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少年不識愁滋味(1 / 2)
宴輕在大婚之夜給淩畫寫的一摞催妝詩,淩畫當寶貝似的仔細收藏了起來。
她本來藏的很隱秘,沒有藏在藏書閣,也沒有藏在書房,而是藏在自己和宴輕每日睡覺床下的暗格裡,除了老鼠打洞,這裡絕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怎麼都不會被人翻出來。
畢竟,內室是一個很私密的地方。
宴輕連紫園都不讓人住,更何況他們自己的房間,以前還有個雲落在,但自從宴輕嫌棄雲落礙眼,將人趕走後,這紫園就剩下了他和淩畫兩個人了。除了院子裡每日白天讓人來打掃,他和淩畫的房間都是他自己下了朝後清掃,不讓人進來。就連換洗衣物被褥,都是兩個人休沐時一起換洗,當做男耕女織的情趣。
所以,久而久之,淩畫有什麼喜愛極了的好寶貝,都往自己和宴輕的內室裡藏。
宴輕給她寫的催妝詩是其一,朱蘭從江湖上給她搜羅的幾本精美春宮圖是其二。
淩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打開暗格,拿出裡麵的催妝詩,津津有味讀幾遍,然後再與宴輕一起研究研究春宮圖,過一個活色生香的夜晚。
這麼點兒小愛好,隨著宴熙出生,在兩個新手父母的手忙腳亂中給掐斷了。
宴熙太過黏人,不止黏淩畫,也黏宴輕,宴輕隻能妥協,讓他跟乳母一起住進了紫園,也把雲落重新招了回來。
但這對於宴熙來說還不夠,他喜歡躺在父母的大床上,左邊睡著父親,右邊睡著母親,這是一個孩子能想到的最大的快樂。
宴輕想盡法子,那小子聰明極了,隻要晚上不躺在他們的床上,就哭的震天響,分都分不出去,宴輕隻能妥協,舍不得淩畫辛苦,每個晚上都自己起來親力親為,給宴熙餵奶、把尿、換尿布,哄他睡覺。
宴輕不知道小時候自己什麼樣,總之就沒見過這麼黏父母的孩子,尤其他聰明的好像知道白天父母要乾活,他跟著奶娘跟著雲落乖乖的,一到了晚上,就誰也不跟了,隻要父母。
所以,直到宴熙會走路之前,都一直賴在父母的內室。
他會走後,宴輕終於狠下心,將他分了出去,任他哭個驚天動地,也不為所動。
宴熙小小孩童,也懂得看臉色揣測人心,知道這回自己的父親真不忍他了,隻能含著一泡眼淚委屈著皺成一團小包子臉,乖乖把自己分去了隔壁房間。
宴輕其實想把他分出紫園,但淩畫可舍不得,一看兒子那張臉,她就什麼原則都沒了。
宴輕每回都被氣樂,「你兒子在故意賣委屈,賣慘,你難道不知道嗎?你的聰明勁兒都哪兒去了?」
他又氣哼哼地伸手指著她,「慈母多敗兒!」
淩畫理直氣壯,「哥哥,你在說這話前,應該先想想你自己,你多大的人了,想想我這麼多年是怎麼一直哄著你縱容著你在你麵前從來就沒什麼原則的。」
宴輕:「……」
他被堵住,一時啞口無言。
淩畫見宴輕吃噶,扌莫扌莫鼻子,也覺得自己太寵兒子了,心裡也清楚這樣是很不對,抱著他胳膊哄,「好哥哥,待他再大一些,再將他分出去吧!」
她小聲說:「等她七歲,不,六歲,就、就六歲。」
宴輕深吸一口氣,「不行,六歲太大了,三歲就啟蒙,四歲都該去上書房了,我六歲都會背諸子百家了。」
淩畫汗顏,「你小時候多辛苦啊,還是不要了吧,讓他多一點兒快樂的童年吧!」
宴輕想想也有道理,他小時候的確被管教的很嚴,妥協地伸手點她額頭,「你真跟四舅兄是一個樣兒,月匈無大誌。」
淩畫很想反駁他,這是你一個做了好幾年紈絝的人該說出的話嗎?但沒敢,怕被收拾。
於是,宴熙便又在紫園留了下來。
宴輕怕他在一堆人寵著的福堆裡長歪,每日給他布置了課業,文一個時辰,武一個時辰。
就這樣,宴熙長到四歲時,依舊賴在紫園,出入父母內室如尋常,每晚睡覺前,都要先跑進正屋,親親娘,再抱抱爹,然後再跟兩個人說一句晚安,再乖乖邁著小短腿回自己房間睡覺。
就還挺、可愛的!
這樣一來,不止哄住了淩畫,就連宴輕也被哄住了。
於是,兩個人誰也沒想到,有一日,他帶著陛下和皇後的小閨女蕭穎兩個人玩捉迷藏,鑽到了床底下,將那個淩畫藏的隱秘的暗格打開了。
幸好雲落發現的及時,在二人看完了那一堆催妝詩,倒弄著又掏出暗格裡麵那幾本被淩畫妥帖珍藏的精美畫冊時,沖了進來,一把奪過,才免於造成大禍。
雲落心想好險,他得提醒主子,天下就沒有真正安全的地方,這東西還是毀了吧!
所以,當淩畫和宴輕回來時,雲落便一言難盡地看著二人,將畫冊給了他們,並將此事說了。
淩畫:「……」
宴輕:「……」
兩人對看一眼,都想著這小東西該分出去了,以後他們的內室,禁止他入內。而端敬候府,也要斷絕春宮圖這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