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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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起了風,小桃靠著陸媤微微打著鼾,想到勇哥額上的流字,陸媤有些睡不著了。

這個字隻會出現在犯了重刑被流放的犯人身上。

陸媤聽爹爹說過,黥麵這種刑罰既是對人犯尊嚴的侮辱,也是他終身洗刷不掉的汙點,惟有那些窮凶極惡,殺人害命之徒才會受到這種處罰。

她暫時還沒告訴小桃,怕她這個直性子慌亂間做出些什麼激怒到勇哥。

就自己和小桃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恐怕受不了他一拳。

在不確定勇哥是不是要害她們的情形下,最好還是帶上小桃偷偷跑了吧,順便去官府把他告了。

陸媤在馬車裡輾轉反側,守在外麵的勇哥也是長夜漫漫。

他抱著刀靠坐在樹下,枕著胳膊,指尖微動,仿佛還留了陸媤月要上軟肉的觸感。

她那時隻穿了件藕荷色的小衣,繡的樣式他都還記得清楚,是一枝粉色的荷花,被鼓鼓囊囊地頂著,輪廓都有些變樣了。

他當初在軍營裡,其實愛找的妓子也是陸媤這樣的身材。

他不愛錦官城那些達官貴人們喜歡的瘦削風流,他更喜歡滿懷的溫軟,就如今日懷中的觸感,肉貼著肉,自己的指甚至可以微微陷進去。

他閉了閉眼,微熱的心突然因為想起她看到自己額上刺青時的眼神,瞬間冷了一半。

陸媤是認識這東西的。

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去告發自己,如果陸媤真的那麼做。

他緊了緊手中的刀,不如,殺了以絕後患。

隻是可惜了這樣得他眼的一副身體。

勇哥想得入神,不妨陸媤下馬車走了過來。

「勇哥。」

勇哥坐直了身體:「陸小姐有什麼事?」

「白天,我,看到了你額上的刺青。我知道那是什麼。」

勇哥閉了閉眼,心道果然。

陸媤卻貼著他坐下,輕聲問:「你這是怎麼來的?」

勇哥握緊手中的刀,掃過她那雙清澈好奇的雙眸,沉沉開口。

「我本姓秦,名勇,漠北涼城人,二十四歲那年,因護送糧草不利,按軍規處以流刑。」

寥寥數語,道盡平生。

陸媤悄悄鬆了口氣,原來是被軍規處罰,幸好不是殺人放火。

她抱著膝蓋,有些好奇地問:「那你怎麼一直待在瑤山縣?」

秦勇沉默了會才道:「糧草乃是被奸臣派人所劫,我不服判決,所以行至半路逃了出來。」

這一逃,就是半年,如果不是這次送陸媤他們出來,他往後的日子可能也就在瑤山縣度過了。

秦勇見陸媤穿得單薄,整個人蜷坐著,心下不由一軟,手中一鬆:「陸小姐還是進馬車吧,外麵冷。」

「該說的我都說了,」秦勇補了一句,「你不用擔心,回去睡吧。」

陸媤明白了秦勇示好的態度,但心下還是不安。

「勇哥別叫我陸小姐了,叫我陸媤吧。」她突然轉過視線,側臉嫣紅,「既然你把你的秘密告訴我了,那我……」

她悄悄深吸口氣:「我也應當付出些交換的東西。」

陸媤緩緩貼近他的懷裡:「我給你暖暖。」

她剛才在馬車內想了很多。

她們和秦勇的關係本就是利益往來,隨時可以割舍,更何況她們現在也沒什麼錢,好巧不巧又被自己發現他的逃犯身份。

最好的結果就是秦勇丟下她和小桃獨自離開,但若是他起了殺心,在這荒山野嶺她倆必死無疑,況且她們還需要他的護送。

所以她決定不如先發製人。

直接和他敞開說,免得雙方互相猜忌,但這種情況下,秦勇說出了自己的秘密,想要不被殺,那就必須給他一個相信自己的理由。

作為信任的聯結,而自己現在擁有的,陸媤能想到的也隻有這副軀體了。

男女之間,好像隻要有了肉體接觸,一切隔閡都能消融。

她抓起秦勇的手伸進裙下。

秦勇粗糲的指腹擦過她的大腿,陸媤腦中層層疊疊湧出趙科給她帶來的不堪和痛苦。

嫣紅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秦勇看她神色,漸漸滾燙的手指停住,繼而慢慢把手撤了出來。

他不是正人君子,但是也不願意去強迫一個心生抵觸的女人。

理了理她有些淩亂的裙子,低聲道:「暖好了,你回去吧。」

陸媤看他額上的汗意,又聽他平靜的語氣,微微愣了愣,反問他:「你不要嗎?」

秦勇難得笑了笑:「下次吧,你先欠著。」

小桃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勇哥為什麼給小姐買紅繩?

為什麼要來關心小姐吃沒吃好,睡沒睡好?

還有為什麼老盯著小姐看啊?

她不敢去問勇哥,她就去問小姐,小姐說是她閒著沒事想多了。

她反思,可是她沒聾沒瞎的,她真覺得勇哥現在好像那個平時對著她笑嘻嘻臨走前又和她唧唧歪歪說一堆的阿四。

沒人給她解惑,她隻好把這事憋在心裡,成了件不時拿出來想想的心事。

他們在今日城門關閉前趕到了鹿鳴縣。

這裡距錦官城不過十幾裡,八九日的奔波幾人都有些疲憊,於是晚上落腳在城裡的客棧打算修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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