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留下(1 / 2)
「中宮請寇先生去一趟。」周元賓道,看著寇道孤離開,沒有跟上去,他得到的命令是單請一人。
「中宮就是這樣,從小主意正,連強臂單於生前也要對她言聽計從,現在更沒人能勸得了她,但她不會再殺人滅口了。」
「中宮向周參軍保證過?」
「哈,這種事怎麼能夠保證?提都不能提,但是中宮向我派了一堆任務,說明他又要用我。」周元賓麵露喜色。
「周參軍不要忘了晉王。」
「不會不會,隻是……就像徐先生說過的,時機未到,時機未到。」周元賓不願說這件事,轉而笑道:「徐先生有一件事可猜錯了,中宮沒說單於遭到暗害,還下令禁止大家議論。」
徐礎心裡在想別的事情,隨口道:「這是緩兵之計,中宮要等回到襄陽召見右都王之後,再替單於『報仇』。」
「徐先生猜錯好幾次了。」周元賓提醒道。
徐礎笑了笑,「越是這樣,越要繼續猜,萬一猜中一次大的,足以彌補之前的錯誤。」
「那不成了賭徒?」
「正是,我還要再賭一次。」
「賭什麼?」
「中宮會退兵返回塞外。」
周元賓搖頭,「中宮已經說得非常清楚,而且是當眾說的,左賢王也表示贊同,發誓要在這裡擊敗中原人之後再繼位。徐先生若是像我一樣了解賀榮人,就知道中宮絕不不敢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我這是要再賭一次。」
「嗬嗬,徐先生跟自己賭吧,我去忙了,還有許多事情呢。」周元賓告辭。
帳篷裡有些食物,徐礎邊吃邊思考。
有人掀簾進來,徐礎以為是寇道孤,沒有扭頭,直到聽見笑聲,才看過去,立刻起身,「原來是大哥。」
劉有終笑道:「四弟辛苦,剛到不久吧?」
「大哥也辛苦,困在這裡很久了吧?」
「哈哈。」劉有終走到對麵,神情變得嚴肅,低聲道:「晉王本想佯敗之後趁機退兵,沒想到強臂單於來得太快。」
「他當時率兵一萬餘人。」
「當時誰知道啊,一聽說單於親至,大家都沒了鬥誌……」
「對麵如何?」
「四弟來時沒聽說?」
「賀榮人說單於在戰場上受傷之後,化為一頭巨大的黑狼,沖進群雄軍中一通撕咬,殺敵無數。」
「嗬嗬,誰也不肯承認自己打了敗仗,倒也難怪,因為的確有點說不清楚。賀榮部這邊單於受了重傷,但是當時許多人不知道,繼續作戰,說『殺敵無數』也不為過。群雄那邊——再說『群雄』已經名不符實。」
「何意?」
「寧王總能出人意料,據可靠的傳聞,寧王在江邊殺死數十位頭領,還放一把火燒光了江上的所有船隻,然後與賀榮大軍背水一戰——要說這一招雖然狠辣,但是真有些用處,寧軍將士個個殊死戰鬥,傷亡慘重,但也殺死不少敵兵。如今雙方對峙,相距不到二十裡,又打過幾場小仗,未分勝負。」
「晉王有何打算?」
「單於已死,晉王更要返回並州,隻是難獲允許,聽說四弟剛剛被中宮召見……」
「大哥怎麼不去找周參軍幫忙?」
「周元賓?此人三心二意,且又趨炎附勢,不值一信,晉王幾次請他幫忙,都沒得到回應。」
「周元賓不是不想幫忙,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眼下倒是一個機會,周元賓舉手之勞,晉王可脫困境。」
劉有終立刻拱手道:「請四弟指教,晉王不能親至,但是一聽說四弟趕到,就讓我過來探望……」
「晉王返回並州,首要之務是擊退梁王吧?」
「當然。」
「成功之後呢?」
「晉王接受教訓,沒有更大野心,一待並州形勢穩定,必然率兵再與賀榮部匯合。」
徐礎搖頭,「晉王若持這種說話,賀榮人肯定不信,而且不會放人。」
「應該怎麼說?」
「不將梁軍徹底消滅,誓不退兵,梁王逃至漁陽,就攻漁陽,逃至鄴城,就攻鄴城。」
「這樣一來,可就進入冀州了,賀榮人……中宮會同意嗎?」
「可以試試,總之晉王恨梁王入骨,所有與梁王結盟者,全要一網打盡。」
「包括……漁陽?」劉有終有些不解,至少在表麵上,漁陽的天成朝廷乃是被迫向梁王低頭,單於生前從未公開指責過漁陽張氏,反有救助之意。
「尤其是漁陽。」
「四弟能說得清楚些嗎?」
「大哥去問周元賓,他願說就說,不願說也不可強求。」
寇道孤從外麵進來,劉有終立刻笑道:「原來如此,四弟這一路走得真是艱辛,去我那裡喝杯薄酒吧?」
「今天實在疲憊,改日吧。」
「既然如此,不打擾四弟休息。」劉有終拱手告辭,向寇道孤點下頭。
徐礎的確累了,躺下準備睡一會,寇道孤卻走來道:「明天,你和我出使寧王。」
「嗯?」徐礎坐起來。
「中宮命你我二人擔任使者,勸寧王或是投降,或是擇日決戰,賀榮部所有騎士已經做好準備。」
「這是……你的主意?」
寇道孤本來就高,稍一仰頭,更顯高大,「不妥嗎?」
「寧王不會投降。」
「那就決戰,寧王燒毀船隻自斷退路,軍中糧草所剩無幾,決戰是他最好的選擇。」
「為什麼要拉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