州地界遊歷,說是遊歷,其實他早已目標,隻是一直不敢去。
以至於自己一直在扶搖山百裡範圍轉圈。
扶搖山巔,妝容艷麗的餘淼坐在山巔,撐著腦袋,就這麼呆呆的眺望山下,偶爾臉上會揚起一點微笑。
遠處幾位長老修士不時就偷偷朝這裡打量,隨後麵色就會像見了鬼一樣,竊竊私語。
「宗主是不是有什麼心思啊,怎麼這幾天經常笑。」
「唉,宗主笑不是好事嘛。」
「可宗主笑得不對勁啊!」
「就像……就像小女兒懷……」
剩下的話語這修士沒敢多說,怕被有心人舉報,惹來宗主不快。
「懷孕?」
「艸,當然是懷春啊。」
這修士趕忙解釋,懷孕還不如他嗎的懷春。
餘淼隻一個眼神瞟來,眾修士直覺背後一冷,再也不敢多說,趕忙散開走遠。
李仙又在扶搖山周圍百裡繞了半個月。
繞得陳九都看不下去了,瞬身而來,一巴掌拍到李仙腦袋上,罵道:「你擱這走迷宮呢?」
李仙扌莫著腦袋,低聲回道:「有……有些忐忑。」
「別怕。」陳九揮了揮手,「好女怕纏郎,你盡管上就是了。」
「可……」李仙遲疑問道:「可餘淼要是不同意怎麼辦?」
「那就纏啊!」陳九恨鐵不成鋼道。
李仙還是猶豫。
陳九讓李仙等一會兒,然後消失不見,片刻後便多帶了一人回來。
馬九萬。
陳九指著馬九萬道:「讓普今天下臉皮最厚的角色來教一教你。」
馬九萬理了理衣衫,扯了扯嗓子,淡然笑道:「本座人稱仙子殺手。」
「可我不想殺餘淼。」李仙皺眉。
馬九萬眉頭一皺,解釋道:「此殺手的意思指的是取獲仙子芳心,來,我教你。」
之後事情,就不用陳九操心了。
馬九萬直接帶著李仙跑到了扶搖山門口,給李仙換了一襲新郎紅衣,然後敲鑼打鼓,努了努嘴角,示意李仙開口說道。
李仙醞釀一下,朝著扶搖山中氣十足的喝道:「西北劍湖李仙,前來提親!」
此句覆蓋靈氣,穿透整個扶搖山,使得扶搖山眾修士神情一緊,覺得是有人叫陣來了。
馬九萬一邊擂鼓,一邊吹嗩吶,一邊彈琴,一邊拉二胡,都給他忙完了。
不待扶搖山長老出來,餘淼便已現身山門,朝著李仙冷著神情道:「怎麼吼這麼大聲,是想和我打架嗎?」
李仙趕忙搖頭,「沒有,我是來提親的。」
餘淼冷冷的打量了手忙腳亂的馬九萬一眼,又道:「你在扶搖山周圍逛了這麼久,就想出這麼個爛點子來?」
李仙饒了饒頭,不知道該如何回話,隻能乾笑一聲。
「行了。」餘淼揮了揮手,朝李仙說道:「進來再說吧。」
李仙順勢進了扶搖山,馬九萬趕忙收了樂器,正想跟著李仙一起進去,卻被阻攔到了山門外,留下餘淼冷淡的一句。
「沒讓你進來。」
馬九萬呆愣的站在扶搖山外,隨後把嗩吶一甩,咬牙道:「我這麼起勁乾嘛呀。」
陳九不知何時已經與他並肩而立,撿起地上嗩吶,拍了拍其上灰塵,笑道:「嗩吶可是個好東西,怎麼能亂丟了。」
「你會吹?」馬九萬好奇問道。
「學過。」陳九笑道。
「來一首。」
「好的。」
「什麼曲子?」
「菊次郎的頭七。」
隨後便是一陣高亢嗩吶聲,震驚了數十裡修士,覺得是不是有哪家天人死了。
————
陳九又上了中土道觀,這次不是他想去,而是萬機天尊邀約,說有大事要議。
陳九腳步一踏便去了,與萬機天尊蹲在道觀頂上,等待萬機說出他口中的大事。
萬機沉吟片刻,輕聲道:「道祖決定將道教的全部氣運都給你,以後你就是道教的代表人了。」
陳九一愣,覺得這還真是大事,他思索片刻,反問道:「氣運都給我了,如今的道教怎麼辦?」
「閉關修行咯,這有什麼。」萬機天尊無所謂的回道,隻要陳九能抗住壓力,他們道教避世不出反倒得個清閒。
陳九點頭,「好。」
萬機伸了個懶月要,站起身來,「要將道教萬年的氣運盡數給你的話,是個細水長流的活,估計得要幾十年,你也別急,其間可以殺一殺學宮聖人和妖族至尊大聖,得些其他氣運。」
「若你真想打斷修仙路,使天下再無仙人的話,如今的程度還是不夠。」
陳九也起身,望著明月,咧嘴笑道:「我會的。」
「希望如此。」萬機點頭。
今日陳九去了隔壁學宮一趟,抓了個聖人出來,打了一拳。
打出了滿天氣運盡數凝聚身上,打得一位聖人隕落。
是學宮中輩分極高的先聖。
學宮眾人敢怒不敢言,越來越覺得陳九已和他們不是一個水平的存在了。
且最讓他們驚駭的是,即使陳九都到了如此程度了,天道還是沒能承認陳九是天下無敵者。
這就代表著陳九還能更強。
學宮諸位聖人不敢多想,怕陳九還未出拳,自己就先毀道心。
————
三年後的秋末,天光州傳出了西北劍湖李仙要與扶搖山餘淼成親的消息。
一時間天光州沸騰。
餘淼他們是知道的,扶搖山如今的宗主,如何天光州一頂一的大人物,天人修士見了都得恭敬問好的存在。
隻是這西北劍湖李仙他們就不認識了,若說西北劍湖的話,有些老修士還有印象,記得是被太白劍宗滅掉的一處宗門,如今怎得又突然出現了。
討論許多,但祝福之聲沒有幾個。
都說這餘淼蛇蠍心腸,說不定就是看上了這李仙什麼寶貝,要奪寶殺人。
不然以餘淼往日在天光州的性子,為何要與這名不經傳的李仙成婚。
而扶搖山上,來來往往的修士忙著打點,李仙正皺著眉頭不停的勸著餘淼。
「咱們就把陳九請來吧。」
「想都別想。」餘淼斷然回絕。
「可……」李仙嘴笨,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卻又放不下陳九。
餘淼瞄了他一眼,「你要是實在覺得不好意思,就自己去找他,晚上再回來。」
李仙沉著麵色,無奈的點了點頭。
「哼。」餘淼白了他一眼,又自己打扮自己去了。
陳九自然是曉得餘淼的想法,所以雖然想去,但也沒強求,摟著身旁周賢,說道:「要不你幫我去送禮?」
周賢笑了笑,「那你可得包個大紅包。」
「肯定的。」陳九笑了笑,又道:「到時候我把你送到山腳下吧。」
周賢搖頭,「我也是修士,用不著這麼小心啦。」
陳九俯下腦袋,將耳朵停在周賢小腹前,笑道:「你可不止是修士了。」
周賢溫柔笑道:「還不是靠你。」
陳九起身,哈哈笑道:「一分耕耘,一份收獲嘛。」
「孩子叫什麼,想好了嗎?」
「男孩的話,就叫陳十。」
「女孩的話……」陳九捏著下巴想了想。
「也叫陳十吧。」
「這不一樣嘛?」周賢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