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番外（葉池）（2 / 2）
手段乾脆利落折了那隊小將之首，一躍成為當時最出名最受看重的將領。
從那時候開始到他拿走藏在軍中那半枚虎符，他足足花了八年。
葉池一路看著他踩著無數人鮮血和屍首漠然往上爬，幾乎喪失了所有作為人該有的喜怒哀樂和正常生活。最後以榮安王蕭頌的身份現身人前的時候才順利無比。
又過了一兩年，阮鏡竹徹底讓事情變成一團糟。
一萬人的死傷，足以讓人血淚橫流。
那時他隨姒鬱在京城，掙紮於各種明爭暗鬥之中，消息傳來的時候姒鬱立刻從佛寺往長嶺趕，堪堪在注定要輸的那一仗開始之前到了長嶺城樓下。
他還是贏了，隻不過太累了代價也太大了。
葉池遠在京城，陸陸續續得知姒鬱將所有事情交代給長嶺七名將，毫不留念一把火燒了盔甲和身邊那把劍。
然後他折返京城，在回城的路上遇見了秦照照，一年後將人娶進了門。
葉池在大婚那天見過姒鬱。
一身大紅的年輕公子銀冠墨發，溫柔眉目染上三分流瀉月色，他手執一盞暗紅色華麗宮燈，安靜走在那條前廳至新房的石子路上。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真實的，觸手可及的情緒終於在他身上緩緩浮現。
在秦照照嫁進門後葉池看見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生動的姒鬱。
偶爾葉池在樹上待著的時候會看見秦照照在院子裡歡快地跑來跑去，她似乎永遠生機勃勃又熱烈，一點點融化了姒鬱身邊如有實感的堅冰。
故事理應就此結束。
但葉池親手做了一件錯事。
宣王越逼越緊，眼見事情兜不住姒鬱失蹤，他擅作主張決定了用陳伊絮分散注意力。
他知道秦照照對姒鬱意味著什麼，必須和一定要把她安頓周全。
一切向徹底無法控製的方向發展，等姒鬱回來的時候他根本沒有解釋的機會秦家就在秦慈月的有意為之下「被滅門」了。
後來秦照照被殺——這件事情根本不能深想是誰所做。
……
秦照照死後，溫柔如春風遙遙吹過十五城的年輕公子，從此不見笑意。
北玨城很快淪為人間煉獄。
葉池被關進了水牢。
透過那扇鐵欄他陸陸續續從昔日同伴口中知道很多事情，譬如姒鬱怎樣和皇室徹底撕破臉然後以蕭頌的身份公然闖進朝堂。一劍斬下朝廷重臣項上人頭踩在龍椅上冷眼旁觀眾人混亂和驚慌失措。
他大概是這樣想的——這都城破爛腐朽，官員無知懦弱，而他們都好好活著。
姒鬱來見過他一次，他蹲在他身前抬手擦拭劍上血跡，動作優雅細致，絲毫不顧及身邊陰暗冷濕環境，話語隱隱透出瘋狂：「愧疚嗎，可惜愧疚無用。」
愧疚無用。
葉池閉上眼。
後來他一睜眼來到所有事情發生之前，還未能有所行動就聽說府裡夫人在尋找一名名叫「孤影」的暗衛。
像是一切從未開始，又像是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