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郭小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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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叫郭小花,我今年十七了,我……我沒有娘,爹爹很疼我,每天早出晚歸地去殺豬掙錢,就是為了給我攢嫁妝,上個月爹爹給我定了一門親事,是嫁給村長的兒子。我,我挺高興的,我想著不用嫁的很遠,可以經常回娘家,村長的兒子和我年紀相仿,也算認識。那天我去雙陽街裁做嫁衣,回到家想打水沐浴,就覺得有一股臭味襲來,然後我就覺得脖子很疼,再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說了名字,再說年紀,郭小花放空的眼神漸漸聚集,條理很快順了。

聽完這些,江舫眉頭微皺,疑惑更多,

裁做嫁衣,所有死掉的都是女子,都和婚嫁有關,

凶手為什麼這麼做?

這麼做有什麼目的?有什麼用意?

「你剛說到臭味。」江舫壓低聲音:「你能仔細描述一下嗎?」

「那個臭味很奇怪,像是某種動物的氣味,但我不記得在哪聞過。」郭小花神情重新變得茫然:「反正不是豬的氣味,比狗的氣味再重很多。我……我說不好。」

郭小花是屠夫女兒,

自幼耳讀目染,對各種家禽的味道了如指掌,

連她也不清楚那味道是什麼,可見對方不是尋常可見之輩。

想了想,江舫又道:「郭小花,你別害怕。我能走近一些觀察你嗎?我是說死的那個你。」

郭小花停頓兩秒,點頭,從棺材上下來。

江舫垂下雙臂,邁步走到棺材旁,推開上邊的棺蓋。

人死,魂魄不可分體,但會間接呈現死狀。

比如,若是被挖了心,那魂魄月匈口的位置就是空的;若是毒死,那臉就呈紫黑色。郭小花被砍了頭,雖然棺材裡,屍身沒有腦袋,但魂魄的呈現就是:頭和脖子部位就是分離的。

棺材裡放著定屍丹,所以屍身沒有爬滿屍蛆,保存完好。

脖頸上沒有插著花,乍一看最直觀的就是斷了頭,沒其他的線索。

但仔細一看,江舫看到脖頸下有三個排列成三角的小小的血洞。

「失禮了。」江舫沖郭小花點了點頭,得到對方應允後,伸手入棺,用手指將脖頸處的衣襟往下翻。

傷口,

三角形狀,

像是動物咬的咬痕。

是什麼呢?

臭味比狗的氣味再重一些。

狗?

江舫突然就想到了狐狸。

剛才郭小花說脖子很疼,他還以為是被直接砍了的疼。這麼一看,好像先是被咬也有可能。

可為什麼要把頭砍掉帶走?

為了掩蓋死法?

不,根本沒必要。

在這個世界根本沒必要。

三界中人相互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也有識出對方的辦法,壓根兒不用躲躲藏藏。

殺人妖法力不高,為了不讓官府的人認出主體來製定對付的方法?

不,也不可能。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認不認得出主體都不妨礙府衙要維持治安,依法懲辦。

除非,就是單純想這麼做。

此舉更像是泄憤。

專挑婚嫁女子下手,難道是受了情傷的狐狸精?

千年來的話本子,就算是到了現代,依然以狐狸為原型的情愛層出不窮。

狐狸和為情所困,扔不掉的標簽。

江舫出神間,聽到郭小花道:「高人,你可有辦法擒住那殺人妖?」

「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江舫本想說他就是個掌眼的,擒妖這種身體力行的事不歸他管,但話到嘴邊,看到郭小花期待神情,還是變了說法:「不管對方如何陰險狡詐,我都會全力以赴。」

「高人!」郭小花撲通跪地,流淚道:「爹爹就我一個女兒,本盼我出嫁日後圓滿,如今無人為他送終,日日為我牽掛,為此我憂心不已,夜夜哭泣。聽聞不止我一人受害,高人若能幫忙,替我等報仇,小女子便是為奴為婢也定報答!」

說話間,低著頭的郭小花,頭頂出現了一顆紅色的珠子,隨著她的話不斷地發著光圈。

「姑娘言重了。」江舫不知道紅珠是什麼東西,擔心郭小花過於悲傷從而引發意想不到的嚴重後果,便著急道:「請姑娘放心,我雖然不是什麼高人隱士,但既然答應了你,自當說到做到。」

郭小花再謝,起身。

屍體已經看過,江舫把棺蓋推回原位,正要告辭離開,

郭小花輕聲道:「高人。」

江舫止步。

「高人可否替我轉達爹爹一句話,不必為我置辦華服,亦不用供我奢華祭品。我還是喜歡布衣粗茶,省些錢好好照顧自己便可。」郭小花張開雙臂,展示了一下身上的錦緞白裙:「還有,讓爹爹不要太過難過,看他難過我也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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