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子相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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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六個人在阿禮身後四五米處緊追不舍,風聲呼呼擾起落葉瀟瀟。

林子裡樹與樹連枝生長,葉如綠波,而大地之上月影婆娑,浮雲愁暗。六個人中有四個急縱上樹,兩個在地下夾攻。眾人的動靜驚起了夜宿的禽類,紛紛「撲翅撲翅」疾飛而散。

阿禮但覺眼前一花,兩人已然空翻到他前麵,分別從他左右兩路攻到。阿禮右腳往樹乾上一勾,側開避開。不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後背、兩肋砰嘭作響,肋骨剎那已然斷折。痛得他悶喝一聲,與不拉一齊跌入矮花叢中,喀喇喇地壓出一個大窟隆。兩人還沒爬起,阿禮的前額接著又被擊打一拳,直打得他就要暈死過去。

他眼冒金星,心驚六個人怎麼突然換了個人似的,不但配合得天衣無縫,兼且快逾閃電。自己受傷不打緊,怕隻怕一旦倒地不起,不拉立刻就會被他們野蠻擄走。帶去那裡?會不會受盡非人折磨?實在不敢想象。或許是身負職責,他怒吼一聲,拔地而起,忍著肋下絞痛,雙拳出擊,將近身兩人一一打倒,右腿跟著踢出,擊開欺身近前的一人,同時左手往樹乾上拍去,借力用力,右肘撞出,嘭的一聲,又有一人應聲倒下。說時遲,那時快,阿禮身在空中,瞧準空檔,抓住一條柔軟樹枝,從空中直俯下身,撈起不拉,如老鷹抓小兔一般橫掠高飛,盪出重圍。

他單手勾樹越林,看似不為傷痛影響,其實速度已經大打折扣。轉眼之間六個人再次逼近。這些人打不傷,累不倒,不怕疼,目標清晰,阿禮從沒遇見過如此棘手的敵人。心想除非自己千手千臂,銅臂鐵腿,否則時間一長,縱然不被他們打死,也會被他們活活累死。他很想罵娘,可是目今之計唯有借著密林遮蔽,盡量與他六人纏鬥,瞧準機會再思脫身。阿禮念頭剛起,隻聽「嗤」的一聲,後背又是一涼,衣衫已被誰撕下碩大一塊。接著肩膀重重受了一腳,身子向前沖去,失去重心,差點撞到樹上。好在危急當頭並不慌亂,伸手往樹枝上一搭便又取得平衡,使力向前急縱,他時而直穿,時而上攀,那些人真如傾巢馬蜂,綴而不離。阿禮不但沒能想出如何擺脫他們,反而漸覺體力不支,喘息聲越來越大,動作也不似先前靈活了。

「阿禮叔叔,你放下我自己先走吧,不然我們兩個都會被抓住的。」不拉急道。

「不行!那個胖博士其心不良,你絕不能落入他的手中。」

「他們是要逼問我爸爸的下落,我就來個閉口不說,他們還能拿我怎麼樣?媽媽常說…大人們是不會為難小孩子的,就和老師一樣,布置多點作業不外乎為了我們多學習點知識,可不是故意刁難我們。」

「他們可不是老師。不拉,聽叔叔的,倘若被他們抓去,是不會輕易放你走的,必定使盡各種手段逼迫於你。叔叔絕不讓你落入他們手中。你用力抱緊啦!」話音未落,阿禮已經沖上樹冠,手腳並用,腳趾上藍光閃閃爍爍,劃破夜幕。他狀如獼猴般向前狂奔。隻聽得樹枝嗶叭作響,六人隨即也跟著從稠密的樹葉底下竄出,他們竟然也會學著阿禮模樣,手前腳後,直如飛豹。

不拉趴在阿禮背上,忍不住回頭看去,一張張冷酷、毫無表情的臉在月光下顯得陰森可怖。他手臂微顫,差點就從阿禮背上摔將下去。當下緊閉雙眼,再也不敢回頭去看。

這片樹林連著山巒一直向東綿延,從上往下看,大片樹冠就像一片綠草原在小城邊上起起伏伏。偶見一兩個池狀小湖散落在墨綠色當中,荒草亂石,星布點綴。越向東去,樹木漸少,荒草越來越多,有時隻見一兩顆樹零星生長,卻也難不倒阿禮,隻要有樹他便有了立錐之處。而荒地之外,又有密林擁族生長,有時看上去便如一個小山包。那些人縱然緊逼在後,卻不如阿禮能隨著地形靈活機變,他們往往在改變方向時稍顯遲滯,就此被阿禮拉開一些距離。但隻要他們適應了,速度便又提了上來,好幾次最前邊的人手掌幾要觸及阿禮雙腳。最後卻又總因差之「毫厘」,而「失」以千裡。

「啊!」阿禮叫道。不拉驀然覺得阿禮的脊背突然急挫,像是被什麼絆住。不拉的雙手一滑,擦過阿禮濕轆轆的頸脖,整個身子橫著,被狠狠地向左上方猛力甩了出去。

不拉人在空中,四不著地,身處是荒地上方,電光火石之間憋見阿禮已被六人圍攻,難以伸手延救自己。他往下一瞧,嚇得尖聲大叫,底下並無花草矮樹,盡是嶙峋山石。這麼高的地,這下非摔得個鼻青臉腫,手斷腳殘不可。他雙手亂揮,苦於周圍無一物可著手,眼看即將不幸。就在此時,一個黑影疾如迅雷,欺近身來,大手托起不拉,穩穩將他送到一顆碩大的樹冠上。不拉還沒看清,黑影已如疾風席卷至阿禮身處,抓住一個,夾手一錯一拋,圍攻阿禮的六個人便如稻草人般一一飛向樹冠的空隙,跌落在巨石之中,再無動靜。

不拉看著黑影對躺在樹上的阿禮伸出了右手,陣風刮起他的衣角,獵獵飛舞,宛如天神。

阿禮隨即站了起來,和那人說了幾句話。那人看了不拉一眼,托著阿禮的月要,一下子縱到不拉身邊。

不拉看著眼前這個方臉大耳,身材魁梧,比阿禮還要高出些許的人,正是金科大廈的救人英雄尉太,不禁喜極而泣。

自從聽阿禮說過,他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爸爸後,不拉就開始偷偷想著,要是那一天見到他要和他說些什麼?一定要責問他為何不早點來找他?為什麼讓媽媽和奶奶那麼地生氣?但此時乍然見到,反而一時忘詞,隻是傻傻地看著他,覺得眼前這個長身闊肩的人竟有點莫名其妙,自己該叫他爸爸呢,還是英雄呢。阿禮笑著說:「不拉,你看這是誰來了。你不是老問我他在那裡嗎?是爸爸啊!」

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人,真的就是自己的父親嗎?

尉太同樣斜目瞧著不拉。看到一臉懵懂的不拉,眉目中有幾分像自己又有幾分像知藎。在他的小臉上,說不清誰的樣子像得更多點,誰占得少一些。臉形和鼻子像知藎,額頭和眼睛卻太像自己了,特別是額頭寬闊而凸出,就與自己像先父一樣像著自己,沒錯,那是一個宗族的印記。他越看越是喜歡,越看越激動,一股血濃於水的親情在內心深處層層跌宕激湧。突然對著長空哈哈大笑,笑聲響徹天地。這,是造物的神奇。他笑了一陣低頭再細瞧不拉的小臉,隻見不拉皮膚白嫩,兩眼炯炯有神,尉太陡然感覺自己已經不同以往,自此多了一個「小尉太」,這是他與知藎生下的孩子。他突然覺得很愧疚,腦中浮現出九年前喬知藎的樣子:柔情婉轉,依依不舍。那時候自己正要離開她,重回故地。而如今孩子已經這麼大了。

「不拉。」尉太含淚叫道,從懷中掏出一塊翠綠欲滴的方形玉墜。俯身將它掛到不拉脖子上說:「這塊玉是你祖母從小給我佩帶的,旁邊這顆小骨珠是朱令叔叔的禮物。它們綴在一起,現在都是你的啦。喜歡嗎?」他把手伸到不拉肋下,將他高高舉起,旋轉起來,心裡感到無比痛快。

不拉瞧瞧月匈前那塊刻著神秘圖案、晶瑩通透的美玉和那顆神秘的骨飾,跟著自己飛了起來。骨飾裡的小球珠滴溜溜地轉動,嗚咽輕鳴,甚是精巧。覺得今晚太神奇了,先是遇到樹人——阿禮叔叔,跟著遇見了自己的父親,仿佛所有的好事都接踵而來。這一晚注定是他畢生難忘的。他不禁開心地笑了起來,小眼裡溢滿了幸福,抬頭看見滿天星鬥璀璨奪目,半空中有流螢飛舞。如今終於見到了日思夜想的爸爸了。不拉的內心說不出的愉悅歡喜。

兩父子嬉鬧了一會,又互相看著對方,一時舐犢情深,激動不已。

阿禮笑嗬嗬地瞧父子倆旁若無人地享受著天倫之樂,內心萬分替他們開心。

三個人坐了下來,尉太抱著不拉,身子隨著樹巔輕輕搖擺。

阿禮便問起尉太怎麼會剛好趕到,要是慢了一時半會,不拉可就危險了。

原來那天夜晚,尉太背著三百來斤的朱令,穿林過隙,翻山越嶺,到了第二天黃昏,就被十幾個神秘人在一處斷崖邊截了下來。雙方隨即展開大戰,尉太一開始就下了重手,十幾個人一一被他扭斷脖子,棄在路旁。阿禮和不拉均瞪大了眼睛,他們剛剛教過那些人,都知雖然尉太隻是三言兩語地淡然帶過,但他們能想象其中交手時的慘烈程度,恐怕比他們自己的遭遇還要凶險數倍。「爸爸您沒受傷吧?」不拉情急之下插口問道。

「沒有,這些東西還傷不了我,隻是在我背上撓了一下。」阿禮隱隱看到尉太肩膀衣服上透出的血跡。「確實沒事嗎,尉太?」,阿禮一臉關切地問道。

「沒事,傷到皮毛而已。」尉太笑道。

「這些都是什麼人,身手這麼好。」阿禮說。

「它們根本不是什麼人,據我推測,乃是金科集團的所謂科技產品,他們自己稱之為生物機器人。雖然前天晚上,我在金科大廈時便聽到他們談論過,卻是今天清晨方才親眼所見。你們沒有聞到一股焦臭的氣味嗎?」經尉太提醒,阿禮和不拉這才隱隱嗅到空氣中似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塑膠味,他倆都是嗅覺分外靈敏的人,本來早該聞到。皆因適才驚險萬分,實是容不得半分鬆懈,神經一直緊繃著,這才沒有察覺到,此時便都情不自禁地點點頭,卻仍是滿腹疑竇。

「我剛才在扭斷它們脖子時,順手挫斷了藏在它們體內的數據線,有的便起火灼燒了,這才發出這個刺鼻的味道。對待這些沒生命的東西也不用心存憐憫,多毀去一個,我們就多一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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