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尾聲（1 / 2）
「解救人質！解救人質！」
「檢測到海底即將形成漩渦！」
「來不及了，別管那些學生了怎麼樣？」
「你他爸的給我閉嘴！」
溫莎暴怒的一巴掌呼在那個想跑路的家夥身上。
她一把奪過通訊器，朝裡麵大喊：「告訴還在負隅頑抗的響尾蛇成員，主動投降，交出人質，我們可以一起離開！」
回應溫莎的是對麵的兩聲槍響。
「找死是吧，有種出來啊！欺負小孩子算什麼？」
可無論溫莎怎麼怒罵，龜縮在船艙深處的響尾蛇餘黨就是不受挑撥。
她們把劫持來的學生頂在自已槍口上。
如今這個情勢，閻見櫻死了，那個女人也放棄了她們，卻沒有人想過投降這件事。
因為這些雇傭兵清楚的知道，閻見櫻的首領位置不過隻是個掛名，平時所有大權都是由那個女人包攬。
如果敢退後或者投降，那自已的家人們今晚就得被澆築進東京的水泥柱裡。
「嗚嗚嗚，不要殺我。」
「我有錢，給你們好不好，求求你了。」
遙遠的隔岸，被當成人質的學生們苦苦哀求，溫莎按著額頭，頭痛欲裂。
既不能營救又不能拋下這些人質撤退，再過十五分鍾，海底深處正在形成漩渦，根據種種跡象表明，這漩渦還有著人為的痕跡。
什麼人能夠創造出一個海底漩渦？
林靜見溫莎沉默不語，她神色凝重的說：「前輩你帶大家走吧，我和一部分人留下，繼續進行救援。」
「老家夥還在你眼前的呢，不要和我搶這種留下來裝J的機會好不好。」
「真的沒時間了，前輩。」
「你給我收聲。」
「餵，是溫莎麼？」
兩人本來還在爭執著，這時通訊器裡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溫莎和林靜麵麵相覷，然後激動萬分。
「臥槽，許路你還沒死呢？！」
「許前輩你在哪裡啊，很快船就要沉了！」
通訊器那頭的江誠沒有回答她們，他好像在忍受著什麼痛苦，呼吸也有點急促。
「我會解決那些雇傭兵，你們注意派人來救人質。」
「好的好的，前輩，我們的計劃時間……」
「一分鍾後。」
風暴咆哮著回旋在海麵上，江誠仰起頭，任憑成千上萬的雨水淋過他的身體。
插在月匈口那把匕首被修復的血肉推了出去，或許這並不是能殺死他的東西，而是某種超強效的催化劑，用來破除太胤針對鬼紋的束縛，但自已醒的太晚了。
他走到海船的斷口處，揮了揮手。
下方的大海，血墨色的絲線匯聚成樹狀的柱子，從海底深處升起，在血樹的頂端，托舉著墜海的閻見櫻。
命運對一個人的束縛是難以擺脫的，想要跳脫出它為你安排的劇本，成為世界上獨立的個體。
那麼就得在命運自以為掌握了一切，在所有事物都按照它劇本進行的終章，在它最狂妄最驕傲的時刻，掀翻它的劇本。
最開始的時候，楊安安親自已的那一下，江誠在她心髒埋下了一絲鬼紋。
觸發的條件除開閻見櫻主動傷害溫夢舟和溫卓外，就是閻見櫻遭遇致命危險。
「幸好你並不是第一個選項，那樣的話，我甚至不能和你說說話。」
江誠坐在閻見櫻身邊，他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那一絲鬼紋的力量終究有限，隻能延緩閻見櫻的死亡。
與命運的對局，他終究也沒能拿下。
巨大的血洞淌著血，閻見櫻的心跳也越來越微茫。
「你騙我，你早就識破了我……」她說道。
「我也不是白讓你親的。」
「對不起……老師……對不起。」
「放鬆點，一切結束了。」
「老師……」
「你說，我會聽著的。」
「不要相信身邊的人。」閻見櫻虛弱的說道：「因為……因為……」
「我知道，唐鏡心對吧，她是命運。」
「能不能抱一下我。」
「可以。」
江誠把她扶起來，兩人在雨中相擁。
兩人長久的凝視，像是要把彼此的樣子都刻進腦海裡，閻見櫻把頭埋進江誠的肩膀，大著膽子用手掐了一下江誠的臉，她笑了一下，仿佛雨中盛開的赤煉花。
「那麼，再見了。」
「再見。」
最後的最後，閻見櫻抱緊了江誠。
她顫抖貼著江誠的耳邊，像是找到了歸宿的孩子，江誠聽見了她的叮囑。
「……不要活的太孤獨啊……」
江誠愣了愣，心裡空落落的。
她的話裡那麼悲辛，仿佛飽含著無窮無盡的憤懣和遺憾，但閻見櫻的聲調溫和，以至於江誠有那麼一瞬，在她臉上看見了曾經楊安安的影子，又或許在這一刻，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那麼多年，她活成了復仇的刃，直到出刀的瞬間，才發現所有的一切乃至於活著的意義都是命運的把戲。
她入戲太深了，深的身陷囹圄，過去的心，再不能全部記起。
江誠感受著她的心跳和體溫一點一點逝去，雨水冰冷的滲入骨髓，縹緲的風鈴聲從遠處傳起。
「許前輩，還有十秒鍾！」
「我知道了。」
江誠輕輕放下閻見櫻，他張開手，魘那迦隔空收回，雷光電閃中，他像是一頭風雨中走投無路，磨牙吮血的老獅子。
眼下原本隻潛伏在體內的鬼紋，瘋狂的以實體化的形式蔓延，自血管和經脈處糾纏，一身隻存在於神話傳說中的黑色重鐵甲，包裹住了江誠的身體。
世間的一切盡收在他的眼底，每一滴雨水，每個人的心跳，仿佛戰鼓般在回盪在自已的耳邊。
他隻是輕輕動了一下意念。
隨之而來的，是恐怖的血咒。
一百多雇傭兵即刻被梟首於世。
下方本來還在叫嚷的雇傭兵，全都變成了一堆碎肉。
血墨色的觸手沸騰的湧動著，把她們的屍體大卸八塊，學生們目睹這一幕紛紛慘叫著，尖叫聲甚至蓋過了海浪。
「組織救援！組織救援！」
海上波濤萬頃，直升機和動力小艇包圍著海船，開始了救援行動。
但在遙遠的海麵上，成千上萬噸的海水下陷，像是海底破了個洞，所有海水源源不斷往下麵湧。
黑色的漩渦吞噬了一切，海船上一些支離破碎的部位順著海流進入到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去。
這讓江誠想到了被匕首刺中的一瞬，自已也像是墜入深不見底的噩夢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