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塵封往事（一）（1 / 2）
兩人牽著手走到小區門口，楚循叫的車已經等在路邊。
\"有時間記得給我打電話\"，葉昭彎下月要透過玻璃跟楚循道別。
楚循微笑著點頭。
目送遠去的車尾，葉昭悵然轉身，卻看見葉甫誌站在不遠處黑暗的角落裡，怒氣沖沖地看著他。
葉昭一驚，又慌又怕，脊背上瞬間沁出一層細汗，不知道葉甫誌看見多少。
他呆在原地，看著葉甫誌憤怒的雙眼，不敢過去。
葉甫誌拉著行李箱過來，額頭青筋凸起，凶狠地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葉昭下意識地心虛說謊，\"朋友。\"
兩個字像引燃的火線一樣，葉甫誌瞬間炸開，\"朋友？手牽手的朋友嗎？\"
葉昭皺著眉不說話，父子倆沉默對峙著。
半晌葉甫誌拉著行李箱往小區裡走，葉昭很慌很想逃，卻又不得不跟著回家。
安靜的小區裡隻有行李箱滾輪發出巨大的聲響，那聲響像轟隆隆的雷聲一樣落在葉昭心裡，他不知道接下來會麵對怎樣的風暴，更讓他心慌的是爺爺知道了會是怎樣發態度。
葉甫誌一開門就沖到沙發前，對葉昭爺爺喊叫，\"你是在報復我們嗎？\"
葉昭爺爺沒想到葉甫誌會回來，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
\"你是個變態，你也要把葉昭教成變態嗎？\"，葉甫誌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
葉昭和爺爺五雷轟頂般呆愣地看著對方，半晌才明白葉甫誌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管葉昭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他的自由，你無權乾涉\"，爺爺冷冷拋出這句話，不再看葉甫誌。
葉甫誌眥著雙目瞪著葉昭爺爺，上前攥住他的衣領，\"你就是在報復我，報復我媽。\"
葉昭雖然不知道葉甫誌說的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立馬上前掰開葉甫誌的手，將爺爺護在身後。
葉甫誌麵露凶光，看著兩人的樣子，說出冰冷殘忍的真相，\"葉昭，他根本就不是你親爺爺，他也不配做你爺爺。\"
腦子裡嗡嗡響，葉昭不可置信地看著爺爺，發懵問道：\"什麼意思？\"
爺爺不願多做解釋，垂下頭避開葉昭的視線。
\"葉昭，今天你必須跟我走\"，葉甫誌上前拉住葉昭的手，扯著他往門邊走。
葉昭強烈反抗，\"我不走\"，說著用力甩開葉甫誌的手。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但我絕對不會走的\"，葉昭語氣很堅決，對上葉甫誌的眼神毫無退縮。
\"小昭，你被他教壞了你知不知道，他喜歡男人，你不能跟他一樣成為惡心的變態\"，葉服甫誌煩怒至極，說出來的話十分難聽。
葉昭神情流露出濃濃的厭惡，\"我就是跟他一樣是個喜歡男人的變態，你受不了可以滾，反正有你沒你我都一樣活\"，葉昭說出這麼多年深藏心裡的話，絲毫不在意這樣的話聽著有多大逆不道。
\"啪——\"
火辣的痛從臉頰處傳開，葉昭怔住驚愕地看著葉甫誌。
葉甫誌也沒想到自已會情緒失控動手打葉昭，\"小昭，我\"
爺爺見葉昭被打憤怒地抄起一旁的拐杖不由分說打在葉甫誌身上，邊打邊說：\"滾出去。\"
不斷有東西被打落到地上，嗶哩啪啦一陣亂響。
葉甫誌不斷後退，剛打葉昭這一巴掌讓他心存愧疚，同時他也不可能跟葉昭爺爺動手，隻好拉著行李箱出去。
\"葉昭，你必須跟我回去\"，門外葉甫誌拍門喊著，半天才離開。
空間裡安靜到極點，爺爺站在葉昭幾步外，小心地打量著葉昭，不確定葉昭會有什麼反應。
半晌爺爺輕喚一聲，\"小昭。\"
葉昭伸手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臉頰，委屈地哭起來，\"爺爺，我疼。\"
葉昭爺爺的心碎得跟滿地殘片一樣，顫顫巍巍走到葉昭麵前，輕柔地捧著他的臉頰，眼裡早已盈滿淚水，\"沒事沒事，爺爺給你找個冰袋敷一下\"。
冷涼的感覺逐漸覆蓋臉頰上火辣的痛感，葉昭才慢慢從剛才的懵逼狀況中出來。
\"爺爺，我爸說我不是你親孫子是什麼意思，我不是他親生的嗎？\"，葉昭捂著半邊臉頰，口齒不清道。
爺爺被葉昭神奇的腦回路逗笑，\"你是他親生的，但他不是我親生的。\"
\"啊\"，葉昭感覺自已思維像被冰袋凍住一樣，反應不過來。
爺爺看著地上的花瓶碎片，平靜說道：\"我當年下鄉的時候喜歡過一個男生，後來被家裡逼迫著跟你奶奶結婚。\"
隨著爺爺蒼老又平靜的語調，四十多年前的事慢慢在葉昭眼前鋪開。
二十多歲的葉流珠到栗鄉是受人迫害，住在鋼廠倉庫裡髒亂低矮的雜物間，每天的工作是跟著工人們練鋼製鋼，晚上打掃衛生。
秦暮年紀跟葉流珠差不多，但與葉流珠沉悶內斂的性格完全相反，他開朗又熱情，鋼廠裡很多人都很喜歡他。
鋼廠裡很多人明裡暗裡都在欺負葉流珠，他明知道是這些人在搗鬼，卻完全不與人爭辯。
葉流珠出身書香門第，有知識有文化，看不上那些沒文化又粗魯的鄉下人，也從來不把他們放在心上。
可秦暮卻跟那些人不一樣，不僅沒欺負他，還經常幫他，一來二去兩人逐漸熟絡起來。
秦暮趁著大家都在食堂吃飯，拿著兩個饅頭就往葉流珠喜歡的小山坡上趕，果然隔著老遠就看見葉流珠坐在樹下一邊啃饅頭一邊看書。
秦暮熟稔地坐到葉流珠旁邊，邊吃邊說，\"你上個月借我那本書我已經看完了，挺有意思的，還有嗎？\"
葉流珠茫然抬起頭，\"哪本？\"
\"就那本武林秘籍\"，秦暮用手比劃著一本巴掌大的書。
葉流珠恍然想起來，那是半年前父親來看他時帶給他用來打發時間的小說，他看了幾頁覺得沒意思就放在一邊，正巧秦暮看見覺得有趣就跟他借過來看。
\"你看了一個月？\"，葉流珠驚訝道，小小一本他不用兩天就能看完。
秦暮不好意思地撓頭，\"有些字我不認識，查字典費了些時間。\"
葉流珠沒想到秦暮看得這樣認真，一時沒忍住拍拍他的頭，\"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