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終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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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燕破嶽他們返回了夜鷹突擊隊。他們回來的時候,每個人手中都有一枚軍功章。

沒有理會夾道歡迎的戰友,也沒有去看到處懸掛的紅色條幅,燕破嶽就那麼走回了「始皇特戰小隊」的獨立軍營,大踏步走向了豎在軍營那座在過去十八個月時間裡被一次次敲響的銅鍾。

燕破嶽抓起了鍾錘,對著那座銅鍾拚盡全力狠狠敲下去,清脆而洪亮的鍾聲帶著悠悠的顫音,再次傳遍了整個夜鷹突擊隊軍營。

沖進軍營的人望著手裡緊握著鍾錘,站在那座銅鍾前,全身都在輕顫的燕破嶽,所有人都驚呆了。

秦鋒分開人群沖了過來,他望著燕破嶽,厲聲喝道:「燕破嶽,你在乾什麼?」

燕破嶽回頭,望著秦鋒,他臉上露出一個慘然的笑容:「願賭服輸。」

在參加聯合軍事演習前,秦鋒就已經言明,「始皇」和「踏燕」兩支教導小隊,將會在聯合軍事演習中,決出勝負。

勝利者就會成為夜鷹突擊隊真正的教導隊,而失敗者,自然就應該滾蛋了。

蕭雲傑走了過去,他從燕破嶽手中接過鍾錘,掄圓手臂,對著銅鍾狠狠砸下去,鍾聲再次激昂而起。

有了燕破嶽和蕭雲傑的表率,眼看著剩下的「始皇特戰小隊」老兵們都走了過去,準備輪流敲響銅鍾。秦鋒瞪圓了眼睛,放聲喝道:「燕破嶽,你不要太脆弱!」

兵是將的膽,將是兵的魂。秦鋒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在燕破嶽和蕭雲傑輪流敲響了銅鍾後,「始皇特戰小隊」這支在任何絕境中都能反戈一擊,打出最燦爛攻擊,讓任何強敵都要為之膽寒的部隊,他們遇強則強、百折不撓的「魂」,散了。

秦鋒因為焦急和憤怒,嗓音也變得沙啞起來,他能夠感受到燕破嶽去意已定,「始皇」就是燕破嶽心中的聖碑,當他親手推倒這座聖碑時,他的信仰和堅持也隨之崩潰,他要離開的不僅僅是「始皇」,他大概連夜鷹突擊隊都要離開了。

「始皇特戰小隊」之所以強大,是因為支撐它的人夠強大。就算十支「始皇」沒了,秦鋒也可以毫不動容,但是,他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燕破嶽——夜鷹突擊隊十年或者二十年以後的未來最高掌門人離開!

沒錯,秦鋒看中了燕破嶽。他堅信,將來夜鷹突擊隊一定會在真正成熟起來的燕破嶽手中發揚光大,成為捍衛祖國的最強大力量。

眼睜睜地看著這樣的人才心灰意冷想要離開,秦鋒又怎麼可能不焦急、不憤怒?「你燕破嶽難道連一次失敗都承受不起,你這樣走了,對得起教導員,對得起那些陣亡的兄弟嗎?」

「那大隊長您告訴我,『始皇』解散了,我應該去哪裡,加入『踏燕教導小隊』嗎?」

秦鋒猛然怔住了,他同意劉招弟將裴踏燕征召入伍,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來彼此刺激,讓他們越來越強,這當然是正麵效果,但是到了今天,這個決定的負麵影響終於出現了,而且是在最要命的時候出現了。

燕破嶽和裴踏燕之間的矛盾,並不在於他們彼此看對方不順眼,而是因為他們都愛著同一個女人,有著同一個母親,而且偏偏他們都和那個媽媽沒有血緣關係。他們之間的對抗,他們之間的看不順眼,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於他們都在渴望獲得更多的母愛。

這就是他們之間無可調和的矛盾,有這樣的矛盾,他們根本不可能握手言和,更不可能親密合作。

「我離開家,已經很長時間了,我好多年沒有見過我爸爸,我當了這麼多年兵,我累了,我想回家了。」

燕破嶽摘下了軍帽,他對著秦鋒深深彎下了月要:「對不起了,隊長,請您原諒我的任性,就讓我自己選擇後麵要走的路吧。」

秦鋒嘴唇輕顫,麵對這個已經心灰意冷,沒有足夠的時間休息,根本無法重新振作起來的最優秀也是他最看重的部下,他想要出言挽留,他想跳起來用最強硬的命令喝令燕破嶽留下,可是,看著一身疲態,再也沒有了目空一切的燕破嶽,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真的,眼前這個男人,他已經做得夠多、做得夠好了,就算他想要離開夜鷹突擊隊,又有誰能指責他的退出?

四周一片沉默,越來越多聽到鍾聲趕來的人聚集到了一起,他們沉默地看著燕破嶽深深鞠了一躬後,轉身走向了營房,蕭雲傑緊跟其後。他們沉默地看著剩下的「始皇特戰小隊」老兵,輪流拿起了鍾錘,敲響了銅鍾。

這一天,「始皇特戰小隊」軍營內那口銅鍾,被連續敲擊了二十多次。

這一天,夜鷹突擊隊曾經最強大、最值得驕傲、最值得自豪的「始皇教導小隊」正式宣布解散。

這一天,燕破嶽、蕭雲傑等十幾名老兵,向上級遞交了退伍和轉業申請。

三個月後,穿著便裝的燕破嶽,再次推開了醫院病房的門。

趙誌剛依然靜靜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他臉色紅潤得仿佛在陷入一個長久的甜美的夢中,不願意醒來。

燕破嶽沒有帶什麼水果,他將這些年自己得到的軍功章和立功證書,一枚枚、一張張地擺到了趙誌剛的枕邊,他整整擺了一大片。

「師父,徒弟這麼久沒來探望你,你有沒有生氣?」

「師父,這是徒弟這些年,獲得的軍功章,有金的、有銀的,也有銅的。」

「師父,我沒有守住您和郭隊長留下的『始皇』,我……我……我……我……我對不起您……」

說到這裡,燕破嶽已經淚流滿麵。隻有麵對亦師亦友,躺在病床上陷入長久沉睡的趙誌剛,燕破嶽才能敞開自己的心扉:「我已經盡力了,我已經拚盡了全力,可是,我還是輸了,輸得徹徹底底,輸得乾乾淨淨。如果您在這個時候還醒著,是不是會立刻吼著讓我滾蛋,將我逐出師門?」

「不對,」燕破嶽輕輕搖頭,他在淚眼模糊中,望著靜靜躺在床上的趙誌剛,低聲道,「如果師父還好好的,你一定會想辦法,讓我們融入新時代變得更強,師父你都其智若妖了,怎麼可能會讓人有機會威脅到您親手創立的『始皇』?」

趙誌剛依然靜靜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他已經昏迷了這麼久,當然不會跳起來指著燕破嶽的鼻子破口大罵,更不可能將燕破嶽這個不肖弟子逐出師門了。

「蕭雲傑也退伍了,他可能會進入地方公安係統做一名刑警,而我……還沒有想好,我從高中畢業就來當兵了,這麼多年過去,我除了當兵,什麼都不會。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回老爹那裡,在軍工廠找份工作,我想軍工廠保衛科的工作,我肯定能勝任。」

「在來之前,我感覺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對師父你說,可是我真坐在這裡,才說了幾句,就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燕破嶽伸手抹掉了眼淚,低聲道:「也對啊,一個失敗者,又有什麼好說的,難道我還想從已經陷入沉睡,被宣布成為植物人的師父這裡獲得什麼安慰嗎?我也真夠?的。」

燕破嶽站了起來,他對著趙誌剛舉起了右手,想要敬一個軍禮,但是這個已經做了無數遍的動作,隻做了一半就停頓了,最後他彎下月要,對著趙誌剛深深鞠了一躬:「師父,保重,等我穩定下來,我會常來看您的。離開軍營後,沒有了那麼多束縛,時間上倒是寬鬆了很多。」

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趙誌剛,燕破嶽霍然轉身,就在拉開病房的門準備走出去的時候,他的後腦勺部位突然傳來一陣疼痛,精神恍惚的燕破嶽轉身低頭,足足看了四五秒鍾,他的視線才終於凝聚起來,剛才砸中他腦袋的,赫然是一個……裝著軍功章的盒子?

不是吧?!

燕破嶽整個人都猛地一震,旋即他霍然抬頭,當他的視線再次落到趙誌剛身上時,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一雙明亮如暗夜星辰卻又盛滿憤怒的眼睛!

燕破嶽伸手用力揉著眼睛,當他把眼角的淚水全部擦得乾乾淨淨後,就連眼珠子都被他揉得發疼起來,他再次向病床上看去,沒錯,病床上的趙誌剛,就那麼睜大眼睛憤怒地盯著他,而在趙誌剛枕頭邊擺的那一片軍功章和立功證書中間,赫然少了一個裝著軍功章的盒子。

燕破嶽的聲音都顫抖起來:「師……父?!」

「我沒你這樣的徒弟!」

趙誌剛瞪大了眼睛:「好幾年不見,一跑過來就在我身邊又是掉金豆子,又是怨女訴苦的,你把我這個師父當成什麼了,一個專門被動接收各種負麵情緒的垃圾桶?」

「還有,蕭雲傑退伍至少還是去當刑警,以他的本事,混個刑警隊長,甚至是公安局長,都不成問題。你要回軍工廠,當什麼保衛科工作人員,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是江湖大俠角色,風光過了想要金盆洗手,來個從此歸隱田園不問世事?」

趙誌剛對著燕破嶽一陣破口大罵,看到趙誌剛罵得臉色漲紅,被罵得狗血淋頭的燕破嶽立刻沖上去,扶起趙誌剛,輕拍著自家師父的後背:「師父您慢慢罵,別激動,身體要緊。」

趙誌剛翻了翻白眼,他常年躺在病床上,身體早已經不復往日的強健,但就是這樣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卻讓燕破嶽看到了昔日那個玩世不恭,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卻又把什麼都看在眼裡的師父。

「師父,您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怎麼,剛剛掉了半天金豆子,現在終於知道不好意思了?」

趙誌剛翻著白眼:「都醒了兩年了,你這個徒弟現在才知道,是不是太不稱職了?你這樣的徒弟要來何用,乾脆逐出師門算了!」

燕破嶽根本不敢反駁:「對,對,對,您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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