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心病(1 / 2)
「薑茶,你出來。」是阮漉聲音,語調不急不緩。
偏偏讓薑茶慌了神。
她擦手的動作停下,背對門,身子是僵的,眼中剛剛近乎瘋魔地神色褪去,清醒過來,漆黑的眼瞳多出三兩分清澈,卻明晃晃浮出些許失措。
柳潤站在一旁,覺得這位總裁這會兒像一個被家長抓到做壞事的孩子。
門外,隻站了阮漉和秦宋兩人。
其他人都已經被驅散了。
見裡頭沒聲音,也不開門,阮漉眼裡擔心的情緒加重,冷著聲音說:「你再不出來,我就生氣了。」
「哢~」
話落,門就開了。
薑茶站在門內,嚴嚴實實擋住裡頭的光景,無措又委屈地盯著阮漉看,「你別生氣。」
阮漉鬆了口氣,他本意就是把人叫出來,又怎麼會生氣,「我不生氣。」拉過薑茶的手,把人從門內拉出來,一邊去看裡麵。
視線還沒瞟過去,薑茶又後退一步擋住門,慌裡慌張地解釋,「是他先欺負人我才打他的,我有分寸,不會死的。」
安保隊長看著一臉血的西裝男,微微笑。
您真有分寸。
阮漉看著有些無措的薑茶,嘆了口氣,傾身過去親了親她,「我看看好嗎?」
「不好。」薑茶堅定的拒絕了,然後放柔了聲音,抱住他輕啄了下他的唇,「寶寶不看好不好?」
「不好。」
阮漉和薑茶,薑茶一向是輸家。
看著西裝男淒慘的麵貌,阮漉深感頭疼,不過在薑茶保證了好幾遍沒事後,他放下心,看向安保隊長,「叫救護車了嗎?」
安保隊長連忙點頭,「叫了。」
「那就行。」阮漉又不忍地看了一眼西裝男,視線在房間內的所有人身上掃過,眸光微微涼了一些,偏偏笑的溫文爾雅,讓人看不出異樣,「剛剛發生的所有事,能勞煩你們不對外說嗎?」
阮漉並不放心,想著要不要滅口。
薑茶是公眾人物,這件事要傳出去,對她對公司都會有不小的影響。
柳潤敏感察覺到了阮漉身上的冷意,連忙保證,「你放心好了。」又指著相機,「這段片子一會兒就送到你手裡。」
阮漉笑笑,「多謝。」又看向其他人。
安保隊長和婦人反應過來,跟著保證,心裡奇怪,這男生長得好看還懂禮貌,為什麼她們覺得害怕呢?
一旁秦宋看向婦人,「夫人過來一下吧,我帶您和孩子先去看病。」
他是接到保鏢的通知,緊趕慢趕來到這裡的,路上已經將所有事情都了解清楚,雖然不清楚具體,但有七八分把握, Boss發怒,估計是因為婦人懷裡的孩子。
婦人跟著秦宋走後,薑茶還看著她的背影回不過神。
被婦人抱在懷裡的孩子從她胳膊那兒露出小半張臉,肌膚通紅,估計是發燒了,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帶著稚兒獨有的清澈,他看著薑茶笑了,眼睛彎成月牙。
薑茶看著那個小孩,抿著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看什麼呢?」阮漉轉頭看去,見到了還未走遠的小孩笑眼,湊到薑茶耳邊問:「你喜歡啊?」
薑茶搖頭,「我不喜歡小孩,不過他像我弟弟。」
阮漉一頓,他從未聽她提起過,「你還有弟弟?」
他沒見過,估計……
「嗯。」薑茶牽著阮漉的手,緩緩與他十指扣緊,帶著他往VI通道走。
柳潤還兢兢業業的跟在他們身後,攝影也兢兢業業的在跟拍。
錄製還沒結束,要兩天一夜,到今天晚上8點才結束。
薑茶說:「我弟弟剛出生兩天就死了。」
這些事於薑茶而言是心病,是禁忌,但阮漉於她而言,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哪還有什麼禁忌。
阮漉臉上的笑意散了盡,微微蹙起秀眉,心疼地看著薑茶,疼她所疼。
「我父親在我出生時就去世了,我母親很辛苦的把我養大,我5歲那年,她遇到了陳甚宗,很快相愛,並且懷了孕,我八歲那年聖誕,陳昭搖來我家放了火,我和母親才知道陳甚宗已經結過婚了。我母親為人光明磊落,自然不會再做破壞別人家庭這種事,可當時我受了重傷,隻能待在陳甚宗安排的醫院裡。我母親和他爭吵,說要打掉孩子,說要帶我走,陳甚宗不讓,再說,孩子足月,沒幾天就要生了,哪兒能打胎,又能去哪兒……」
阮漉聽的嗓子發乾,「然,然後呢?」
「我母親最後一次和陳甚宗吵架那天夜裡,生下了我弟弟,他很健康,長得像母親,和我也有一點像,弟弟出生兩天,陳甚宗不知道被什麼拖住了,沒來醫院看過孩子,我母親便在那天帶我逃出醫院,那天下了雪,是元旦。」
「後來呢。」
「後來……」
「薑小姐,有人報警您有違反治安的行為,請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剛出VI通道,就被等在外頭的警察堵住了。
薑茶在辦公室剛動手那會兒,有不少人湊熱鬧跟了過去,看到的人不少,有好心人報了警。
薑茶靜了幾秒,偏頭去看阮漉,對上他滿是不安和擔憂的眼睛,抬起手,扌莫了扌莫他的臉,「後來,逃出醫院不久,就在醫院後麵那一條路,剛好碰到了陳甚宗開車過來,他和坐在副駕駛的唐嫽在爭吵,沒看路,我們被撞到了。」
後麵薑茶沒說,也沒敢回想那段回憶。
那時薑母帶著薑茶和弟弟摔倒了,唐嫽是個瘋子,陳甚宗是個不管不顧的,直接踩下油門朝她們壓了過來。
薑母抱著弟弟護在她上麵,被兩個車輪硬生生的碾過後背,那是薑茶第一次嘗到血的味道,也是第一次抱剛出生的弟弟,隻記得身下雪很冷,身上血很暖,夾在母親和她中間的嬰兒小小的一團,哭都沒來得及哭,就一點點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