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功成之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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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子時,不拉方與葉柒回到四方樓。與往日一樣,魁山老嫗獨自一人坐在房裡等他歸宿。

「今兒晚了半個時辰。」魁山老嫗溺愛地瞧著他。

「婆婆…」不拉滿頭大汗。

「是有事想要和婆婆說吧?」

「…沒有。」不拉吞吞吐吐,心想:幾日來,婆婆與白臉天狐倆人仍像仇人一樣互不吭聲,甚至敵意更勝從前。倘若讓她知道自己學了白臉天狐的武功,成了名符其實的師徒,不得將她氣死。

「那便睡了,我也睡了,最近總覺有什麼事要發生,右眼直跳。」魁山老嫗一邊說,一邊抬腳上床。夜光透過窗欞斜斜照來,不拉看著魁山老嫗睡下時月要身僵硬,動作緩慢,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不由得心情低落,自己也慵懶地回到自己的臥榻,合衣睡下,翻了個身,望著澄明的窗外,想著適才練功時身體上神秘的變化,難以入眠,就覺得精神十分飽滿。他自己並不知乃是練了「馴雲心法」體力真氣激盪的緣故。聽了聽魁山老嫗已然睡去,悄悄爬將起來,想去瞧瞧她的眼皮還跳不跳,又怕走近驚擾她,也許她並未真的睡去。想了想,轉身走去輕輕打開房門,躡手躡腳往樓下走。經過鬼棘房間時,似乎聽到鬼棘輕輕咳嗽了一聲。不拉看著鬼棘的房門,知道教頭夜裡警醒,一聽腳步聲便知不是外人,仍是撒夜尿的自己,便放了心一步一步下了樓。

樓下往常在天井邊睡覺的二柳子因為天冷回房睡了,躺椅擱在角落曬著月光,空空如也。不拉伸了個懶月要,越發覺得精神,乾脆打開大門,信步走了出去。但見峰頂上的「月亮」澄清潔白,南麓林木一片青黛,影影綽綽,一陣山風吹過,拂拂而動,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索性在地上找了塊青石板盤膝打坐,丹田處立馬縕生一股真氣,那真氣如脫韁野馬,瞬間在體內奔突回旋,綿綿密密,所到之處,無不曖曖烘烘,熱熱呼呼,十分受用。

他心無旁騖,直練了一夜,到了淩晨時,體內宛如燒著一座熔爐,四肢百骸真氣充盈,不得不停止運功。呼出一股氣,打算回身入內,稍做休息後再與大夥一起到將軍岩練功。剛想推開大門,不料大門呀的一聲先打開,卻是葉柒。原來葉柒見他不在房內,便出來尋他,一見不拉卻先沒頭沒腦的一陣大笑。

「笑什麼來著?這麼大清早的。」不拉被他笑得扌莫不著北,也跟著傻笑。

「你來,看看就知道我笑什麼,哈哈哈哈…」

葉柒一邊笑一邊將不拉引到樓內洗漱房照鏡子,原來不拉體內內力充盈,滿頭的頭發被激得根根散射開來,瞧著就像一隻雄獅在鏡子裡鬃毛戟張,樣子十分可掬。兩人對著哈哈哈大笑,引得院子裡的竹源、淨沙、慧書在廂房裡相繼跑了進來,看到不拉,一個個無不笑絕在地。

「練了什麼邪功?」一把聲音冷不丁說道,大家回頭看去,卻是連雲。

「胡說什麼,教頭講了,不拉的內功乃道家正宗!」葉柒搶道,雙手虛抱月匈前,做了個練功的姿勢,得意的笑著。心想:就算白臉天狐傳了什麼武功給不拉,那也是正派之功。人不壞,功夫就不壞。

「我看未必。」連雲駁道。

「你這麼說可有實據?沒有的話就別亂說。」葉柒欺前一步問道。

「區區幾日之內就能練到毛發戟張,除了旁門左道的功夫還能有什麼?最瞧不起這種急功近利之人。要搶『金翼王』就正正當當的來,大家光明磊落,憑著教頭傳的功夫,別用什麼邋遢的手段,何況還不一定就成呢。」連雲冷冷說道。

「誰說我要當『金翼王』了?」不拉氣道。

「這就知道了,偏在這時候腿腳就好,也不知是不是有心瞞著眾人,私下裡偷練多長時日,學人家臥薪嘗膽,暗渡陳倉。」連雲說道。暗指不拉的腿傷早就好了,隻是為了爭奪「金翼王」而隱瞞眾人。但聽在葉柒耳裡就如已經發現他與不拉這兩天背著別人偷偷用功,居心叵測,一心要得那頭魁。氣得冷笑道:「私下裡偷練又怎麼啦?就隻許你偷練?就不許別人強過你。我看是有人怕不拉搶走他的『金翼王』。怎麼著,就囊中之物了?慧書答應了嗎?」

「你!我…我什麼時候說『金翼王』非我莫屬了?你竟敢拿慧書笑話我!」連雲臉色一紅,像被說中,又羞又怒。兼且最後一次爭奪小翼王,輸給慧書半招,本就令他飲恨難消,此時舊疤被揭,豈能不怒。嚦聲喝道:「既這麼著,大家也不用藏著掖著了,誰不想得到『金翼王』,我說也不用等到上擂台了,現在就論個高下。」說完倏地一拳,直朝葉柒打去。

「誰還怕你不成!」葉柒早料到他有此著,側身讓開,右手成喙,啄他月要眼。不料連雲出的乃是虛招,拳到中途扭身一擺,右腳後發先至,向葉柒左額掃去。眼看葉柒避之不及,非被掃中不可。不拉與慧書幾乎同時出手,慧書抬腳對著連雲虛晃,阻其銳氣,不拉將葉柒後領一抓,助其後退,這才堪堪避過。慧書對連雲急道:「大家都是兄弟,沒得傷了和氣。」

「是啊,打架教頭可是要懲罰的,他馬上就下樓來了。」竹源也勸道。

「哼!別以為你們沆瀣一氣,我就怕了你們,葉柒!你給我小心點,下次再多嘴多舌可沒這麼便宜。」連雲惡狠狠地盯了葉柒一眼,咬牙切齒地走了出去。

葉柒呸了一聲說:「誰還怕你不成。」

不拉忙將他按住。

經連雲這麼一鬧,大家全沒了興致,各自默默漱洗,洗了一半,就聽靖海跑過來說:「教頭喚大家速到將軍岩集合。」三人沖他點頭,放下洗漱用具,匆匆跟著跑出樓外。

日頭變紅的時候,鬼棘站在石壁中間掃了眾人一眼,昔日裡的黃口已成少年。鬼棘甚感欣慰,笑道:「這五年來大家勤修苦練,各有斬獲。不管如何,一切已成過往。大家想必都已聽說,本月二十五便是你們上台較藝的日子。五年來你們和睦以共,互襄互助,各有長進,現如今也要一般無異,在台上既須盡全力以付,力爭頭魁,又得點到為止,萬不可為了虛榮下死手害兄弟。此番選拔僅是一個開端,以後建功立業,前途自然不可估量。不管誰得了「金翼王」,都是大家的榮光。」

「是!」眾人齊聲遵從。

鬼棘微微一笑,示意大家繼續練功。

諾大的將軍岩立時拳聲霍霍,刀光劍影。

鬼棘甚是欣慰,虎眼一掃,瞥見不拉獨自在石壁下凝思,雙腿一抖,越過眾人,落在他跟前問道:「可有不解之處?」

「教頭,我不想參加選拔。」不拉說道。

「嗯,我知道這點時間對於你來說太過緊迫了,不參與也無不可,我們練武不單是為了選拔,技多不壓身,但有武功傍身,終有用到之時。七十二招「五行神拳」,剩下十二招葉柒都替我傳了你嗎。」

不拉點點頭。他沒想到教頭竟沒半分責備,反倒讓自己心生愧疚。話裡頭教頭隻猜到一半,倘在昨天,卻是自己功力不夠,此時身上已有「馴雲心法」加持,並非怕自己武功不濟,而是不想讓人以為,自己真的是沖著「金翼王」去的。

「很好,所謂練武不練功,到頭一場空。我今天就把內功心法傳於你。這樣你內外齊備,以後自己勤練精進,再擇一樣喜歡的兵器修習,便可告成了。這次縱然入選不了,現如今大當家用人在即,我可另謀一差事與你。」

沒想到鬼棘竟然為自己深謀遠慮如斯,而自己卻打算在選拔大會後便要離開索山,離開他,不拉不由得眼含熱淚,開口道:「教頭我…您不必為我謀求職位,多年來已承教頭多方照料,而我未能報答一二,怎可再讓您勞心。」

「你已成年,不必婆婆媽媽的。我們言歸正傳。你來了索山雖則五年有餘,我卻因你傷患未愈,一直沒和你提起本門功夫的淵源,現在正是時候。」

不拉拭乾眼淚,聽鬼棘續道:「我門的「五行神拳」本是源自秦時白將軍所創的四十九招「仞敵要術」。開派祖師爺的名諱上「令」下「弈」,以大力剛猛著稱,曾在白將軍手下任副將。於「長平之戰」後因見殺戮太重,厭倦沙場,遂引退於林,設立了「五行門」。門下初創之初僅有一十二人,人數雖少,卻是百裡挑一。為了日後發揚光大,立百年基業,開派祖師更立下門規,門下諸人不管在朝在野,一生謹需秉持鋤強扶弱,止息乾戈的宗旨,萬不可輕率而為,草菅人命,殘害生靈。這一十二人均是德才兼備,堅韌不把之人,其中就有後來成為第二代祖師爺的令國孺。說起祖師爺令國孺本是鹹陽戎族人,就在接任掌門後第二年便被秦王派往出海尋仙,後因未果隨眾人投身雲窟之後,為了遠離權鬥中心,效開派祖師僻野山林,爾後費盡心血,多番增創,使「仞敵要術」的招數從四十九招變成了七十二式,掌風亦從剛勁有力變得淩利刁而不失勇猛,從以攻為主、殺敵在先變得攻守兼備,左攻則右守,上攻則下守,外方則內圓,內方則外剛。共分掌、拳、劍、刀、槍五拳五式,五式相通並用,相克相生,練得多了,自能融會慣通,拾劍能刺,用刀能砍,無一物不可以利器。其舊名與實已然不符,第三十六代祖師爺申栗子遂將其改名為「五行神拳」,他學究天人,是我門另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不但完備了「五行神拳」,又參研了古人的內功心法,開創了「禦悔神功」大法。爾後歷代祖師雖多有建樹,卻難脫其藩籬。「五行神拳」法度嚴謹,大開大闔,出招講究「快、準、穩」,攻則行若流水,如龍禦雲;守則密不透風,潑雨難進。而「禦悔神功」最神奇之處實不限於唇輔之功,更可改善自己的筋肉骨骸,減緩損耗,年長而寶刀不老。至於達到何種效果,則因人而異,各看因緣。今日傳於你之後須要細心琢磨,勤加修練,方不負此神功之神妙。」

不拉點點頭,最後一句話竟與白臉天狐所說如出一轍,全乃苦口婆心之言。

至此有了白臉天狐的「馴雲心法」,加上鬼棘的 「禦悔神功」,不拉日後將兩者揉而合一,終成大器,此是後話。

話說不拉與鬼棘道明不參加選撥大會之後,心情驟然變得舒暢,原先急欲知道屆時的選拔結果,如今也不再那麼好奇,心中無事掛礙,便想著不如快快下山回雲落村,自己在山上不覺經年,也不知義父義娘怎麼樣,也不知奚長老們、阿心阿德是否全都安好。下課後他不和眾夥伴們去山月要擂台前瞧熱鬧,自己興沖沖回了四方樓,急著要與魁山老嫗說明。卻見樓前鑼鼓齊鳴,絲竹喧喧,十幾個府丁臉帶喜容在院子裡抬頭望天。魁山老嫗挽著袖子,獨自坐在屋瓦上,正盼著自己回來。不拉微一用力,施展輕功幾個起落上了屋頂,說道:「婆婆,我回來了。」

「你自己回來啊,他們呢?」魁山老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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