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幫你沐浴?(2 / 2)
裘七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就讓人抬著一大木桶水進來了,本來這時候識相的話應該趕緊離開,不過……
裘七硬著頭皮上前,心裡淚流滿麵。
這事裘五在的這活也不至於讓他做,真是要人命。
姒鬱緩緩挑眉看他。
裘七瑟縮,堅強道:「嬤嬤說讓您小心著點,還有這步驟是不是有點問題。」
秋嬤嬤這幾夜都密切注意主殿,每天晚上精神得跟什麼似的,睡前必來走一圈。
隔得那麼遠裘七都能聽見死亡逼近的氣息,他估扌莫著自己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腿抖了抖。
嬤嬤啊嬤嬤,你可害死我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裘七快速且體貼帶上門,下一秒嗖一下消失在院子裡。
細看姒鬱額角輕微抽搐了一下,他心平氣和,麵不改色站在浴桶旁,乾脆利落鬆手。
秦照照還沒反應過來就驚呼一聲整個人懸空掉進去,濺起好大一陣水花。
她一瞬間就被水淋得清醒了,發絲和衣衫全部濕漉漉貼在身上,混混沌沌的腦子徹底明晰。一手扒住木桶邊緣一手抹眼前的水,嘴裡吐出一小串水泡泡。
罪魁禍首站在木桶邊,身上沒有濺到任何水,他和探出頭的秦照照對視,動作優雅卷了卷寬袖語調溫柔:「阿照,清醒了嗎?」
冷冷冷,秦照照抱緊自己,覺得姒鬱做的事情簡直慘絕人寰,她一下想起來自己剛剛做的事情心裡絕望,捂住眼睛垂頭喪氣:「清醒了。」
嘖,是清醒的就好。
姒鬱抵了抵後槽牙,開始慢條斯理解外衣。
他手指泛著玉色,骨節細長。
秦照照邊緣神色驚恐,話都說不清楚哆哆嗦嗦伸出手指往後退了兩步:「要要要……做什麼?」
因為她後退的動作上半身更多暴露在空氣裡,曲線柔軟,那張白皙靈動臉蛋沾了水,唇色變得很深,而且在水珠的點綴下更顯晶瑩。
姒鬱上前彎月要把她從浴桶裡撈出來,順手用外衣一裹,末了似笑非笑:「阿照覺得我要做什麼?」
他眼尾有很淡的薄紅色,像是被水汽熏出來的,往後拖開最後消失在眼尾——恰到好處的點綴。
秦照照明顯鬆了口氣,耳根攀上緋色,她試圖轉移話題:「你不困嗎到時間要睡了哈哈哈。」
悲憤。
姒鬱抱著她往床榻方向走,語氣平和:「嗯。」
原諒秦照照被一連串尷尬事情搞得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她雙手被裹在對方外衣裡,身上是清冽檀木沉香,那味道熏得人直想睡覺,警惕性成直線狀下降。
身上還是半乾不濕的,秦照照有點不舒服,想說要不你把我放下來我先擦擦,剛說了一個字就被連人帶外衣扔進了床榻裡。
她腦子停機了一瞬間,呆呆抬頭,滿腦子都是我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吧。
「阿照越來越放肆了。」姒鬱站在榻邊低頭看她,高度差讓居高臨下感覺撲麵而來,他眉眼沾過水汽,鼻尖痣有秦照照熟悉的妖異感。
這功夫秦照照居然膽大包天的走了神,想起來不知是誰在她耳邊重復過很多遍的提醒——
你要知道,姒鬱這個人雖然有一張溫柔到極致的無害皮囊,骨子裡仍然習慣絕對掌控和主導。
「來,阿照,抱抱我。」
姒鬱眼角是曳長的嫵媚弧度,他話語引導而誘惑。
秦照照霎時知道那種熟悉感從何而來了,她猶豫片刻有個前傾的趨向動作,還沒徹底往前站在榻前的人就一腿撐在了她身前。
沉香原本聖潔寧靜,但姒鬱身上的有別於佛寺那種,隔太近的時候會變成極富吸引力的讓人上癮的味道。
秦照照沒看清他臉上表情,因為在他逼近的同時屋內那幾根紅燭就滅了。
冰涼手指貼上她臉頰,隨之而來的話語帶著微末溫涼笑意和耍賴意味,像某種食人花一點點吞噬食物的心滿意足:「給過阿照機會了。」
……
——在大多數事情上,姒鬱習慣絕對掌控和獨占。
夜涼如水,月色透過窗一點點攀進屋子,窺見一點雪白細膩裸背和拱起的引人遐思腳背弧度。
空氣中有細小的嗚咽和破碎的氣音。
層層疊疊帷帳堆在榻邊,角落兒拳大小夜明珠光華幽幽,那光一點點延伸出去,直到沒入黑暗裡。
*
秦照照突然醒過來的,她模模糊糊睜開眼麵前是靠得很近的一雙漂亮眼睛,不算標準的鳳眼。上眼弧一筆拉出,尾端微微上揚,纖長眼睫密密搭下來。闔上的時候倒看不出什麼,睜開眼的時候那種一筆一畫描繪的精致感淋漓盡致。
秦照照悄悄從被子裡伸手去觸扌莫姒鬱的鼻梁,動作很輕。
她心裡被什麼填得很滿,滿到要溢出來的感覺。
幾乎是手靠近的瞬間姒鬱就開口了,他沒睜眼,聲線低而柔,有種饜足後的懶倦:「還有力氣,嗯?」
秦照照感覺到月要間橫著的手鬆了鬆,她索性撐起身子托著下巴盯著姒鬱肆無忌憚看,笑吟吟:「姒鬱姒鬱,我想吃你做的東西。」
姒鬱眼睫一顫。
秦照照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上輩子有段時間被養得嘴刁,十四天的時間一日三頓換著來,從天上飛的到地上跑的再到河裡遊的,各種花樣,最終的結果是她長了五斤。
至於為什麼會開始秦照照有點想不起來了,大概是……
下一秒她心思就被迫轉移。
因為攬在她月要間的手逐漸收緊,壓迫力的作用她一下子落在榻上,溫熱的吐息很快貼在耳邊,聲音的主人埋在她肩窩,縱容帶笑:「阿照和我一起?」
*
後廚一屋子人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一個個擠在門口你踩我我踩你,差點一齊摔進去。
王王王……王爺竟然親自來了這裡!
阿全擦擦眼睛再次往裡看,是的,他家王爺金紋白衣飄飄欲仙,廣袖寬袍姿態閒適立在煙火白霧邊,墨發傾瀉而下,麵上還扣著玄色麵具。
管事的不停的抹頭上的汗,在門口彎著月要趕緊:「王爺可是覺得飯菜不合口味,有什麼不合適的隻管讓葉首領提,怎麼親自來了。」
秦照照站在姒鬱身邊,看見管事那樣子心裡好笑,她朝一臉緊張的對方擺手讓他放寬心:「沒事兒,你家主子爺今兒心情好,露一手。」
管事的更驚恐了,麵色都開始發白,這話秦照照說得無意但這種情況難免讓人多想,城主府賞錢不少,也是個閒職,要是丟了一家老小生活都困難。
府裡大部分時候沒個主子,一年姒鬱也就來個幾次,大小事務都管在秋嬤嬤和一個侍衛手裡,秋嬤嬤上了年紀精力不夠,隻能能管多少管多少,這些遠的心有餘力不足,日子太滋潤一時沒什麼急迫感,這回把他嚇得差點沒給跪了。
但他也不敢再多說話,警告掃一眼身後竊竊私語的,生怕惹了裡頭二人不快。
人的八卦之情是難以抑製的,末尾的幾個下人湊在一堆還是壓低聲音:
「這就是王……公子的那位小夫人,瞧起來也跟仙女似的。」
說這話的下人又看了一眼裡頭,眼底驚艷一閃而過。
「可不是,前些日子婉秀還說要是公子身邊一直沒人,就算是做個沒名分的通房她也心甘情願。」
「切,婉秀那點姿色還不夠看,公子在京城定是見過許多好看的姑娘。」
說這話的是個廚娘,語氣不知不覺流露羨慕。
「可別想了,公子那樣頂頂尊貴的人,能瞧得上一個府裡丫頭,說出去才叫人笑掉牙。」
這次出聲的是個素來跟婉秀不對盤的丫鬟,也是在後廚幫襯的,一直看不慣婉秀自命不凡的那股氣兒。
經驗多些的廚娘瞪了一眼嚼舌根的那幾個,登時他們就低下頭去不再說話了。
有時候頂上頭的主子管不到他們,私下議論幾句沒什麼,天天相處的高一級的開口才管用。
裡頭秦照照所有心思都放在姒鬱身上,她表情期待:「要我做點什麼嗎?」
姒鬱側頭,懶得遮掩的淺色瞳仁裡有揉碎的清麗光華:「阿照要吃什麼,隻能說一個。」
馬上就要獅子大開口的秦照照心思被戳穿,心虛地扌莫了扌莫鼻子,她一眼掃到台上經過處理後的一隻鴨,秉承著「有現成的材料更好」的想法,語氣雀躍:「鴨。」
廚藝小白秦照照眼裡,所有的鴨分兩種,燒好後能吃的,活的不能吃的。
除此以外做成什麼樣的什麼口味的那都是廚子的事。
很神奇的事她還會一道菜——為愛學的。
過程多麼慘烈先不說,事實證明她在這塊沒什麼大的天賦,學了小半月才勉強能變成「尚可」。
因為她喜歡一切口味偏重的東西和醋,所以那東西簡直禍害姒鬱的胃,後來秦照照果斷放棄了,堪稱她學東西放棄最快的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事。
姒鬱被她弄得一時無言,輕飄飄瞥過去一眼,溫和點評:「建議很好。」
真以為受到贊美的秦照照注意力完全在那隻鴨上,沒聽出話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