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食欲(1 / 2)
時間一晃十來天,月仍然在珠世這裡停留。
近來幾日,她有了一個新的嘗試。
試著去和認識的人寫信。
是珠世建議她這樣去做的。
她照做了。
但卻因為真的不知道寫什麼,所以信的內容十分簡單。
【杏壽郎啟:
近來一切還順利嗎?——月】
第一封信寫給了杏壽郎,因為那隻貓頭鷹說過有事就給他寫信,他一定回……
好奇怪,最近怎麼總是想到他?
月把信疊好,係到左衛門腳上,抬手扌莫了扌莫它的頭。
「拜托你送過去了,左衛門。」
左衛門瞪著眼睛,僵硬著一動不動。
為什麼它要去給男人送信!還是那個居心不良的炎柱……
不行!
左衛門站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月看向它,彎了眉眼,「怎麼了?左衛門。」
纖細白嫩的手指在鳥頭上輕輕撓撓,「快去快回吧,等你回來,我會為你準備好吃的漿果。」
她輕聲誘哄著。
左衛門漆黑的鴉眼映照著那張心儀的容顏,不知怎麼地又有些感到暈乎乎的。
等回過神,它已經在飛往炎柱執行任務月地區的天空上了……
左衛門:……又被月的美貌迷惑住了!我真沒出息啊我!可是……月那麼漂亮也是沒辦法的事吧。
目送左衛門離開的月起身收拾好桌子上的筆墨,走到窗前將窗戶關上,拉上窗簾走出房間下樓。
「嗯哼嗯嗯~~~……」口中哼著不知名的悅耳小調,月心情頗好地走到樓下。
身上的銀飾隨著動作嘩啦啦地輕響,和輕哼出的小調意外地和諧鳴奏起來,仿佛身處幽靜的森林。
抵達實驗室坐下沒多久,月剛剛把蠱袋拿出來,珠世就端著琳琅滿目儀器的托盤走進來。
「拜托你了,月小姐。」
珠世朝著月鞠了一躬。
月淡淡地笑著點點頭,沒說話。
抬起右手,將袖子後捋,白皙的手臂露出,柔細手腕上的銀質鐲環輕輕碰撞出細碎之音。
一條黑色的蛇影在手臂上漸漸顯現,逐漸清晰地顯露,而後紋身像是活過來一般在手臂上蠕動凸起……
等珠世再看清時,白皙的手腕上就已經纏繞上了一條黑色鱗片的毒蛇,黑蛇繞過纖細的指間,抬起三角狀的頭,朝著珠世吞吐著淡粉色的蛇信。
「小黑,和珠世小姐打個招呼吧。」
黑蛇的蛇軀絲滑地在纖細白皙的手臂上扭動,發出淡淡的嘶嘶聲。
「這就是月小姐的蠱嗎?」
珠世問道。
「嗯,一共有五隻最重要的,它們和我的生命連在一起,但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有一隻暫時分了出去。」
撫扌莫著細滑的鱗片,月麵容平靜。
「看顏色就知道毒性很強呢……月小姐真是了不起。」
「它們是我的本命蠱,毒性的確很強,發揮它們全部實力的話,在以前可以殺死很多人,不過……」
現在的她永遠都不會這樣去做。
珠世低頭掌心之中托著一個小本子,另一隻手執著筆沙沙沙地在上麵寫著什麼。
「……月小姐如果不小心被它們咬到的話怎麼辦?」
「以前是咬過,現在咬了也沒用……當然為了讓它們的毒性和我融合…可能說起來有點復雜,這樣解釋可能會好一些:我們一族就是靠著毒安身立命,從出生過後,我們就會在身體裡不停地攝入各種毒素。」
「因為血脈的問題,我生下來就有很強的毒耐性,但是為了百毒不侵,也就攝入了更多更多的劇毒……珠世小姐你也有觀察到吧,我的血裡都是些什麼。」
珠世停下書寫的筆,輕輕皺起眉頭。
「老實說,劇毒我是了解過很多的,但月小姐血液裡有些劇毒,有些我也無法辨別……」
月聳聳肩,「那是自然,因為那些毒都是不同的毒融合過後的產物。我的血……也更偏向於是某種未知的烈毒吧,因為骨髓還沒辦法徹底大量地生產這樣的血,所以我失血過後要恢復總是要很久時間,普通人的血對我來說沒有任何作用……」
「失血過多的話…雖然不會死,但會因為這個而睡過去,要我醒過來的話,往我身體裡注入各種毒是最快的辦法。」
視線輕移,月想著那次不小心遭遇上弦一時候的事。
那次就是明顯的失血過多,不過為了裝死逃過上弦一的探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那次可真是花了好幾個月才勉強到達了蘇醒要求的血量。
珠世聽著月的自述,心裡有一些疑惑。
「月小姐……遇到過十二鬼月嗎?」
「……」
月視線淡淡地移到珠世臉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什麼也沒說。
房間裡陷入一種僵硬的寂靜。
「……為什麼想要知道這個?」
良久,月輕聲開口詢問。
在她看來,這和珠世所拜托自己的事不相關,為什麼突然問出這個問題。
珠世沉吟一會兒,語氣略微嚴肅,「我想知道月小姐是怎麼看待鬼舞辻無慘和他的十二鬼月……你遇到過那個男人,雖然沒有變成鬼,但月小姐能夠威脅到鬼舞辻吧。」
否則…鬼舞辻無慘一定不會放過你輕易離開的。
月沉默良久,手指撫過虺蛇的蛇頭,淺淺垂眸。
她隻是善於利用他人的偏好。
「……你很聰慧,珠世小姐。其實我能從鬼王手下逃離,也是冒險之舉,在此之前,我也丟了兩條命方才被他放過。」
「他對不是正常人類的我發出了很多邀請,我拒絕了,雖然我有讓鬼王退避三舍的能力,但我當時不會那樣去做,冒昧動手隻會讓我自己死得更快……」
「鬼殺隊追討千年的存在,實力何等強大,珠世小姐不是不明白,而我隻是用了順從和非人的身份,換來了鬼王注視下的一線生機。」
不管是什麼東西,隻要擁有靈智,那麼就一定會有喜惡,人更是如此。
蠱族人蠱惑人心,除了蠱,亦有惑。
美艷不可方物的皮囊,察言觀色捕捉細節的心,萬全的自保手段。
她是武器。
是足以撼動國家根基的武器……
鬼舞辻無慘對殘忍、強大、扭曲的存在抱有很高的興趣。
對「不死」的東西更有興趣。
得到這些信息過後,用這些東西偽裝自己,擁有位高權重所欣賞的人格或外表,就可以三言兩語做到很多事。
包括……讓嗜血成性的鬼王放她離開。
珠世聞言,心有戚戚。
「鬼的眼睛可以看穿很多事,但是仍然不能看破這皮相……」
月心頭湧上一股悵然。
隻有目不能視的耀哉大人透過這皮相看見了她。
看見了真正的毗藍月。
他溫柔的力量,讓她走出了原本冰冷堅硬的軀殼,重新地讓她開始接觸世界。
或許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看見本來的她。
或許再也不會出現……
在遠處的不知名城鎮。
杏壽郎剛從打探消息的店裡出來,頭頂就傳來一聲烏鴉叫。
抬眼望去,脖子上戴著一根細細銀鏈的烏鴉在他頭頂徘徊。
是月的鎹鴉。
杏壽郎眼睛一亮。
抬起手臂,烏鴉也落了下來。
解下左衛門腳上綁著的信,他展開不大的紙條,將跳到自己腦袋上用喙扯頭發的左衛門忽視。
信很簡單,隻是詢問他近來是否還順利。
纖細卻剛勁的筆跡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已然是十分美麗。
杏壽郎肉眼可見地有些開心。
月確實像他上次說的那樣給他寫信了,這還是第一次,真是非常好!
唔姆!要好好回信才是啊!
他開心地想著。
珠世已經決定研究她的蠱毒,月倒是無所謂,本來就決定了長時間留在珠世這裡,等膩了再離開。
蠱也不能一天就能講完說透,左衛門去送信也還沒回來。
她稍微地感到有點無聊了。
「鎮上的神社那裡聽說今晚有祭典,月小姐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