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春江日暖 (司南&希瑞) 下篇(1 / 2)
高考結束後,春江持續高溫。
學校報誌願的前一天,沈司南打電話把鄭希瑞叫了出來。
那天春江的室外溫度達到了三十八度。
鄭希瑞沒有把頭發綁起來,黑發柔順披在肩膀,她終於脫掉了校服,穿了一套白色連衣裙,手裡打了把蕾絲的遮陽傘。
司南等在遊樂場門口,蹭著旁邊賣冰阿姨的大傘,鄭希瑞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著實愣了半晌。
是他喜歡的東方女孩的樣子。
柔軟,清秀,害羞。
站在在陽傘下,青澀的對他笑。
因為那天太熱,兩人早早結束了遊樂場之行,一下午的時間,他們都坐在肯德基,花淇淋、聖代和雪頂。
鄭希瑞把每種口味都吃了一遍,她吃,他點餐。
傍晚要回家時,司南問她:「你要報哪裡的學校」
鄭希瑞猶豫半晌,回答:「我爸讓我去麻省理工學金融」
司南眸光一暗,抿緊了唇沒說話。
「你呢?」
鄭希瑞問。
司南回答:「留在春江,去財經大學」
他的父母不允許他離開太遠,他的身體也不允許他獨自去國外留學。
後來兩人各自有心事,沒再說什麼,默默的分道揚鑣。
當晚,沈司南回到沈宅便要求去麻省理工上學。
經過一晚上的討論,沈父鬆口,同意司羽和司南一起去麻省理工,跟去的還有一個醫療團隊。
取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已經快八月了,鄭希瑞拿了財經大學的通知書,沈司南看到後,差點沒給她的通知書撕了。
「你是不是傻啊你,你不是要去麻省理工嗎?」
鄭希瑞不明所以,她咬著唇小聲說:「突然不想去了」
當晚,沈司南回到沈宅,說什麼都不去麻省理工了,沈父難得的對他發了火:「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要對自己的決定負責,也要為自己的未來負責,沈司南,如果你這麼兒戲,你永遠不會是我值得驕傲的兒子!」
同年九月,沈司南和沈司羽一起去了麻省理工,鄭希瑞留在了春江。
走的那天,沈司南給鄭希瑞打電話,他一再強調:「你別來送我」
鄭希瑞委委屈屈的「哦」了一聲。
大學並不比高中輕鬆到哪去,尤其是金融係。
司南不顧身體,一年修了別人兩年的課程。
那一年,幾次檢查中沈司南的心髒狀況都不是很穩定,沈父勒令沈司南退學回春江不成,差點親自去美國抓人。
那一年,沈司南沒回一次春江,沒見一次鄭希瑞。
大一下學期期末,鄭希瑞給沈司南發了個郵件,內容很簡單,隻有一句話:我要訂婚了。
沈司南第一時間打電話過去:「誰?」
「不知道啊,沒見過。
我父親生意上往來的夥伴的兒子,家境殷實,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除了這些,鄭希瑞對對方一概不知。
沈司南都要懷疑這隻是她的一個玩笑,但她並不是亂開玩笑的人。
沈司南躺在病床上,一隻手握著電話,一隻手攥著雪白的床單,那手白得幾乎要和床單融為一體,隻有那骨節分明的手指能讓人分辨出來。
那天,在越洋電話裡,沈司南給鄭希瑞講了一個他小時候聽的一則傳說:
很久以前,有一個獵人,他因為太愛自己的妻子,每次打獵出走之前都把妻子留在密封的房子裡以免她被傷害。
有次他迷路了,離開了很久很久,等到他再回去時,懷孕的妻子已經餓死了。
獵人傷心欲絕,與妻子綁在一起點燃了房子,後來兩人變成了一對犀鳥,比翼雙飛,形影不離。
但是獵人仍不改舊,在雌鳥孕育兒女之時,還是將她留在封死的樹洞中……
「要我閱讀理解嗎?」
鄭希瑞問。
「這是我母親給我講的故事,她講的時候,神色是羨慕向往的」
「啊?」
鄭希瑞驚訝,一個淒慘的故事,怎麼會有人向往。
「我父母就是家族聯姻,沒有愛情,相敬如賓,互不關心,除了必要的正事,幾乎從不交流。
她已經沒有選擇的機會了,可是你有」
司南掛掉電話的時候,很是落寞,他想快點回去,想回到她身邊。
可是他連自己會不會有未來都不知道,怎麼敢許她未來!
八月,沈司南和沈司羽一起回到了春江。
沈司羽被告知,他將要和威馬控股董事長的獨生女訂婚。
「我拒絕」
司羽直截了當的拒絕。
沈父更直截了當:「沈司羽你沒有話語權,而且,你無法估量和威馬控股聯姻後,沈家在亞太區的實力將會如何強大」
「威馬控股董事長的獨女叫什麼?」
沈司南突然問。
「鄭希瑞」
「我拒絕」
司羽還是那句話。
司南聽到那個名字的瞬間便怒到踢翻腳邊的紅木矮凳:「為什麼是沈司羽?沈司羽根本就不愛她!」
「沈司羽,為什麼什麼都會是你的?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食物都被你搶走了,結果我的身體是如今這個樣子!現在又是鄭希瑞……」
「沈司南,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給你一次機會,把剛才的話收回」
司羽沉了眸子,鎖了眉頭,冷聲道。
「我不收回」
司南急紅了眼睛。
後來司羽沉默良久,才沉聲道:「沈司南,你這樣會後悔的,以後一定會後悔說這樣的話的」
他不是在威脅司南,而是在敘述一個事實,像大人看著不懂事的小孩一樣。
其實司羽說的很對,這話說完司南幾乎是立刻就後悔了。
但他卻沒有道歉,而是抬頭對父親說:「父親,你安排手術吧!」
司羽聞言一驚,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司南。
司南一直沒有手術,是因為司南還沒到非手術不可的地步,況且手術風險太大,沈家人不願意冒險,害怕司南在手術台上就此沉眠。
沈父沉默良久,半晌才道:「你真的要做嗎?」
「是的,父親,我一定會活下來的,因為我要成為沈洲的繼承人」
司南與沈父對視,毫不退縮。
沈父看著司南,他的個子已經很高了,劍眉星目,除了一絲病態的蒼白,幾乎和正常的孩子沒有分別。
他像是才看清自己的兒子,思忖許久,說:「好,我去安排。
你自己去和你母親說,手術的事不要告訴你祖母」
司南的手術很成功,他強大的求生意誌,讓醫生都很驚訝。
經過大半年的調養,身體恢復得不錯。
而自從上次的沖突之後,司羽毅然從麻省理工退學,不顧父親反對跑去日本學醫。
司南對父親說,他要去沈洲上班,他會把不與鄭家聯姻的損失一點一點補回來。
不到一年的時間,沈司南的商業天賦便展現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