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無痕無命(1 / 2)
一語傳出,此間氣氛驟然冷肅。
煙無痕收斂笑容,緩緩的看向容禮,眼中竟沒有絲毫的畏懼,隻是多了一些麵對強者的凝重。
「放心。」
他提起大刀,刀身上有血腥湧出,使得刀身看上去更加的妖異。
但同時,更有一種恐懼,在眾人的心頭生出。
一如被他斬首的天盜一般。
這是他們的劫。
死劫。
當然,容禮也不例外。
而且隨著煙無痕的認真,他心中的這種莫名的寒意,居然更加的深邃了一些,仿佛還有人在他耳畔輕語,呼喚著他的名字。
一瞬,他竟有些恍惚,仿佛靈魂都離體而去,似是有無數蒼白的手,正癡癡的笑著將其抓入深淵。
「轟!」
容禮心神一震,急忙將這些念頭散去。
待他再次看向煙無痕,卻見他已經提刀走來,口中再次傳出輕輕一語:「你很快就會去見他。」
「嗡」
隨著煙無痕話音落下,他掌中的大刀竟詭異的扭曲起來,逐漸的在他身後顯化出漆黑的天地。
有無數麵目猙獰的枯骨,露著森白的牙齒向他看來。
隨著煙無痕的靠近,這些枯骨上竟生出了血肉,使得他們死前的容貌再次浮現,形成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同時,煙無痕的身形,也隨著飄渺了起來。
容禮心頭一寒,因為他竟在這些詭異人影中,看到了自己曾經殺過的麵孔,正如索命的厲鬼般向自己靠近。
其中,甚至還有一張極其親近的臉。
那是他曾經迎娶的妻子。
結發之妻。
隻是在一次利益的選擇麵前,他將妻子直接送了出去,以此換回了自己奢求中,能踏向更高處的台階。
當日她知道自己的命運時,正如此刻一樣淒楚無助,眼含絕望和恨意。
「殺!」
幾乎是下意識的,容禮就對其出手。
他不知道是恐懼還是害怕,亦或者是單純的無顏麵對。
但他心中卻是明白,如果不將這張臉抹去,她定將會成為自己的劫。
「嗤」
幾乎沒有意外,熟悉的麵容就被容禮撕裂在了眼前。
但下一刻,這些被撕裂的碎片,又像是在互相的吸引,竟又是凝成了原本的樣子。
這一次,她臉上露出的神情,甚至蒼白的唇瓣還在微微蠕動,吐出了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
「我好恨」
一語而出,容禮的心如刀割。
他沒有焦距的瞳孔,在這一刻都顯示出了痕跡,連帶著他的身軀周圍,都有似水紋般流淌的東西顯露出來。
這東西模樣怪異,長著無數神情各異的臉,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強行的粘合在了一起,形成一個綿軟粘長的怪物。
其中一張獰笑麵容的下方,還長出了一雙乾癟的枯手,正抓著一柄詭異的鋸齒鐮刀,上麵還有殘留著些許模糊的血肉。
那血肉棉絮狀的樣子,正與被他方才所殺的天盜,月要間的傷口恰好能口勿合在一起。
顯然,方才就是這張臉出手的結果。
不過下一刻,容禮就調整了情緒,眼中瞳孔上的焦距再次消失,使得身周的詭異也隱匿無形。
「果然不能容你!」
容禮強自讓自己的眼睛挪開,盡量不去看那張熟悉的臉。
他要找到煙無痕,隻有將他殺死,才能解決這些,否則這些詭異的東西,將會無窮無盡的糾纏著自己。
隻是煙無痕化煙消散,完全的融入了眾多虛影之中,其中滿是各種不同的味道,根本無法探尋。
「容郎,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這時,那麵容再次開口,聲音都流暢了許多,甚至連活動都沒有了大礙,仿佛是真的復活了般,向著他款款走去靠近。
「難道你忘了曾經的海誓山盟了嗎?」
容禮的「妻子」聲音淒苦,言語中雖然有恨,但更多的卻是舊情,滿含著對他的不舍的期待。
她繼續說道:「隻要你點頭,隻要你答應,我們就能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
她如是說著,便宛如魔怔般,不斷的重復起來。
容禮臉色難看,便是對其再次出手。
這一次,他擔心「妻子」再次復原,便將其直接撕成了碎屑,化作了閃爍光華的漫天煙塵。
可還不待他鬆上一口氣,這些碎屑竟又再次聚合,凝成了他「妻子」的樣子。
這一次,容禮的「妻子」更加真實。
她身上尚未痊愈的地方,甚至都還有鮮血流出。
但隨著她的完整,其臉上的神情也變得猙獰起來,仿佛被容禮傷透了心。
「容禮!!!」
他的「妻子」尖叫一聲,刺耳的聲音宛如石磨摩擦時傳出的噪音,沒入他耳中的同時還向著血肉覆蓋而去。
一瞬間,他便寒毛直豎。
「你為什麼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