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未經他人苦,莫道事不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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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見在哪裡?」一驚之下,苑十八忽地起身,朝窗外張望。

「老杜又在騙人玩,哈哈,十八,你上當了。」倪必安紋絲不動,換了新茶,品了一口,「鄭見在哪裡,你讓他現身,我才信你。」

「他已經走了。」杜天冬的目光朝窗外的遠處望去,夜色中,公園的假山後麵,有一處高台,隱約可見樹影,卻不見人影,他的聲音低落了幾分,「他還是不想見我們,他應該知道我們就在一晚香喝茶,他就站在高處俯視我們,仿佛是在嘲笑又是在冷笑,在他眼裡,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並且毫無價值……」

「別抒發你的情懷和感慨了,老杜,說實際的,你確定鄭見來過?」苑十八有幾分不耐煩,他回身看了一眼遠處公園內的假山和高台,「那麼遠,有人在也看不清,你們還有心靈感應怎麼著?用意識交流還是一起去神遊了一會兒?」

杜天冬並不反駁苑十八的諷刺,而是微微嘆息一聲:「時間久了,你們都忘了鄭見的外號叫什麼了?他叫香帥!」

鄭見年輕時確實又香又帥,帥是天生,香是後天添加——他自製了一種香,稱為道香,可以安神醒腦,並有可以驅除蚊蟲的功效。道香香味並不強烈,卻彌久不散,並且香氣極其獨特。

對於道香的配方,鄭見一向視如珍寶,非但沒有告訴杜天冬幾人,連鄭道也不得而知。

作為被盜用名字用做香名的鄭道表示他很委屈,需要老爸補償配方,並且將香帥的外號讓他繼承。

「大概三天前,我在回家的路上,忽然聞到了近20年沒有聞到的熟悉的香氣,以為是錯覺。四下查看了一番,卻沒有見到鄭見的身影。」杜天冬為兩次錯過鄭見而大為遺憾,「我安慰自己是錯覺,但剛才熟悉的香氣再次傳來,我就知道不是錯覺,而是鄭見又出現了。」

倪必安起身來到窗前,推開窗戶,嗅了嗅外麵的空氣,臉色微微一變:「老杜,我最佩服鄭見和你的鼻子,你們兩個人都長了一副狗鼻子……果然是許多年前熟悉的香氣。」

苑十八也湊了過來聞了聞,點頭:「被你們兩個老家夥帶偏了,我似乎也聞到了道香的味道,這麼說,老鄭頭真的偷窺了我們一會兒就離開了?這老家夥,還是這麼有個性,唉,當年他如果稍微妥協一分,也不至於落的如此田地。他要是創業,至少不比你差吧,老杜?」

「他醫術比我高我承認,但在經商的事情上,未必強得過我,哼。」杜天冬不服氣地笑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不管老杜做什麼,創業還是繼續當醫生,他的財富隻會比我們加在一起都多。」

「說這些沒用的話有什麼屁用!」苑十八突然生氣了,摔了手中的建盞,「人生有回頭路?老鄭頭不是退隱江湖,他是為了贖罪……」

「夠了,十八!」杜天冬製止了苑十八的咆哮,「未經他人苦,莫道事不難,都過去多少年的事情了,何必再計較那麼多?」

「不計較,早就不計較了,我是斤斤計較的人嗎?因為老鄭頭讓我損失了名聲和那麼多財產,我不都放下了?」苑十八嘿嘿咧嘴一笑,滿是皺紋的臉上多了一絲陰晦之氣,隨即他又換了一副輕鬆自若的表情,「老杜,你打算什麼時候把股份轉讓給鄭道,還有打款?話說你是不是為了還當年欠鄭見的人情?」

「不轉讓股份,不打款。」杜天冬笑了,「我當年欠鄭見的人情,得還給鄭見,人情可不能繼承。」

鄭道如果聽了,肯定會罵杜天冬不地道不厚道,乾啥啥不行,騙人第一名!父情子承,天經地義!

「我知道了,你是在和鄭道比耐心。」倪必安小心地觀察杜天冬的臉色,大著膽子說道,「可惜呀老杜,我們都年紀大了,和年輕人比未來,必定會輸得很慘。」

「我在下一盤大棋,一盤你們想象不到的大棋,可不是僅僅比耐心這麼簡單。」杜天冬難得地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隻是自得地一笑,「算了,不和你們過多解釋了,說了你們也不懂。」

他又望向了窗外,深深的夜色中,天地萬物被黑暗籠罩,失去了本來麵目:「如果我說我和老鄭頭有心靈感應,他隻要出現在我周圍100米之內,我就能有所察覺,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的說法很神棍?」

「不不不。」苑十八大笑,「以你的年紀和身份,神棍太低端了,你至少是大師起步。」

「大師?」杜天冬擺手搖頭,「我長得就這麼封建迷信嗎?」

「封建迷信嘛……」倪必安意味深長地拉長了聲調,「有些傳統文化影響了我們民族幾千年,保證了我們民族的綿延不絕,而且在整個封建社會,中國都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最先進的文明,現在非有人要全盤否定我們的傳統文化,想斷了我們的根,是真的出於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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