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受累了(1 / 2)
最近,又有人失蹤了。
不僅僅是那些沒人注意的小乞丐們,就連一些富商家裡也開始有人失蹤。
說是失蹤也不確切。
準確來講,是私奔了。
朱家女的事件好像打開了一個黑色的魔盒。
越來越多的小姐們開始追逐不被認可的禁忌之戀。
張家女也不例外。
張家的家主是個十分癡情的人,他與張夫人自小相識,長大後結為夫妻,生下唯一一個女兒。
張家的小姐自小就是被當做家族繼承人來培養的。
可這樣一個人,卻傳出了與情郎私奔的醜聞。
張夫人受了打擊,陷入昏迷。
張家主勃然大怒,聯合官府下了通緝令。
因不知情郎的身份,他們隻好將自己女兒的畫像掛了上去。
莫北一個人吃喝玩樂的這幾天,到處都能見到張家的通緝令,賞金一萬圓刻。
下了如此大的精力去捉人,卻不見有一個人真正發現他們。
好像是憑空消失一般。
經過這事,街上的官兵都多了好多,晚上的巡邏隊伍也增了三倍。
商滬沒有宵禁,晚上比早上還要熱鬧,巡邏力度也更強。
這般倒弄得莫北十分不自在。
每次走在街上一轉頭就能撞上一個官兵。
想走小路就要被抓著盤問目的。
最關鍵的是,他們這樣走來走去,讓他完全沒有機會白嫖啊。
哎,別了,還未見麵的仙女姐姐們。
「南公子?」
溫軟的嗓音穿過人群的喧鬧,精準傳入他的耳中。
對麵一家胭脂鋪內,時訶緩緩走出,向他靠近。
「我還當是認錯了人,」他停頓片刻,有些不自在地問,「令妹、不在嗎?」
莫北微微一笑:「時訶兄,真是緣分吶,小妹水土不服,身體抱恙,隻好在宅子裡養著了。」
「這樣。」時訶點點頭。
那小孩看起來那般柔弱,商滬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她一時半會恐怕確實是不習慣的。
「我對藥草沒什麼了解,但若需要,也可找我幫忙。」
時訶好像是一個非常熱心的本地青年,就是狗吵架了他都能去參上一腳的那種。
莫北並不討厭這種人,相反,他很感興趣。
「要去喝一杯嗎!」莫北大氣回應。
「啊?」時訶疑惑。
但是別人的邀請,他不好拒絕。
而且以莫北的酒量,應該也用不了多少時間的吧。
「……」
他錯了。
錯得離譜。
酒量不好,不代表不能繼續喝啊。
莫北憋了這麼多天,這杯酒就是他唯一的宣泄口,哪怕喝不了幾杯,他也要作死性地往嘴裡灌。
時訶第一次見到有人一邊喝酒一邊嗑藥。
他不得不再次感慨有錢人的強大。
「看南公子的酒量,公子你可是南方人?」
莫北對著酒壺灌了一口,爽快地嘆了一聲:「哎~誰說酒量差就是南方人了?我北方的。」
南齊本是一個北方小村莊的普通青年,他有著遠大的誌向,想要賺很多很多錢娶一個心上人。
沒人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誰,隻是每次他賺到錢後,都要進城裡的某個地方待上好長一段時間。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攢的錢也越來越多。
他把錢全部藏在院子一角,在周圍種了一片小花田。
若哪天閒下來了,就坐在院子裡對著花傻笑。
據說,那些花種都是他心上人送的。
可某天他去了城裡後,再也沒回來。
他失蹤後幾天裡,他們家遭了強盜,盜賊翻箱倒櫃,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那處很好看的花田,也被踩了個稀爛。
再然後,北方的成關多了一個有錢的富商,和他十分寵愛的小女兒。
這是外人眼裡的南齊,以時訶的手段,自然能查到更多。
南齊心上人是一個妓女,她本是南方人,被自己的鄰家哥哥騙來賣進了青樓。
她無數次逃跑,換來的隻有樓裡的毒打與辱罵。
何況家鄉路遠,她就是跑了,又能跑去哪呢?
在最絕望的時候,她遇到了那個心疼她的少年,那個承諾要將她帶走,帶回故鄉的少年。
兩個人很快墜入愛河。
可多年的思慮早就壓垮了她的身體,令她疾病纏身。
少年不僅僅需要攢贖金,還要為愛人準備治病救命的錢。
病魔就像一個無底洞將他所有努力吞噬殆盡,怎麼也填不滿。
他最終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要燒掉青樓,他要幫助愛人假死,他要讓心愛的姑娘在有生之年,再看一眼故鄉。
火勢失控了。
周圍的民宅被火焰吞噬,鮮活的人命成為最後一根稻草。
心底仍然善良的姑娘縱身一躍,永遠留在這大火之中。
少年心如刀割,他抱著愛人的尚有餘溫的軀體,跋山涉水,前往京城尋找那個傳說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醫師。
兩年後,他帶著一個剛出生的小女孩去往成關。
那是南北的交界線,在成關最高的建築頂樓,能望見她遠方的故鄉。
莫北這會還沒嗑藥,已經隱隱生出了醉意。
「我是北方人,但我的夫人是南方姑娘。」
「她自小就想看一看北方的雪,竟然敢瞞著父母離家出走。我和她是在……是在城裡的某個客棧認識的。」
「我當時在客棧裡打雜,她一個小姑娘什麼都不懂,盤纏被人偷了一個勁蹲在地上哭。」
「我看不下去,就幫了她一把,聊了一會才知道她是偷跑出家的,我沒辦法了,隻好先帶她回家。」
「她是個善良勤快的姑娘,每次我在外打工,她就會在家裡收拾收拾房間,整理整理衣服,餵餵小雞小鴨。」
「她喜歡花,所以在院子一角種了片小花田,紅的紫的都有,我雖然認不出那是什麼,但我覺得可好看了。」
「後來……後來我們有了孩子,我那點打工賺的錢養不活她們了,她提議說要帶我回家,回她的家……」
「再後來……」
沒有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