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別人撿錢她撿大活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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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那人頭就側向了一邊,秦照照心裡陡然一慌,她麵上閃過掙紮,戰戰兢兢哆哆嗦嗦伸手去試對方鼻息,肩膀垮下來長長鬆了一口氣。

還好,活著。

*

夜晚,秦照照在府裡拿了盞燈籠折身出來,她動作已經足夠輕手輕腳還是驚動了不遠處住的元參,對方灰布衣衫身形清矍,握筆的手裡同樣提著一盞破舊燈籠,立在沉沉夜色裡有種說不出的寂寥孤涼感。

一支木釵將墨發固定,兩縷垂在耳側在風中吹散開。

他和秦照照見過的錦衣玉食公子哥都不一樣,沉穩而安靜,身上有種久經沉澱的厚重感。

秦照照關上門栓的動作一頓。

元參輕聲:「大人,夜晚不安全,我同您一道。」

他語氣是很容易讓人接受的體貼,和他整個人一樣,如同溫熱細致的水,不動聲色就一點一點將人細致圈在周遭方寸之地。

骨子裡都是溫柔和不越雷池半分的得體。

秦照照躊躇了一會兒,各種拒絕的理由在腦子裡過了一圈,剛準備開口就被打斷了。

元參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燈籠舉得更高一些,柔和:「大人,您不用有負擔,做朋友就好。」

秦照照局促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她匆匆往前走了兩步:「好。」

元參跟上去,始終在三步之外不遠不近的距離。

這個時間整個村子裡的人都陷入了安睡,後山山路上點著兩盞移動的幽光燈籠,從遠處看整座山像一座側臥的猛獸,半邊隱在墨色裡。

元參手指在燈柄上摩挲,對這種久違的忐忑心裡發笑,他首先打破了沉默隨意找了個話題:

「一切簡陋,村子裡的生活大人可還習慣?」

秦照照心裡還有些緊張,她一邊注意腳下的路一邊帶著點無意識的戒備:「挺好的,簡單有簡單的好處。」

剛好行至一塊凸起的地方,元參提醒:「大人當心腳下。」

他察覺到秦照照的戒心微微一笑:「畢大夫醫術很好,大人不必憂心。」

秦照照拉住身邊樹枝向上走,不好意思一直不說話:「元參,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怎麼回村做了個師爺?」

她一直覺得這人做個師爺真的是屈才了,簡單的接觸一段時間就能很輕鬆發現背後這人什麼都略知一二,不太像是考不了學隻識幾個字的人。

剛說完秦照照就踩到一根枯枝踉蹌了一步,斷裂的聲音在寂靜山林中格外明顯。

元參另一隻沒拿燈籠的手虛護在秦照照背後,他見秦照照站穩沒有扶上去,隻是稍稍拉進近了和她的距離。

「教書的罷了,大人高看元參了。」

快到了,秦照照放鬆下來,想到什麼語氣輕快:「元參,你見過燈會嗎?」

元參略一思索,誠實道:「見過兩三回,熱鬧又漂亮。」

因為秦照照加快了腳步,他們之間距離又被遙遙拉開。

元參握緊了手裡燈柄。

「我還沒見過這裡的燈會,聽說藍州城明日會有,來得及的話我們一起去,怎麼樣?」

秦照照突然轉過身,明麗大眼兒彎彎,她身上穿著普通到極致的衣衫,表情因為黑暗也看不太清,不過元參心裡就能勾勒出對方一顰一笑的樣子,他心尖一顫:「嗯。」

秦照照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抱歉:「我先進去,你在外麵等等我。」

找畢老頭這事人知道得越少越好,不然她擔心聞子簌遷怒村裡的人。

元參安靜站在原地,輕輕點頭,又想起來太黑秦照照看不見,低「嗯」了一聲。

秦照照得到了肯定的答復放心去敲眼前的木門,還沒敲兩下門就開了。

誒?這次開得這麼快?

秦照照舉著燈籠照亮,一張白胡子白眉毛臉出現在視線裡。

她後背一涼嘴角一抽:「畢畢畢……」

畢真兩撇小胡子一翹一翹,中氣十足打斷:「結巴什麼,叫畢叔。」

他眼睛一亮,往後秦照照身後看了一眼,脫口而出:「又來了?」

秦照照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疑惑:「就來了一兩次吧?」她記得元參是從上次開始跟著的啊。

黑暗中傳來一聲輕咳,畢真回神,眼神向上瞟:「我說你。」

秦照照丈二和尚扌莫不著頭腦,老老實實:「畢叔,東西什麼時候能好?」

畢真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另一盞老舊燈籠無聲無息立在夜色裡,他扌莫了扌莫胡子清嗓子:「你先進來。」

*

秦照照和畢真坐在有些年頭的木頭桌子兩邊大眼瞪小眼。

「哀蠱解蠱方式隻有下蠱的人知道,老畢我頂多琢磨出個延緩時間的丸子來,還有上次撿回來的傷患,死透了沒?」

秦照照聽了前一句還正常,聽到後一句無語:「活著呢,我好不容易把他拉回去養了這麼幾天。」

看到那人她就會想到初到清水鎮的自己,雖然救下他花了實在很大的代價但是也還算值得。

畢真一邊重重搗藥一邊暼她,冷哼:「那丫頭沒死真是積了大德,流了那麼多血內傷外傷一大堆還被你半拖半拽折騰。」

秦照照冷汗不停的掉,訕訕:「好歹救回來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畢真扔給她一個瓷瓶,瓶子在桌上咕嚕咕嚕滾了兩圈:「拿著,七顆,最多維持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內不能找到解藥,後果你清楚。」

秦照照低下頭,五髒六腑一陣翻江倒海抽搐,她揉了揉太陽穴鄭重道:「多謝畢叔。」

畢真朝她擺擺手:「走走走,有機會回來看看老頭子,拎兩壺酒。」

老實說那人他不準備救,不過這樣頑強的生命力實在世所罕見,真能活下來也不枉費他花在對方身上大把的金貴草藥。

就是不知道救人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清水村安靜了這麼久,糟心事一股腦來,攔也攔不住。

還有秦照照身後那元家小子。

秦照照看見畢真起身趕緊去扶,畢真跛著腿走了兩步,神色唏噓,到底不忍心:「你要想報答老頭子出去以後就幫元家小子找份事做,酒也不必要了。」

秦照照一愣。

秦照照的好奇心被勾起來,她試探著問:「元參以前是做什麼的,我怎麼覺得他不像是村子裡的人。」

畢真眼神在昏暗屋子裡高閣上打了個轉,眼神示意。

秦照照忙不迭伸手給他拿糖,還咕囔抱怨了一句:「牙都那樣了還吃糖。」

畢真一副「知道知道你不要囉嗦」的不耐煩樣子,秦照照拿他沒辦法,踮起腳把最上麵一層糖罐子拿下來,拿出一顆被花紅柳綠紙包裹的糖,剩下又放回去,沖畢真努了努嘴還一挑眉:「就一顆。」

畢真靠在牆邊,眯了眯眼表情享受且回味,在秦照照期待的目光下慢吞吞:「不告訴你。」

秦照照:「……」

她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一言難盡看著板凳上身子都有些佝僂的白胡子老頭:「您開心就好。」

畢真老頑童一般鼓了鼓腮幫子,稍渾的眼珠子上下靈活一轉,頸下是數量不少的老人斑,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一根竹木筷子,不輕不重在秦照照胳膊上敲了一下,威脅:「小丫頭,不要說''您''。」

秦照照被「小丫頭」這三個字噎了一下。

她出去的時候那盞昏暗的燈籠仍然在,借著微弱光線依稀可以看見燈籠的主人靠在一棵樹邊。

元參心情似乎很好,秦照照想。

*

第二天天沒亮秦照照就出發了,她把隔壁翠姑的小女兒請過來幫忙照顧後院不省人事的薛紗布,自己和元參雄赳赳氣昂昂踏上了出村的路。

走是肯定不行的,他倆搭了輛進城的驢板車。

清水村到藍州城下麵還有五六個村莊,規模都不算大,至少那幾個沒有縣太爺府,隻有村長家,當初秦照照閒著沒事晃盪下來的時候一路接收了好多村民羨慕的目光——縣太爺,這可是從來沒有見也沒見過的稀罕物。

看得秦照照心底發毛。

元參靠在曬乾的稻草上手裡拿著一本巴掌大小的書,他看到什麼莞爾一笑。

秦照照本來對他手裡的書沒什麼興趣,瞧見他笑湊上去看了一眼,狐疑:「你看什麼呢這麼有趣?」

元參在書上幾個地方一指,灰色袍角展開:「大人聽說過北玨和南羌近來頻頻交戰的事嗎?」

秦照照扌莫了扌莫鼻子,沒吭聲。

「隻不過覺得像北玨這樣的打仗法子不出三年南羌丟的不止是百十來城。」元參指尖書頁翻過一頁,抬頭:「路程還長,大人不如找點事情,免得無趣。」

趕車的老漢爽朗一笑:「到城裡得中午了,二位可以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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