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4章 第四百五十一幕 怒海，風暴匯聚 X（2 / 2）
狼少女輕輕搖搖頭。
奧黛絲·林斯特恩，戰死於奧特裡克城一役，但這位女戰士卻舍棄自己的生命從廢墟之中保護下來一個小女孩。
「名為星之紗的不知所蹤，而最後一枚裂開成兩半，指揮官閣下將它們分開，一枚命名為天空與大海，而另一枚則象征著眾星與山川，大海的那一枚為我的丈夫帶走，而至於眾星的那一枚……」
那種感覺猶如被一位神祇所注視，一道有若實質的目光曾停留在他身上，隨後又移開視線。
他曾在娜爾蘇妠身上感受到同樣的氣勢，兩者近乎一致。
仿佛一束星光從遙遠的天穹降下，匯入其中。
伊薩回頭看了一眼那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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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正在沉睡，但方鴴卻可以從她體內感受到那磅礴的生命力，她也正是從尼可波拉斯漆黑的願望之中誕生，同樣是那來自於深淵與漆黑之中的力量。
天藍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她想要知道這是怎麼做到呢？這也是煉金術的偉力麼？
那麼這一座座港口的消失，也就有了可信的原由。
它以無匹的力量橫掃而過，將那些正變得驚恐、想要逃竄的人，與正紛紛後退的騎士，還有普羅米修斯的一眾人一起卷入爪下，在敏米爾驚怒的目光之中，將一切拖回門內——
那巨大的爪子則已再一次從門後探出，這一次抓向了半空中的敏米爾。
那個小女孩就是學士海爾斯的女兒，她的名字是謝絲塔，為了挽救星輝流失、生命垂危於一線的少女，女戰士的戀人，丈夫，大煉金術士傑德·漢姆賦予了她另外一段生命——
一隻巨大的眼球出現在了那門內，它令人心悸地左右晃動了一下，然後消失，一隻爪子從門後伸出，打斷了敏米爾的後半句髒話。
波濤沖擊城市的基石，侵蝕著文明的痕跡，聚落一座接著一個座消失了，有人對此不聞不問，但亦有人奮起反抗，他們揚起長帆，垂下灰色的旗幟，以不同的麵目，行於駭浪之上。
「星輝是生命的來歷，自然也可以塑造純淨的靈魂，他們將那稱之為眾星實驗，所誕生的裝置也就是你們所見到的——眾星裝置」
奧黛絲道：「但這類裝置其實並不是由我丈夫所發明的，而是來自於許多年前的三位天才」
「好一個帝國的計劃」
「我倒要看看，這場風暴下又隱藏著什麼秘密？」敏米爾一言不發，一層邪念侵入他的思緒，惡毒陰冷的思維滲入他的心神中，他記起那個提示，沉下心來任由那思維掠過他的淺層意識。
她月匈膛裡的血冷了下來。
妮妮。
「或許正因為我也是龍魂，所以記憶中也有了這些知識，」奧黛絲繼續說下去，「他從此走上了研究人工靈魂的道路，發現通過某種邏輯結構，也可以一定程度上模擬這個世界的最底層法則——星輝」
隻有佩裡特公爵默默看著這一幕，蒼之輝……蒼之輝，他心中浮動著最後所見的那個場景，那個人身上會為什麼也會有蒼之輝？那是計劃之中唯一的一個意外，但卻讓他微微有些心悸。
但阿德妮搖了搖頭，「它來自於時光之前，是辛薩斯蛇人對後人的邀約，在他到來之前，就已是如此了。
那下麵封印著一些不可見的事物，而我正是為此而來」
「可我……」天藍開口道：「我好像在那裡見過那個符號」
「我們都知道帝國在召喚淵海，」希爾薇德在一旁說道：「而這下麵的東西明顯與之有聯係，風暴，以太節點，二十年前戰場的遺址，娜迦一族拿到它是為了揚起風暴，帝國又是為了什麼？」
三人互相看了看，包括彌雅在內，對此都無法給出一個肯定的答復。
「所以，你當然是你自己，是一個真正的人類，」她輕聲答道，「銀之心隻是為了你塑造了星輝，而你的靈魂與記憶皆源自於本來的那個自己，你是那個由我親自救下來的小姑娘，你的名字叫做謝絲塔」
而那，就是故事的開頭。
那些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帝國竟然用他們來獻祭星輝，用星輝匯入那個死寂的世界之中，以換取那個世界的通道再一次降臨的可能。
「他來了」
那是一把星匕首——
她講述著那段掙紮求生的經歷，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死在了沖擊之下，仍有人僥幸存活下來，他們團結起來與那些孽生物搏鬥，然後殺出重圍。
賽內夫正抬起頭，他注視那符號片刻，將手放在冰冷的石基之上，灰色的石板發出低沉嗡鳴的聲音，紛紛向著兩側退去，猶如一道分開的浪花，猶如一道分開的海麵。
方鴴開了口，「彌雅你給敏米爾的星匕首被動用了」
方鴴默默看著女仆小姐，心中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所見的第一個眾星裝置，那個裝置甚至稱得上有些簡陋，安裝在狩龍人的身上，也隻能讓它們實現一些簡單的命令而已。
「看來不出我們所料」
然後他看到了一枚奪目的寶石。
敏米爾出了一身冷汗。
「公爵大人，我們——後會有期」
「羅德裡戈·德安裡斯，指揮官閣下下令向友軍開火，他們擊潰了來自於安德琉斯的艦隊，並救下了你們每一個人」
方鴴皺起眉頭來，這也正是他遇上的困惑，狩龍人的眾星裝置已經是他見過最復雜的一類，但要達到工匠們所預期的效果，它仍舊也還差得遠。
「然後呢？」
敏米爾伸出食指指尖，一滴灰色的血雨從他指尖飛出，掙離了來自大地的束縛，向著不遠處的尖塔飛去，像是一束銀色的光，分開了翻湧的漆黑霧氣。
「所以，奧黛絲女士，你是阿德妮的母親？」
空海之上便日復一日揚起風暴。
「他的至交好友，林恩爵士也受那些人的打壓，在我離開公國之前，曾聽說馬魏爵士去見了他最後一麵。
後來你父親又找到我們，並將謝絲塔從我們手上帶走」
巨獸正抽回斷裂的爪子，尖嘯的聲浪形成一道風暴，席卷而至，烈風吹得所有人都站立不穩，執劍之庭的騎士紛紛向後退去。
「聯盟可以統轄下屬的公會，但下屬的公會不一定能統轄每一個人，人心如深淵，伊薩」
他靜靜地看著那隻手來到自己麵前，定格在距離自己不到幾寸的地方——
但滂沱的雨水於天空中降下，於天空與地麵連成一線，但古老的以太匯流早已不在此處，在十年前，在二十年前它就已經遺失，那支黑漆漆的船隊駛離港口之後——
「因為，那就是崇高的屬意」
敏米爾目光動搖，忍不住喃喃自語：
「以太節點……以太節點……原來是這麼個以太節點……」
他聽到幾聲驚呼，抬起頭才發現尖塔上已經發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化，灰色的水滴命中的地方開始融化，產生了一條裂縫，裂縫一直延伸至塔底，沿著地麵打開了一道深穀。
「蒼之輝？」
那是一條隱約的線，仿佛描述了二十年前所發生的一切，奧黛絲正將之娓娓道來：「不過也正是那之後，我丈夫似乎終於找到了正確的道路，因為他從諾茲匹茲的地下帶回了一種『水晶』」
「事實上，」彌雅道：「在看到霧氣之下那個東西的時候，我和奧黛絲女士就已經有所猜測了」
它一定無法實現這樣的奇跡。
甚至可以說計算力上，是幾個數量級的差距。
「但我們不能將他排除在外」
敏米爾猛然間睜開眼睛，他終於想起拉那個過去是什麼，關於奧特裡克的傳言，關於這座港口，關於那封印之中的一切。
帝國的艦隊來了，但並不是向他們每一個人伸出援手，而是將冰冷的炮口指向了這座城市，女戰士抱著奄奄一息的少女，看著天際線上那一麵麵曾經熟悉的旗幟。
那深穀如同一道灰色的門扉，門扉之後是一個鏡花水月般的世界。
以至於希爾薇德和彌雅都回過頭來看著他，艦務官小姐有些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但傑德·漢姆又是怎麼辦到的呢？
二十年間關於北境的傳說一一從心中浮現，那些光怪陸離的故事，他也有所耳聞，但正如後來進入星門沒有親歷這一切的每一個人一樣，難辨其真假。
帝國，艦隊，封印與消失的城市，背叛的人，海盜王，最後……
方鴴默然不語。
蒼之輝。
帝國與娜迦在這裡爭奪那個信標與節點，並在戰爭的末尾打開了那扇大門，其後所發生的事已不言自明。
魯德內難得主動開口：「我不相信他」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在那精靈遺跡的地下，正是在那位知識之神的注視下，與自己的龍魂小姐締結契約，一切冥冥之中的巧合，命運的垂意，皆匯聚於此。
二十年前奧特裡克城屹立於此，但二十年後一切隻餘下一片廢墟。
阿德妮的父親，林恩爵士，弗裡斯頓，海林威爾，傑爾德姆，這些早已是他耳熟能詳的名字，一個個再次從他記憶深處浮現。
原來，這東西竟在這裡——
奧黛絲也聽了女仆小姐的提問，不由溫柔一笑，「我的丈夫其實很早以前，就在研究靈魂如何被塑造……他曾與林恩爵士合作，首先否定了傳統靈魂學派的道路——因為斑駁的靈魂往往難以承載純淨的以太；」
……
希爾薇德問：「所以你們認為那是影人神祇？」
「他們分別是弗裡斯頓，海林威爾與傑爾德姆」
那是一座屹立於孤海之中的城市，經歷了如晦的風雨，為了爭奪一件物什，人類與娜迦於此廝殺，並血流遍地。
「然後我的丈夫去了諾茲匹茲的地下一次，」奧黛絲答道：「正是從那之後，他就為帝國內的某些人所盯上，甚至可能奧特裡克的計劃，也是這其中的一環」
……
方鴴忽然之間抬起頭來。
「海盜王的寶庫！」人們忍不住低呼。
敏米爾冷笑，六根細長漆黑的手指纏繞住他，但那一刻，一道耀眼的青光出現在了他手心之上。
那一刻佩裡特公爵的表情終於發生了變化，他目光劇震，緊緊盯著這一幕——
「眾星的那一枚就在這裡，」方鴴終於開口道，篤定得像是親眼所見那一切的發生，「它就是風暴的載體，也是你的容器，奧黛絲女士，奧述人用眾星與山川來贊頌知識之神安吉那——」
敏米爾一字一頓，轉身一把將手中的火焰貫入那怪物的爪子上。
公爵伸出手來，輕輕一彈，那個灰色的世界也隨之土崩瓦解，如同一麵巨大的鏡子，片片碎裂開來，『娜爾蘇妠』之臂亦如風中沙礫，消逝於無形。
「你這……」
「眾星與山川，」奧黛絲喃喃自語，「崇高之屬意……」
「我……終於又見到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