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哽咽(2 / 2)
而那一道道企圖纏繞住自己的黑光,則在此時全部崩散,包括女孩兒身上的那幾道黑光也是如此。
等到一切恢復平靜之後,梁川眼中的血色開始褪去,忽然出現的變故,讓他暫時放棄殺死這個女孩兒的沖動,而是走到了客廳正中央的牆壁位置。
這裡,掛著一幅觀世音菩薩的畫像,梁川伸手撕開了畫像,發現在牆壁上有一個小凹槽,凹槽中心,則放著一張紙人。
紙人上麵,纏繞著黑色的頭發,上麵還寫著生辰八字。
「喲,老板,這個貧道五百年前遊走江湖時見過!」老道看到這紙人馬上上前說道,同時扌莫了扌莫自己的山羊須,一派「盡在掌握」的模樣。
「見完後就被壓在了五指山?」梁川問道。
「咳咳咳…………」老道咳嗽了幾下,隨即道:「那天朱砂不是被什麼東西祟上了麼,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也就是這種紙人。
從款式和造型上來看,還真的如出一轍。」
梁川目光微凝,
一切的事情,
所有的線索,
似乎都兜兜轉轉地回到了一個原點。
朱砂身上的紙人以及之後朱砂的報復,
朱砂嫂子的死亡,包括在她嫂子開的浴室裡所發現的被禁錮的女鬼,
連環殺人凶手,對紅裙女人的憎惡和強烈的殺意。
那個叫做「王美鳳」的女人,才是這些事情最後的關鍵節點,
但是,
她死了。
梁川微微皺眉,他原本不想這麼麻煩,但現在看來,似乎還真得從麻煩的事情開始去處理,
比如,
去見見朱砂。
去問問,王美鳳,到底是怎麼死的,她在死前,又說過些什麼。
梁川原本想貪圖時間上的便利,來一個快刀斬亂麻,結果這團亂麻卻並沒能像自己想象中那般被解開,反而有越斬越亂的趨勢。
「老板?」
老道見自家老板站在那裡話都不說,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
梁川伸手,將這個已經泛黃的紙人抓在了手中,然後看向了蜷縮在那裡的紅裙女孩。
「把繩子撿起來。」梁川說道。
「哦,好。」
老道過去把繩子撿起來,然後起身準備像之前那樣纏繞在梁川手臂上,但見梁川瞥向他的目光,他隻得吞了口唾沫將紅繩子綁在自己手臂上了。
二人剛走出客廳,就看見在門口,蹲著一名身穿著皮夾克的中年男子。
男子嘴裡叼著煙,年紀大概在五十歲上下,頭發白了一半。
他見到從客廳裡走出來的梁川和老道,也是愣了一下,沒料到這裡居然還有人在裡麵。
「你們是?」皮夾克男子站起身問道。
「關你鳥…………」老道。
「半個同行。」梁川說道。
「關你鳥的嘞今兒天氣好好。」老道一聽是警察,當即不敢口花花了。
「不是記者?」皮夾克男子問道。
「不是。」梁川搖搖頭。
「哦,你有些眼熟。」皮夾克男子看著梁川,然後試探性地問道,「是蓉城警隊的……梁顧問?」
「幸會。」梁川不認為自己這麼有名了。
「哈哈,我叫郭啟正,和大海以前在一個警隊的,他朋友圈裡經常發和你的合照,所以見得多了,也就認出你來了。」
年近五十的郭啟正伸手和梁川握手。
老道在旁邊撇撇嘴,不知道為何在腦海中出現了「秀恩愛」三個字。
「梁顧問,你怎麼在這裡?」郭啟正再次問道。
「來看看,你呢?」
「我也是來看看。」郭啟正給梁川遞了一根煙,道:「是因為最近網上熱傳的那件案子吧?」
梁川不置可否。
「我也是因為那件事,所以今天來這裡看看。」郭啟正笑了笑,「十年前,是我親手把這個村子裡九個小兔崽子,給抓走的。」
「不容易。」梁川感嘆道。
確實不容易,九個年輕人被一起抓走,幾乎是觸怒了整個村子,在這件事上來說,拋開公心,郭啟正是絕對的吃力不討好,而且肯定會受到整個村子的阻撓。比如山村拐賣案上,當麵對全村阻撓時,想要解決問題,是很困難的一件事,得有大魄力,大勇氣,和大公心。
但他在十年前做了,把那九個人送進了監獄。
「不容易?」郭啟正深吸一口氣,眼圈有些泛紅,道:「最近看網上的那個案子,我才知道自己做得遠遠不夠,我隻是把那九個畜生抓進去了,但卻沒能保護好她,沒給她轉移和重新安置戶口和新的身份。
她最後,還是頂不住壓力,上吊走了。
我的錯。」
郭啟正用拳頭用力地砸了一記自己的月匈口,
「這真的是我的錯,她當初來警局報案時,我能從她的眼睛裡看見的是痛苦,但痛苦裡,有希望開始新生活的堅強。
但我辜負了她的信任,我根本就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
說著,
郭啟正又蹲了下來,
就對著廳堂口,
女孩上吊的客廳,
哽咽了起來。
「媽嘢,我怎麼忽熱好想哭。」
老道忽然也抹起了眼淚,眼圈泛紅,在他的手臂上,
還纏繞著紅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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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卷故事其實改編自一個案子,但不是湯蘭蘭案,龍沒想著蹭上這個新鮮的熱度,網絡上的事兒大家也都清楚,經常給你來個反轉,龍不至於這樣作死。
隻能說,這隻是一次巧合了,與當初龍寫白銀案時一樣的巧合。
這卷故事開頭後,龍才發現湯蘭蘭案子在網上被熱議,想著避嫌不寫吧,但故事都已經開頭了,總得按照原本的思路繼續寫下去,在這裡做一個說明吧。
真實改編的那個案子,女受害人甚至因此懷孕,生下一個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孩子,那幾個畜生也被抓了送入了監獄。
巧合生成的原因,可能是這些年,針對未成年女孩的侵犯事件,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