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百一十九章（1 / 2）
內諜既除，果然少有匈奴暗襲。大將軍回營後雖也忙碌，不過了卻一樁大事，倒也偶有閒時。有了空閒，自然也可尋歡作樂，正月十五月圓之夜，又被青雨請去紅羽坊，簡野得知匆忙去尋魏儲依，左右找不到人，才知主簿去了朝鳳理事，還是同大將軍一塊出門的。
左將軍堅定地站在主簿這頭，得知二人同行，方方鬆了口氣，誰想被路過的右將軍見到，其嘲諷他為「好事之徒」。簡野當即暴跳如雷，追上人與之沒完沒了理論，最後鬧到校場上，各率人馬比試騎射才罷…
營裡如何鬧騰，外頭自是不知。大將軍送主簿到了官府，便一個人去往紅羽坊，今日青雨離開上合，她專程前來送他，直送到城外三十裡。
遠方是一望無際的荒原，荒原上雪丘綿延千裡，一眼望去無盡的白。天地中央立了一座草廬，風雪裡搖搖晃晃，隨時要傾倒模樣，其卻一次次躲過危機，依然挺拔如初。隨從車馬候在遠處，大將軍牽馬與青雨在草廬作別。
青雨脫去坊裡衣衫，一身書生裝扮，文雅溫潤，看不出一絲在坊裡的模樣。換了衣裳習性似乎也隨之變化，他一改往日妖嬈作態，斂了斂衣袖，一本正經低頭作揖，「多謝大將軍親來送我。」
十七看他說：「這幾年你助我頗多，是我該謝你。我已著人打探令尊安危，他老人家一切安好，你且安心回家與親眷團聚罷。」
青雨姓林，父親是一州府文書，被人暗算卷入刑案裡，全族被流放南地。隻因形容俊逸，青雨被人賣到煙花之地，又兜兜轉轉來到上合。十七在初識他時便將他贖出，他卻不願離開，直言要報恩情，就隱在紅羽坊為她做事。新帝登基大赦天下，青雨親族也從南境歸還。無足輕重的小官，很難探得消息，十七輾轉打探許久，終於在近日有了眉目。既有了眉目，他也該離開了。
青雨點頭道是，「我很想留在將軍身邊，再為將軍做事。我的心思從未向將軍隱瞞，我心悅將軍，隻是愛情並非我人生的全部，我還有父親要照看，何況正身已出現，我這個影子也當退出了。」
「林青雨，」十七喚他全名，對他拱了拱手，「多謝。」
青雨側頭笑笑，「我忽然想知道，將軍可喜歡過我麼，哪怕一絲也可。」
十七看他不語，他了然於月匈，仍故作失落，「將軍一開始正眼看我，也是因為他麼…也罷，總歸是眼裡有過我。」
十七解下荷包遞給他，「倘有難處，可寄信給我。」
青雨接下荷包，笑著掂了掂，「他來上合後將軍果然比從前富足了。」
十七眸色轉冷，「這是我自己攢的。」
青雨笑笑，「自然，將軍怎會用他的錢財送給我…」他也不拒絕，將荷包收到袖中，「既是將軍好意，我便收下了，眼看要有大雪，怕路途難行，就此別過。望將軍保重身體，他日有緣青雨再拜會將軍。」
遠處一隊車馬由遠及近，看著是營裡裝束。跟主簿一行說好城外匯合，這會應是辦妥差事來城外尋她。十七向青雨點點頭，扯韁繩劃去馬背上的落雪，就要作別離去，忽聽青雨喚她，她才轉過頭，被他一把拉住，不及反應，唇便貼上了他的唇。
她驀然驚怒，立即出手推拒，卻被他緊緊摟抱，耳旁響起他帶著笑意的聲音，「將軍莫動，他既然來了，就讓他再多看會。」
十七一滯，怒火已燒到眉睫，眼看就要發作，青雨連忙退後，露出一副羞憤神情，又開始婀娜作態，望著她聲音陡然尖銳，「將軍不顧我傷心欲絕，有了新歡就要拋棄我。我都已經退步離開，將軍還不放過我麼。也罷，隻要將軍肯趕走他，阿雨也可不計前嫌，立即轉頭投入將軍懷抱。」他看向不遠處立在車旁之人，抬手扌莫了扌莫唇，含羞扭捏，「將軍欲享齊人之福也不是不可，但是我要做大，他做小。」
大將軍麵烏雲密布，看他恨恨咬牙，「再胡說當心我拔了你舌頭。」
青雨瑟縮著退後，忽然抬袖捂住麵目，嗚嗚咽咽跑向馬車，上了馬車還不夠，還要拉開幔簾控訴，「薄情郎，阿雨再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