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吳為（1 / 2）
「又見麵了，楊守言，哦不在這裡我該稱呼你為吳為啦！」那隻橘貓再次出現在楊守言的麵前，不過這次可不是全息影像，而是實體。
「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有為什麼這麼稱呼我。」楊守言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像是一個孩童的，細嫩小巧，而且手腕上的手環消失不見了。
「你可不要和我說話哦，會被別人當成瘋子的。」橘貓跳到楊守言的頭上，蜷縮著身子，好像要在那趴著睡下，它慵懶地說道，「這是在記憶迷霧中，現在的我是本體留下的一個子程序哦。」
「吳為，你在和誰說話，剛剛叫你，你為什麼不回應！」一個憤怒的聲音傳到耳邊，那聲音像爆發的山洪，不斷沖撞著堤壩。
「我……我馬上過來！」楊守言下意識地回復道，難道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現在我是吳為？
現在楊守言所在的房間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現在的房間是地板是木質的，沒有陽台，有麵窗戶，窗戶邊上是一套寫字桌椅。桌椅邊上是木質書架，三層高，這個書架不像之前那麼空盪盪，最下麵一層擺放著的大都是些輔導書和課本，中間一層放的是一些課外讀物，最頂上放有一些雜物。
寫字桌上放有一個相冊，上麵是他和父親的合照，桌子上還有一本日記，日記是攤開的，上放著鉛筆和橡皮，日記裡麵隻寫了一篇文章，是用鉛筆剛寫上去的，因為桌子上還有著殘留著使用橡皮產生的碎屑。
這第一篇日記是自述，寫的字不是那麼工整，但是能夠認清。
今天是上中學的第一天，老師首先告訴我們一個發泄情緒的小辦法——寫日記。今天一放學我就拿出一本新的筆記本開始寫了起來。開學第一天，老師布置的第一個作業，是讓我們回去準備自我介紹，並且提了一個小要求，讓我們說說自己父母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並且有什麼寓意，不知道的要回去自己問爸媽……
日記就寫到了這，在這內容的邊上，還畫著一個簡筆畫，好像是某個動漫人物。楊守言讀完轉身就打開房門來到客廳，電視打開著，正在播著今天的新聞。
這位父親頭發灰白，凝視著手機上那一道道綠光，眉頭緊鎖。看到自己的兒子出來了，便把脾氣撒在了他身上，吼道：「待在房間做什麼？我在叫你沒聽見嘛？」
他的聲音真的很洪亮，雖然頭發灰白，但是剛剛步入不惑之年的他還是有著充沛的精力。
「我在寫日記，老師布置的任務。」楊守言實事求是回答道。
「寫日記嘛，寫完了嘛？」父親聽到答復後，立刻讓自己冷靜下來，語氣有些緩和。
「沒有完成，因為老師讓我們自我介紹，然後解釋自己名字的寓意。」
「名字的寓意嘛，我也不知道，是你媽給你取的。」父親的語氣很嚴肅，吳為這個名字是個很沉重的話題。
楊守言沉默不語，有些氣憤，剛剛在閱讀日記的時候，吳為的部分記憶悄無聲息地進入了他的腦海。他很自然地了解到了許多。
吳為是個沉默寡言的少年，這和他身處單親家庭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她的母親在他還沒記事前就已經不在了，也因此他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背負著「沒媽要的孩子」這個名頭。
記得幼兒園，老師教他們唱「世上隻有媽媽好」，那一次聽話懂事的吳為第一次不願意配合。
「爸，我都上初中了，你也該告訴我，母親去哪了？爺爺奶奶他們都不願告訴我，我也從來沒看到過外公外婆，我甚至連一張母親的照片都沒見過……」楊守言好像被吳為情緒感染，產生了共鳴，或許是因為李梓森那句「你沒馬」的刺激，讓他更容易陷入這記憶風暴。
「她死了，但是她會回來的，她化成蝶，化成冰，化為玫瑰，化為利刃。」父親的語氣中帶有悔意，他把手機扔到一邊的沙發上，仰頭閉目。
在吳為的記憶裡，父親從來沒有這般模樣，即便是剛剛經歷了投資失敗的他，也隻有不甘，沒有頹廢。
「去樓下給我買包煙和一瓶酒，和平時一樣的。」父親從從口袋中一疊鈔票中抽出一張遞給楊守言，兩雙通紅的眼四目相對，父子倆的情緒達到了極點。
吳為緩緩接過鈔票時，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不自覺地下墜，滴落在鈔票上，此時他感到鈔票奇重無比。
此時，他的周圍在旋轉，他的身體像是化為流體，形成一道旋渦，而鈔票就是那個旋渦眼。頃刻間如同放水一般，整個人漏進了鈔票之中。
再次醒來，楊守言感覺到頭暈目眩，他發覺自己的右手仍然拿著那張鈔票，不過他的手不再細嫩，比之前粗糙厚實，而且周圍的環境，也從家中變換到了文具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