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這幅畫我要了(1 / 2)
『服務員?』
『我去……你是酒吧去多了吧?管一個賣畫的叫服務員。』
丁碩坐在吧台後麵的高腳凳上,正漫不經心地翻著一本旅遊雜誌。
聽到男子詢問店裡最貴的是哪一幅,他才神色慵懶地把視線從雜誌裡的大長腿上移開,抬頭扶了一下左眼鏡片碎裂的黑框近視眼鏡。
覺得不給這個趾高氣昂的家夥上一課,都對不起那幅畫的作者。
盡管他也不知道那幅畫的作者到底是誰。
畢竟那幅畫收回來的時候,落款上隻有三個字母:deb,以及一個日期:2009,10……
「問你呢,你這店裡最貴的是哪一幅?」男子對於丁碩的怠慢,表現出了強烈的不滿。
「最貴的?喏……就是你左手邊的那幅《空山幽穀》,」丁碩抬手指了一下,剛剛被男子吐槽過的那幅油畫,「昨天剛被送到這裡展售的,你要是明天再過來,估計就見不到它了。」
想到自己剛剛還吐槽這幅畫是小孩子的信手塗鴉,畫的和鬧著玩似的,眨眼就變成了人家店裡最貴的作品,男子感覺自己像被人狠狠地抽了兩巴掌,臉頰一陣發燙。
不過聽丁碩這麼一說,又引起了他強烈的好奇:「明天來就見不到它了?怎麼個意思?」
丁碩笑了笑:「看你這衣著打扮,一看就是個成功人士,而像你這樣年輕有為的成功人士,都很注重自己品格的修養,想必先生應該很懂畫吧?」
被丁碩這麼一誇,男子晃了晃手腕上的大金表:「嗬……那是自然。」
丁碩笑了的更燦爛了:「那不就得了,你看看那幅畫的落款是誰?」
男子盯著deb看了半天,情不自禁的念出聲來:「大……大貳逼?」
『這哥們太致命了!』
丁碩腦門上淌下來幾道黑線,連忙糾正,「不不不,是達爾巴,再看時間,這幅畫是他十年前迷茫時期的作品,雖然他的名氣還達不到那種『可遇而不可求』的高度,但是說起他的導師,在油畫界可是響當當的人物。」
丁碩點到為止,不再多說,讓男子自己去品。
至於達爾巴,也是他根據落款的三個字母,隨口編造出來的名字。
「達爾巴?聽著有點耳熟啊,這人很出名嗎?」男子問一旁的老婆,女子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丁碩繼續忽悠:「寫意大師金倫,你應該很熟悉吧?」
男子頓時恍然:「害,難怪這麼耳熟,搞了半天是金老的愛徒啊!」
丁碩眯起雙眼:「所以我就說嘛,你要是明天過來,估計就見不到這幅畫了……」
言外之意,來晚了,就搶不到了。
男子陷入了沉思。
丁碩見時機成熟,給男子派了根香煙:「趁著這幅畫還沒被買走,多看一眼是一眼,等個三五年它再次出現在市場的時候,就不是現在這個價錢嘍,保守一點兒估計,我覺得至少能翻三五十倍。
男子瞥了一眼香煙的牌子,將丁碩遞煙的手推了回去,臉上露出了狐疑之色:「既然這幅畫升值空間這麼大,你為何不近水樓台先得月,偷偷把它留下?」
「嗬嗬~~我也想啊,可是實力不允許啊……」丁碩把香煙收回來,重新裝進煙盒,自嘲地搖了搖頭,他說的一點都不誇張,在「神豪垂釣」這款遊戲沒出現之前,這的確就是他生活的現狀。
男子又看了一眼那幅作品。
空山幽穀,萬丈溝壑。
一隻麻雀,迷茫的穿梭在雲霧之間。
果然像老婆所說的那樣,雖然這幅畫的大背景不夠細膩,卻抓住了布穀鳥扇動翅膀瞬間的神韻。
隻有真正經歷過迷茫的人,才能看懂這幅畫所要傳遞的意義。
盡管自己並不懂畫,卻懂什麼是價值和麵子。
如果朋友來家裡做客,看到牆上掛著這樣一幅名畫,豈不是很有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