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蛛絲馬跡（1 / 2）
不拉與繪晴臉色煞白，兩人不自覺地靠在了一起。
「等一下，聖碌誓要親自將我處死，得償所願。如若你們帶了個血淋淋的人頭回去，可就沒什麼意思了。我願意和你們回去，不過你們不能殺她。」不拉說著，看了繪晴一眼，「這事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早之前她還害得我腹脹疼痛難忍。就算你們殺了我，她也不會感到難過的。再者她用花粉的手法當真變幻多端，收來做個女徒弟再好不過了。我敢保證，除了她，崖城裡再尋不到一個這麼會用毒的女孩子。」
「你這呆子，瞎說什麼呢，快給我閉嘴…一千兩，我給你們一千兩，隻要放了我們，我保證你們拿到一千兩。」繪晴急道。
勒格在離她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住了。拿眼看著靈風道長，一千兩實在太誘人了，要是假裝失手一次，文公子也不會怪罪。得了這一千兩，下次擒之再殺，便又能再得三百兩，何樂而不為呢。便說道：「我覺得這小子說的有點道理，活捉確實比一個死人頭更能討得聖大王歡喜。」
靈風道長揺了揺頭，冷冷說道：「萬萬不可，夜長夢多，十賒不如一現。」心想：這小妮子乃是當今公主，阿房宮裡還不知養著多少奇人異士，不要貪得一時，錢沒拿到，反而招來殺身之禍。還是趁這時將之殺了乾淨，日後就算走漏了風聲，我們也已拍拍手回了蟄央山了。
「你們殺了我，就不怕我母親大人派人誅殺你們，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繪晴說道。
「我們做的本就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意，怕你何來。」勒格見靈風道長執意要殺，逼近了一步說道。
「五千兩!」繪晴閉上眼睛，沖口說道。
「別動！」靈風道長喝住勒格。
勒格心想你靈風道長還是心動了，有這五千兩，我們也不用去投奔聖祿了，一起回蟄央山好好享福去。不禁嘿嘿笑道：「五千兩確實不是小數目，拿到錢，我們遠走高…」
「我叫你不要動！」靈風道長厲聲叫道，仿佛遇到了什麼十分恐怖的東西。
這時勒格才發覺拿著匕首的右手手腕上一陣炙熱。朝手腕一看，一條血線橫過手腕。他大驚失色，抬起手來，隻覺嘶的一聲輕響，跟著嗆啷一聲，手腕與匕首已經一起掉在地上。而他竟然沒感到多麼的疼痛，甚至連血也不怎麼流。他駭然失色，又驚又急，便想要俯身撿起自己的斷腕。
「叫你別動！你耳聾了！」 靈風道長再次厲聲阻止，聲音幾近沙啞。
勒格隻得一動不動，保持著左腳跨出右腳微屈的僵硬姿勢。他的眼睛睜得老大，突然發現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幾條透明的蛛絲，這些蛛絲閃閃發亮，在他的斷腕處，一截蛛絲掛著血珠往下滴，那是剛剛割去他手腕的一段。上麵有隻黃色的小蜘蛛電閃般從上麵遊過，將絲上的血絲吸光，很快又在他身上繞了一圈蜘絲。看樣子它並非嗜血，不外乎想保持自己織的網乾淨無雜物而已，而勒格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身上的蛛絲越來越多。
不拉和繪晴看得瞠目結舌。
繪晴曾聽天眼葵說起過天下毒物，說有一種蜘蛛性情溫和，而且十分愛乾淨，不許讓身周有一點微塵汙漬出現。吐出的絲又韌又利，還含有消肉化骨的物質，見到它要特別小心。這個該不會就是他所說的那種蜘蛛吧？隻見此時坐在遠處的靈風道長肌肉僵硬，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臉色越來越難看，豆大的汗珠從額上點點滴下。突然間，他臉色泛起淡淡的藍色，朝自己的月匈口噴出一口青煙。一隻蜘蛛立時翻落地，掙紮了一下不再動彈。
靈風道長臉有得意之色，卻依然僵直坐著。他隻是殺死了身上那隻不斷遊走的蜘蛛，纏著的蛛絲卻一根也未能除去。這些蛛絲竟比世界上最厲害的兵器還要鋒利幾分，稍一觸碰，便可將人身上的手腳切割下來。靈風道長冷笑一聲：「碧眼蜘蛛也不過如此！」他斜晲勒格，想要替他除去身上那隻埋頭吐絲的蜘蛛，叵奈憚於毒煙會誤傷到他，一時投鼠忌器。他突然想道：碧眼蜘蛛隻在朝天葵開花的時候上出沒，崖城裡並無葵田，怎會有兩隻極為罕見的毒物無端端在此出現。難不成有人專門餵養放出傷人，莫非是師妹特意找來對付我的。
「師妹，你在那裡？」他連喚了兩聲，過了一會才聽到她師妹回道。「嚷嚷什麼，要死了是不是？死了我就來。這會別打擾我喝口清茶。」
「好師妹你快過來，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靈風道長語氣已經近乎哀求。
「誰跟你開玩笑了！你不是不想見我嗎？這會又這麼著急。」聲音甫歇，一個白影晃過窗戶，酒樓上多了位全身稿素的女子。她膚色微暗，身材俏瘦，眉目之間隱隱透著幾分哀怨。
看到靈風道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哀愁神情一掃而光，吃吃笑道：「我說師兄啊，還以為你多想見我啊，原來是要我來江湖救急。你什麼時候變成這般傻樣了，幾天不見，就換了個人似的，是吃了癩皮蛤蟆還是喝了臭馬尿了，若是被觀裡的師弟師妹們看到你現在這副糗樣，你這個大師兄的臉麵可就沒處擱了。幾根小小的蛛絲，便將你捆得動彈不得，直如死屍。真是笑死人了。」本來難看的一張臉，這一笑剎那間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妖魅之美。
「這不是你放的？」靈風道長氣道。
「我可沒功夫養這種小東西。」她翻著白眼說道。
「既然不是你，先替我們除了這累贅吧。」靈風道長臉色變得溫和。
「你現在咋做什麼事都這麼急了，急著離開，急著見我，急著別人來救，偏偏有些事情卻慢吞吞的，叫人好等。」
「師妹，我…我們的事以後再說。你先解開這蛛絲，放我出來，若這蜘蛛不是你放的，蜘蛛的主人怕是有點邪門。」
「我管他是誰的蜘蛛，邪不邪門，它纏的又不是我。我看啊，倒隻有這些蛛絲能縛得住你。」
「師妹！」靈風道長猛使眼色。
「怕什麼，等會全成了死人。」
勒格冷汗直下，顯然她的話也沒打算讓自己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