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屠淨牢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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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仵作麵露疑惑神情,說道:「其實小的也不能十分確定,但這二人身上的道袍嶄新,不像是一路逃避至此的。且其他道士大多會有手指上的細碎舊傷,這二人也沒有,至於不抵抗嘛……應該是因為假道人沒有傍身的功夫,故此隻能被單方麵屠殺了。還有這二人……」

胡師爺有些不耐煩,打斷他對假道士的分析,問還有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

我心中忽然想起馬鳳英這號人,雖說這裡的二人與他不一定有關聯,但說起來,假扮道士,確實是行走江湖中隱藏身份的簡便偽裝。

老仵作低頭看看之前記錄的內容,繼續慢慢講解:「有,足印。先前在牢房內的足印已被打鬥破壞殆盡,隻有大堂這兒有幾枚清晰的。小人已做了對比,排除了當差的幾位捕快,還有各位大人,這副足印,自牢房出來,就有些異常……」

陳大人直起身子,問:「有何異常?」

「首先,牢房門口有幾個,從足跡的深淺,邊緣的形狀來看,此人身長……與這位公子差不多,」

老仵作指了指宋淵,「但此足跡內虛外明,且深重部分就在湧泉穴外側,分明來自壯年,或者中年男子,並非你們說的那位金姓道人。那這幾根落發,應該就是此人的……」

老頭展示了幾根斷地整齊的花白頭發,放回凳子上,指向大堂一側,說:「此人出得牢門,又與當差捕頭交手,卻處處留情,與先前的行為大相徑庭。而且,小的在院牆下找到一枚很深的足跡,說明,此人可能馱著什麼重物,打暈擋路的差人,翻牆跑了。」

周玖良點點頭,向老仵作投去欽佩的目光。但胡師爺卻有些不買賬,說道:「當班捕快醒來,自會告知,還有什麼線索,挑著重點說!」

老仵作微微屈身,說道:「那便隻有牆頭上的血掌印了。這掌印新鮮,血漬還沒乾,小人已將其拓下,請大人過目。」

他把一張紙遞到陳大人手中,周玖良也湊過去看。陳大人微微皺眉,應該沒看出什麼端倪,反倒是周玖良,眼皮一抖,繼而立馬把視線移到堆放在院中的屍體和雜物上。

我心中知道他又有什麼判斷不便在此說明,於是抱拳施禮道:「陳叔叔,師爺,郭叔叔,眼下線索不明朗,但幾可斷定,牢中慘案,該是金道士所為。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確有幫手,我們就先當他是有吧。因為金道士是晚輩押送過來的,這幾日我們也就暫不離去。待我們回到酒樓,暗中調查此人行蹤,一旦有何發現,必當立刻前來匯報。」

宋淵和周玖良聽我這麼說,也都鞠躬告辭。陳大人偏了偏頭,問父親:「先生,這個金道士,是不是先前屠道的凶手?」

父親快速看了我一眼,說道:「十有**……」

陳大人對這回答有些不滿,一拍扶手,站了起來:「哼,你先前那些預料篤定,如今卻這般含混,罷了,你們都退下吧。真是時運不濟,竟讓本官攤上這等糟心事……」

說著,陳大人便往後堂去了。胡師爺跟在他身後,臨走時回頭望了望院中的一切,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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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將圓的明月照著歸去的路,我和宋淵、周玖良無語地走在路上,那老仵作說他的住處離樂水酒家不遠,便與我們一同。老頭身上衣服單薄,腳步短促,還是如白天那樣不停搓手。

路至一半,周玖良問道:「前輩,您做這行多久了?」

老頭有些得意地說:「小人十三歲學徒,至今已四十餘年。」

周玖良見他情緒不錯,繼續攀談:「前輩今日的見解,確實精辟,不過,那師爺好像……不是很服氣啊?!」

老仵作不以為然道:「那沒辦法,胡師爺是本地人,從來都隻信他們族裡瞎眼阿婆做的什麼巫術算卜,至於誰是凶手,小人說了不算。」

宋淵有些不解,問:「生死大事,竟然信鬼神都不信證據的嗎?」

老頭盯著腳下,點頭說道:「鑄幣司的勢力沒進入之前,這裡從來都這樣啊,幾千年的規矩,怎可能說變就變?還好陳大人是個沒心肺的武官,要是較真點兒的文官來了,早就被那些本族的人擠兌走了!」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去,樂水酒家門前燈籠已依稀可見,我覺得再不問,就更沒機會了,便開口道:「老先生,您與我們說這些,不怕我們告狀麼?」

老仵作哈哈笑了,說:「整個雷波都知道我和那師爺不對付,你告了又能如何?要不是老夫還算油滑,當著眾人的麵與他撕破臉,早就死幾道了!現在他們反而不會對我如何,因為隻要我死了,隻可能是他們乾的啊!哈哈哈哈哈……你們還年輕,這些事兒慢慢就會懂了!」

我們在酒家門前分別,望著老頭離去的身影,我竟不覺有些淒涼。

一個經驗豐富的仵作,被地頭蛇師爺處處針對,言語不敬。莫非有了權勢,就能為所欲為麼?還是因為一個身份低微,天天與死人打交道,一個登堂入室,每日都有人點頭哈月要,所以才形成這等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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