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是我們真實的人生（1 / 2）
煙花表演結束後，河邊的人漸漸散去，深黑色的水麵倒映著柔白的粼粼燈光。
機車的轟鳴在不遠處停下了，腳步聲漸漸靠近，坐在岸邊公園椅上的薑玥轉頭，穿著黑色長羽絨的陸沉星正朝她走來。
他柔順的碎發被頭盔壓得有些亂，嘴唇緊抿，眸子如這夜色一般深沉。
薑玥收回視線，陸沉星緊接著在長椅的另一頭坐下。
「現在不早了，話就直接說。」陸沉星先開口，聲線一如既往的是清冷，「太晚了你也不好和家人交代。」
但話語又是很柔和的。
「我和家裡說了會晚回。」薑玥一邊說一邊整理思緒，「因為事情說完會需要花不少時間。」
陸沉星安靜地等她說。
「你覺得如果我不轉學，我們就這樣一起走下去，最後會一起結婚嗎？」她問陸沉星，先給故事的開場鋪墊氣氛。
和剛才在電話裡說「想你」不同，她現在的語氣冷靜淡漠得好像要給陸沉星分享一個屬於別人的故事。
「如果是以前，我一直覺得這是我們最後的結局，但是我現在不確定。」
「……你的直覺是對的，」薑玥肯定了他話，同時轉頭看向他，「如果是重生之前的我，我們確實走到了結婚這一步。」
「重生」這個詞夾雜在這場生活的對話中顯得很詭異，陸沉星這時也轉頭看向了薑玥。不過他雖然有疑惑，還是選擇了耐心聽薑玥說完。
「你說我因為一場夢給你判了死刑，實際上那不是夢，是我們真實的人生。」薑玥像是在寫小說一樣，用著平常的字眼描述出了顛覆認知的場景。
要不是此刻她的眼神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清醒，陸沉星肯定會懷疑她是不是學習太刻苦以至於有些瘋了。
但她不但沒有瘋，此刻的平靜反而像是被世事磨練出來的，因為什麼大事都經歷過了，所以現在所說不過小事一樁。
陸沉星很熟悉這種感覺。年過四十的大伯的氣質就是如此。這不是靠裝能裝得出來的。
但如果這世上真的有重生，薑玥之前提及的背叛出軌，還有提離婚，都是未來會發生的事實嗎？
陸沉星的眼神在沉默中黯淡下來。
在這短短的幾秒鍾內，他很難接受這件事情。
「你為什麼會重生？」
影視作品和小說裡，主角總是在意外死亡時重生，而這哪怕是遙遠的未來才會發生的事情，陸沉星依舊為這種可能感到難受。
「因為我自殺了。」薑玥卻給出了更讓他震驚的答案，而且說得輕描淡寫，眼神裡也看不出什麼悲傷。
陸沉星看著她，瞳孔微縮，整個人像是被一顆巨大的釘子從頭頂刺入，巨釘貫穿了他整個身體，他被釘在這冰冷的公園長椅上。
動彈不得。
他難以相信這個事情。
但沒人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
「是不是因為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鼓足勇氣問出這句話的，罪惡感讓他感覺在親口給自己念叨判決死刑的通知書。
而薑玥看著陸沉星。
上輩子她看不到陸沉星知道她死訊後的反應，現在倒是能在燈光下看得一清二楚。
但還是有些不同，現在的陸沉星還沒有做出任何錯事，所以這個場景是無意義的。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接著說：「你是元凶之一，但是將我推向死亡深淵的，是我流產後抑鬱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