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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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六月,芒種日。

「這個冰淇淋好甜,給我智齒甜痛了。」

抱怨聲落進耳朵裡,五條悟抬眼,上目線瞥向池本詞音——穿著高專黑色校服的少年,正單手捂住自己一邊臉頰,那張過度帥氣的臉上露出了扭曲的表情。

一副被甜得很痛,這樣奇怪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池本詞音慢慢緩過神來,舌頭舔了舔自己的智齒。

橫生的智齒推著前麵的牙齒,將那一小塊牙床的肉都擠得紅腫。過甜又冰冷的食物給那顆敏感脆弱的牙齒帶來了極度尖銳的痛,在痛覺緩慢散去後,又殘留下一絲絲的甜味。

五條悟伸出舌頭,慢悠悠舔著草莓味冰淇淋的尖尖,「把智齒拔掉就不會痛了。」

池本詞音:「拔智齒也很痛的。」

五條悟:「隻是拔掉智齒而已。」

他語氣自然,在轉過臉去看池本詞音時,那張稚嫩又漂亮的臉上,理所當然露出些許嫌棄。對於此時還是小孩子的五條悟來說,很難理解部分人對拔智齒的恐懼。

池本詞音扌莫著自己臉頰,悻悻:「你太小了,還沒有長過智齒,所以你是不會明白我的想法的。」

五條悟:「不要把自己膽小這件事情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池本詞音:「……」

雖然還隻是個小孩子,但五條悟的嘴皮利索程度顯然大於池本詞音的想象。察覺到自己不太能說得過五條悟,池本詞音乾脆閉嘴,找了個垃圾桶把手裡沒吃完的冰淇淋扔掉。

他不擅長勉強自己,吃不下去的東西那就算了。

五條悟倒是還對那個工業甜味的草莓冰淇淋還有興趣,慢吞吞伸著舌頭去舔冰淇淋尖頂。那個尖頂很快就被五條悟舔化,變成一顆不太圓潤的球形。

他慢悠悠吃著東西,姿態從容,低垂的雪白眼睫密而纖長,像兩片輕雲。即使是吃著自動販賣機裡的便宜貨,五條悟也自然而然流露出神秘又矜貴的氣質,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小孩——

絕對不屬於這條狹窄,汙水橫流,頭頂有電線交錯的城中村街道。

兩人走到街道盡頭時恰好五條悟吃完了冰淇淋,他把剩下的冰淇淋紙皮折了折,塞進池本詞音掌心。

這個動作對五條大少爺來說如此自然,沒有任何被拒絕的餘地。倒是池本詞音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掌心那團冰淇淋紙皮。

紙皮上滿是冰淇淋甜膩的氣味,黏連到池本詞音掌心的皮膚。他沒有立刻反應過來,身體因為這片刻的愣神而停下腳步。

街道盡頭是一個十字路口,在池本詞音停下腳步的時候,橫過去的那條馬路上車子鳴笛聲此起彼伏,一排黑色婚車魚貫而過,轎車前麵的擋風玻璃上裝飾鮮花和蕾絲帶,在夜色,昏黃的燈光底下,蕾絲帶輕晃,粉色月季花香氣彌漫。

五條悟沒見過這種東西。

他感到幾分新奇,眼鏡片後麵蒼藍色的眼眸

微微睜大。睜大眼睛的動作顯得他終於有了幾分與年紀相符合的稚氣。

五條悟問:「這是什麼?()」

池本詞音:婚車啊,五條家的大小姐沒有見過婚車隊伍嗎?10()10[()」

五條悟原本在看婚車的車隊——聽見池本詞音這句略帶調侃的話,他轉頭看向池本詞音。昏黃路燈自上往下將池本詞音整個人籠罩起來,他兩手揣在上衣口袋裡,折開的衣領露出脖頸和半截伶仃鎖骨。

燈光將少年的皮膚也照出一種玉石似的,潤澤又溫暖的光色。

他沒看五條悟,說話時也在看對麵的婚車,嘴角微微往上揚,丹鳳眼因為笑意而小幅度眯起來。

五條悟盯著少年那張好看的臉,開口:「你是真的沒認出來?」

池本詞音:「嗯?」

他沒理解五條悟的意思,有些困惑的看向五條悟,形狀漂亮的眼眶裡,那顆深棕色水光粼粼的眼眸,也被路燈籠上層泛著昏黃的光。

五條悟眨了眨眼,忽然又道:「沒什麼。」

池本詞音不明所以:「你剛剛要說什麼?」

五條悟:「我不想說了。」

池本詞音:「……吊人胃口也不是這樣吊的吧?」

五條悟抬了抬下巴,理所當然:「等我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

長列的婚車自二人眼前開過,速度不快,最後一輛婚車即將開過時,車隊停住,新娘新郎手牽手下車發喜糖。

這一情況出乎池本詞音的預料。所以當他被新娘新郎塞了滿懷喜糖時,都還沒反應過來,有些茫然的擠出幾句大眾祝福。

散完喜糖,新娘新郎攜手回婚車上,隊列重新啟程往前,唯獨五條悟和池本詞音被留在路邊。這個點,街道上行人並不算少,幾乎都收到了喜糖,大家嘀嘀咕咕輕聲討論,大部分人都挺高興能收到喜糖的。

幸福和快樂這種東西本身就具備感染力。

池本詞音抱著精致的喜糖袋子,想到自己那顆還在發炎的智齒。

他舌頭忍不住又舔了下那顆智齒,外部施力讓那顆智齒感到疼痛,池本詞音眉頭皺起。五條悟抬手從他懷裡拿走一個喜糖袋子,拉開封口。

裡麵是一把進口巧克力——他隨便撿了一顆出來,撕開包裝袋。

錫紙的包裝袋,被撥開時會有很明顯的聲音。池本詞音揣著剩下的喜糖,又看了眼旁邊若無其事在吃巧克力的五條悟。

他嘟囔:「小孩子還在長牙期,少吃點糖,會蛀牙的。」

五條悟:「我不會蛀牙。」

停頓了一下,他抬眼,看向池本詞音,又補充:「真正強大的咒術師,不會因為幾顆巧克力就蛀牙。」

池本詞音:「咒術師又不是超人,為什麼不會蛀牙?」

五條悟:「因為我就不會蛀牙?」

池本詞音被他這個說法逗笑。

五條悟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很認真,又嚴肅又認真。如果換成五條本家的人在這裡,

() 大概隻會覺得五條少爺果然不愧是五條少爺。

但池本詞音不知道他是五條悟——他隻看見一個很漂亮很可愛的小女孩在擺出威嚴的表情。雖然五條悟身上壓迫感確實很強,但不妨礙池本詞音覺得『她』很可愛。

他上手揉了揉五條悟的腦袋,臉上笑容輕快又燦爛:「哦,所以你覺得你是真正強大的咒術師嗎?」

五條悟理所當然回答:「我是。」

他回答時微微抬起下巴,渾然天成的自信氣勢。但是他的頭發被五條悟揉亂了,發尾毫無章序的翹起,像一隻軟乎的刺蝟抖動自己的刺。

池本詞音有點手癢,還想捏捏對方圓鼓鼓的臉蛋,搓一搓對方頭發。但是他忍住了,沒動手,就是眼睛一直忍不住去看五條悟。

五條悟:「你以後要留在五條家嗎?」

池本詞音:「啊?」

五條悟仰起小臉,那張臉上露出與成年人無異的成熟表情,「你不是五條家的旁支嗎?而且當主也召見你了。」

一個無用的旁支,是沒有資格去見五條家當主的。池本詞音能被當主召見,那就說明他有被見麵的價值——在以咒術天賦與咒術力量為全部追求的禦二家中,會讓五條家現任當主重視的價值,不外乎那幾樣。

被問話的池本詞音抬手扌莫了扌莫自己鼻尖,嘀咕:「好怪啊,五條家的小孩都像你這樣早熟嗎?」

五條悟麵無表情:「隻有我,其他人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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