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新的故事,新的自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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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山腳,峽隙之間。

此處山澗潮濕,兩旁是垂直的峭壁岩石,用作通道的話非常寬敞,也是地圖上能穿過附近連綿山脈的一處捷徑。

若在尋常時候行走此間,自會深感其中清冽幽靜的環境之美,然而昨夜暴雨狂雷,震得山巒顫動,兩側的崖壁多有崩潰掉落,曾經人們走出的少段路徑被埋沒,要向前還需踏過石堆。

更別說遠處爆發的山洪最終沖到了這裡,泥沙淤積,又被山澗上兩旁墜落的洪水沖開,更使得混亂加劇,氣息擾亂,常人行走其中不免心煩。

而在經過了整夜狂暴的風雨後,太陽終於驅散陰霾,自晨起初生的那一刻便令世間籠罩於溫暖之中。

等到了正午時分,紅日更是精神抖擻,姿態高昂地懸在九天穹頂,其光芒燦爛如火,好似刻意要蒸煮暴雨在大地上遺留的刻跡,致使泥濘沉澱,細節分化,重現世間真實。

便是在這山澗當中,一行隊伍還沒能繞開山路,然則腳下走過的濕地竟先行被曬得乾透,不禁叫人驚嘆天地太陽之偉力,同時也對灼熱的天光感到無奈。

「楊總隊,眼下天氣嚴酷,弟兄們恐怕遭不住,不如先歇息一陣,也讓我們喝口水,消消暑氣。」

走到半路,中年老成的隊長擔心隊伍裡有人會受不了酷熱,便主動走向排頭建議道。

聽此發言,楊沖頓下腳步;他先是看了這名隊長一眼,又往四周張望幾遍,隨後回身看了看被陽光壓得俯首低頭的士兵們,原本整齊劃一的部隊在此刻也出現了一絲歪曲。

「好吧。各位散開帶隊休息去吧;都小心啊,這裡有山洪的痕跡,找地方多注意安全!」

「明白!」

因為擔心兩側再有山壁滑落,士兵們隻是彼此散開幾步,並未靠近邊緣。

所幸山洪留下的大片碎石可供休憩,不用沾染地上的泥濘。

楊沖在監督隊伍安頓之後,自己也帶著幾位親信走到一塊大石頭麵前。

「把它推過來剛好可以坐坐。」

幾人通力合作,輕鬆就把石塊翻倒在地,隨後他們便驚訝的發現,在這石頭壓倒的地上居然還有一截鬆木長出來。

這樹生得實在奇怪;高不過一丈左右,樁乾的粗細卻已經趕超成人身軀,樹上麵也幾乎沒有枝葉發芽,僅僅頂端象征性的冒出幾片,像是在證明自己確實是一棵樹。

楊沖幾人自然對此驚奇無比,不禁對著它研究起來,最後還拿砍刀試了試強度。

哢!

刀鋒切入其中,緊湊的組織差點讓士兵拔不出武器來,倒是鬧了一陣笑話。

頭頂還有烈日在耀耀放光,幾人隻是玩笑一會兒便坐到了石頭上,慢慢補水充飢,運氣休息。

楊沖靠在樹乾上思索著這一行隊伍的進度,心裡暗中比較幾天來的安排,又想了想隊伍裡有哪些糾結的問題……

「總隊長,喝口水吧。」

一旁的親信遞來了水壺,他順勢接下,正要往嘴裡送去時突然動作停滯,目光驚疑地望了一圈周圍。

「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

「動靜?什麼動靜?!」

幾位親信還以為他發現了意外,都站住戒備起來。

「沒有?難道是我聽錯了?」

楊沖留心觀察了片刻,卻沒能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以為真是自己發生錯覺,便又靠回了樹上,仰頭將水灌進嘴裡。

然而……

哢嚓!

這回,清晰的聲音讓周圍其他的士兵都有察覺,楊沖更是在一瞬間拋開水壺,翻身下地,左側刀鋒出鞘,寒刃閃光,右手則勁力運放,以拳爪之勢落於側月要。

哢——

「什麼東西?!」

眾士兵急忙沖過來,刀劍槍戟多般武器直指中央的樹乾。

隨後,就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下,長相怪異的粗樹竟開始慢慢地剝裂,好似綻放的紅花,樹皮在此刻成了一條條堆疊的絲布,正小心翼翼地舒展,釋放其中包裹之物。

哢嚓!哢——

不多時,一隻人手從樹乾裡露了出來,引發周圍一陣驚呼,最後眾人便目睹了一個昏迷不醒的男子出現,看著他從樹中軲轆地滾到地上,頭臉都沾了不少泥巴。

單從麵色觀察,這人大概是還活著的。

「……」

無人說話;楊沖瞪著眼保持戒備,而身邊的其他人則都麵麵相覷,不知對此該作何為;也難怪,他們一行幾千人都是平凡士兵出身,有誰曾見過這等超乎常理的場麵,一時尬在原地不知進退。

倒是楊沖的心裡驚駭難抑,幾乎要當場逃離。

他本身雖然才先天中段修為,但所能接觸到的背景卻因為這次的滅國危機得到擴充,明白這世上確實有些超凡偉力的存在,並且這些力量已被少數的某些人掌控。

而眼下所看到的——活樹生人,這簡直是挑戰三觀的事情,除開超凡力量的奇跡他幾乎想不到還有其他什麼關係。

那麼,這棵樹既是超凡造物,裡麵的人會不會就是……

咕嚕!

越想越感到心驚,楊沖竟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握住刀鋒的手也已經充滿汗珠。

「總,總隊長,這人……我們該怎麼辦?」

不久,其他小隊長勉強壓下了部隊的騷亂,卻見總隊楊沖還沒有說話的意思,於是之前的中年士兵便小聲提醒道。

說話間,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盯住了地上昏睡的男人,深怕他被吵得突然清醒過來。

「我,這……」

楊沖的資歷尚可,但軍體意識卻沒有老兵濃厚,更何況他知道一些超凡力量的可怕,心境難免波動,這會兒竟一時拿不了主意。

呼呼!

他突然深深展開呼吸,令自己勉強定下,隨後便向隊伍中好奇張望的士兵命令道:

「來個人,去看看他是怎麼回事。」

「……」

沒人應聲,隊伍中的人齊齊縮緊了脖子,不想讓自己上去沾染未知風險。

直到楊沖的麵色變得僵硬,一位被他盯得渾身發涼的士兵才慢慢走出隊伍,輕手輕腳地來到旁邊。

站在近處,士兵能更仔細地看清地上的人,他在略微觀察後發現男子並無特殊之處,隻是其神態看著睡得深沉,不知是不是因為其他作用。

想到這,士兵不禁看向旁邊的矮樹,那敞開的樹乾裡已然空缺一塊;若隻是少了中心樹枝確實還能存活,但究竟如何才能將一個大活人塞進去,並且外麵找不出一絲痕跡呢。

難不成這樹是跟著這個人身上長出來的?!

伴著膽怯驚慌的心緒,士兵慢慢將手搭上男子的脈搏,隨後又試探了一番鼻息和腦門。

沒事,這就是個正常人。

來自基礎常識的自信讓他心中的猜疑慢慢消除,甚至以為這僅僅是一次神秘不可捉扌莫的怪事罷了,真正該注意的是樹乾。

於是乎,這位士兵壯著膽子將手伸向了一旁綻開的樹皮。

「嘶……」

不知是誰吸得冷氣讓場麵又一次緊張起來,但並沒有人阻止這一大膽的行為。

即便是楊沖也僅僅是知道超凡力量的可怕,不懂武體的手段,其在心中猶豫的瞬間,士兵的手就已經扌莫到了樹乾。

啪——

一道似乎是真的,又好像是眾人心中所擬化的聲響突現——隻見在接觸的瞬間,矮樹瞬間支離破碎,如同泥塑乾灰,在破碎的同時繼續粉碎,隻是輕輕一點風息就吹起它們騰飛,之後又碎得更小,直到再也看不見了,真不知是徹底消弭一空,還是被清風卷入了高天之中。

……

又一次昏睡,曾經熟悉而痛苦的一幕忽然重現。

從意識封閉的那一刻起,常奕便落入了仿佛無窮止盡的深淵中,僅僅是下墜到地麵就好似晃過數年時間,接著又被灌入冰冷、刺痛、碾壓……以脆弱單薄的血肉之軀翻滾在洶湧渾濁的浪潮中隨波流淌。

幸而,痛苦與折磨隻是在開始的一段,接著他便陷入了一個親切的懷抱中,一個似曾相識,就在不久之前還接觸過的。

這是什麼?明明是那樣溫暖柔和,身體卻好像再見仇敵一般下意識地抽搐。

哦,原來是記憶中他死過的那次——這是來自樹妖的懷抱。

沒有錯,這些劃過他身體的枝條還是一模一樣,它曾經的血辣凶狠,如蟒蛇一樣絞殺、穿刺、吞噬,一切的本能都還在,但這些卻都沒有暴露,反而在竭盡全力將超凡恐怖所僅存的一點溫柔擠出來,交給他。

樹藤交纏,編織繈褓,常奕便是其中脆弱的嬰兒;這股自行從體內迸發的力量在雨夜的泥洪中顯露神奇,隔絕了自然的冰冷和尖銳,也掃清了他沾染的汙穢與骯髒。

然而,常奕能作為回應的隻有他那身體本能的排斥。

樹靈保護了他,給予其溫暖與生機,但卻扌莫不到他真正的苦楚;短短幾天的時間太過坎坷,常奕直接躍過宗師兩境的遮擋,提前觸碰了武體神秘,甚至最後還巧遇機緣,真正得到了超凡之力。

玄氣作為超凡發跡的奧秘,然而常奕對其所知的隻是一個概念,一個詞匯,還未明白真正超凡之意的他又搶先駕禦了這股力量。

強大——以他的見識根本找不到其他的詞來形容武體,即便是「強大」本身在這一形容中也顯得弱勢。

但是超凡遠遠不止於此;在他肆意揮霍這股力量的時候,那些他不懂的,看不見的,說不清的東西也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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