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豪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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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時風圍著徐礎轉了一圈,回到他麵前,臉上依舊笑吟吟的,「樓公子,好久不見啊。」

「我已改姓徐。」

「啊,姓什麼不重要,對朝廷來說,你永遠都是刺駕者樓礎。」

「我不是刺駕者『同黨』嗎?」

「哈哈,『同黨』太多,顯不出樓公子的特別。」

苗颯上前道:「欽差大人,犯人要馬上押送東都嗎?」

「現在路上不安全,不必急著押送犯人,朝廷也不急著要。」

後一句話說得有些古怪,苗颯卻含笑點頭,「欽差大人說的對。」

「樓礎乃逃亡欽犯,不該立刻送往東都嗎?」沈聰沒聽明白。

郭時風笑道:「東都自有安排。我隻是朝廷派來的持節使者,絕非欽差,請兩位不要再這麼稱呼,在下擔當不起。」

苗颯與沈聰連連稱是,開口時還是稱「欽差」,隻是去掉「大人」兩字。

郭時風再向沈聰道:「沈家有工部大人,乃沈家之幸,亦是朝廷之幸。」

沈聰枯瘦的臉上不禁露出微笑,「都是為臣子者該盡的職責。唉,先帝棄群臣而去,一想到先帝音容笑貌,悲從中來,再一看到刺駕之賊,怒從心起……」

說到最後,沈聰直咬牙。

郭時風也跟著嘆息幾聲,好像在懷念萬物帝,「牧守大人的身體好些了嗎?我此番奉使晉陽,務必要見牧守大人一麵。」

「欽差放心,家父已然好些了,再過一兩天,便是抱病,也要見欽差。」

「哈哈,那我靜待佳音。」

欽差如此客氣,沈聰很高興,心也放下大半,拱手告辭。

苗颯問:「犯人先關押起來?」

「他畢竟是大將軍之子,不可尋常處置,送到我隔壁,多派兵士看守。」

「嘿,大將軍還是從前的大將軍嗎?」

「世事難料,朝堂更是風雲突變的地方,非你我所能揣測,不若抱以平常之心,隨機應變。」

郭時風雖無顯要官職,苗颯卻不敢得罪,馬上點頭稱是,命人將欽犯送往後院。

附近傳來一陣嗚嗚聲,苗颯直皺眉,向衛兵道:「將譚無謂打將出去。」

徐礎又一次落到軟禁的境地,坐在桌前默默反思,為什麼自己的計劃總是被意外打斷?為什麼自己預料不到可能到來的危險?為什麼每次事到臨頭,學過的「循名責實」總是用不上?

錯誤越想越多,徐礎反省不已,房門被打開都沒注意到。

郭時風咳了一聲,笑道:「礎弟這是準備出家嗎?」

徐礎起身,「無家之人,生死尚不由己,如何出家?」

「喝幾杯吧。」郭時風坐到旁邊,將一壺酒放在桌上,翻過來兩隻杯子,親自斟酒。

「第一杯酒,敬往昔之情。」

「往昔可敬。」徐礎舉杯,兩人一飲而盡,北方酒烈,入口如火,徐礎一激靈,沒有菜餚壓酒,隻能咂咂嘴。

「都說一方水土一方人,並州酒烈如此,人卻未必。」郭時風再倒第二杯,「這一杯酒,敬礎弟一直以來的不言之恩。」

徐礎從未向朝廷透露過郭時風的底細,但他並不以為功,沒有端起酒杯,而是問道:「『人卻未必』是什麼意思?」

郭時風放下杯子,「礎弟仍以為沈並州是條『真龍』?」

「放眼天下,並州形勢最佳,至於沈牧守,老實說,我隻在小時候見過他兩麵,混在兄弟群中,沒說過話,觀他招賢納士的舉動,倒有幾分意思。」

「礎弟相中的是沈五公子,對不對?」

「至少他有幾分烈性,敢於擇機而動。」

郭時風大笑,再次敬酒,兩人又是一飲而盡。

「咱們打個賭如何?」

「好啊,怎麼個賭法?」

「就在今晚,我賭沈五公子必來搶人。」

「哦?」

「沈大愚蠢,將你直接送到總管府,破壞了沈五公子的計劃,也破壞了沈並州之謀。如無意外,沈並州必然默許五子大鬧一次,他在城外勒兵,五子若勝,他趁勢進城,公開舉旗,五子若敗,他就要效仿大將軍,棄一子而保全家。礎弟覺得我猜得如何?」

徐礎斟酒,「第三杯酒,敬東都誘學館,咱們都是在那裡開竅。」

又是一飲而盡,郭時風推開酒壺,神情變得嚴肅,「我已提醒總管府布下陷阱,沈五若來,必被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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