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憋屈的小學老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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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永謙去年從師範學院畢業的,畢業後一時沒找到工作,恰巧林溪鄉鋼廠要招個記帳員,他去應聘,被錄用了。這項工作很輕鬆,他一直乾到現在,在此期間,經人介紹,又和鄉場上的女子楊正蘭戀愛並很快結了婚,結婚後就住在她家,成了標準的上門女婿。

一直以來,主人公保持著書畫方麵愛好,甚至可以說,或多或少是有點根基的。他叔父傅仲懷以前常為周圍老百姓畫門神、寫婚聯、春聯、寫墓碑,並在一定程度上以此為生,他從小就跟隨叔父學過畫、練過字;叔父水平有限,也教育不了他更多的,可也算他學書法的啟蒙老師。中學的時候,學校美術老師鍾翰章老師發現他有點天賦,就專門給他指點,學習書法和繪畫。鍾老師是六十年代曾被打倒過的老教師,下到偏僻的林溪鄉教書,一教就是三十來年,教過傅永謙他們的年級之後就退休回曲寧了。鍾老師臨走時送給他不少書法繪畫書學習的書,如《顏真卿字貼》、《歐陽詢書九成宮》、《介子園畫譜》,《八大山人畫冊》,《當代名家畫技法》等,鍾老師走了之後,他沒有、也不可能再有其他名師指點,大都是自學,可愛好是最好的老師,在愛好的驅動下,他也鑽得了比較紮實的功底。在大學的時候,沒上美術專業,但他的書法作品,在學校的比賽中卻幾次獲得第一名,可走出校門之後,這東西對找工作幾乎起不到幫助,就漸漸的淡了,不去理會它。

傅永謙老家在林溪鄉鄉下柳葉村,他母親長期半癱在床,父親傅仲德隻懂得成天在地裡撥弄莊稼,家裡經濟在村裡幾乎算最差的。傅永謙念大學時還是叔父傅仲懷擔保給生產隊借的錢,前後借了一萬多,現在都靠傅永謙的工資每月還一點。叔父家也不富裕,他唯一的兒子,也就是主人公的堂弟傅永祥讀書到中學就沒讀了,在鄉下做莊稼,空閒的時候,在附近鄉場上打打零工。傅永謙現在在老婆家做上門女婿,老婆是貨真價實的街上人,使得農村出身而又經濟條件不好、老實,本份,甚至帶著幾分木納住在老婆家的他,小心翼翼,有點客人似的壓抑。

楊正蘭和傅永謙的在鄉場上的這個住處,大約有70來平米,是原鄉農廣中心分配給職工的,也就是分配給楊正蘭的父親楊誌忠的,前年楊誌忠死後,就留給病秧秧、患著輕度老年癡呆症的老妻和女兒住。楊正蘭是個盤子臉,按某些相書上說,就是「福相」,她沒有工作,和她母親開著個小店子,生意還一般,和傅永謙結婚是因為他從學校出來,在鋼廠有了工作,還有他畫也畫得好,書法也寫得好,讓她很佩服。可結婚之後,他越來越看不慣丈夫,當初讓她佩服的繪畫和書法絲毫不能變成錢,何況在鋼廠工資不高,每月五百元;她更看不慣農村出身的丈夫啞巴似的,平時話不多,一副老實相,投生八輩子也發不起財的樣子,這些問題在婚後很快抵銷他僅有的優點。漸漸的,她以為這場婚姻是自己當初「下嫁」搭救了他,要不然他到現在怕還沒有找到媳婦。可她從不在眾人麵前這樣說丈夫,否則相當於承認當初自己眼瞎,除了惹旁人看笑話而外,不會帶來啥快感。可和丈夫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就開始的鄙視他,數落他,數落他找不到錢,找一個用一個。其實丈夫每回領了工資,還原來念書時在生產隊的借款兩百元,再留點煙錢,其他的都會規規矩矩的交給她。而她總是在別人麵前說自己從來不管丈夫的錢,一切都是他自主開支,這點倒是真的,因為丈夫哪個月到時間沒主動給她繳納工資,那她的臉色是會讓傅永謙難以承受的。而她之所以在人前這樣說,是想說明自己從來很賢惠。平時,她在懷疑丈夫把他的收入拿了不少給他鄉下的父母,因此對丈夫的父母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介蒂和隔閡,結婚以後,沒再去丈夫老家一次,過年也不去,丈夫也忍氣吞聲接受了,理解為她是街上人,見不慣鄉下又髒又亂的家,甚至降低身份。總之,傅永謙每每在她麵前氣質都是萎靡的。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前不久這個地方小鋼廠因為質量問題被查處,加之規模不達標,能耗大,又被勒令關閉。這下使得本來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工作的傅永謙丟了工作,回來呆著,一時沒了主張。第三天,老婆就忍不住開始指責他,把對他的不滿重復地、集中地發泄出來,一吃飯就開始問他什麼時候才能不白吃飯,有點出息,一吃飯就問他什麼時候才象人家其他男人一樣,過得風光滿麵的,荷包裡千元萬元的揣著,連續幾天的飯前節目之後,饒是再隱忍、再老實的他,也受不了,一氣之下回鄉下家裡,也不和楊正蘭和嶽母說一聲。

回到柳葉村鄉下家裡,同樣彷徨,無所事事。他整天半躺在床上,抽著廉價的煙,對著電視發呆,不想見任何外人,主要因為沒有工作,覺得在周圍鄰居親朋麵前抬不起頭,自己除了還能教書,又沒有其他手藝,而沒有哪個地方在招老師,他一時間擬不出個頭緒該乾什麼。

家裡房子很舊,幾間瓦房,不少檁子都朽了,下雨的時候不少地方漏水。他父母都是年事已高的人,也沒有精力來修整。傅永謙丟了工作,他們也很氣,母親除了躺在床上唉聲嘆氣罵他幾句,也沒有辦法。

星期三,傅永謙半癱的老母親半夜裡忽然去世了,無聲無息的,早上才發現。從沒經歷過此類事件的傅永謙被這突發的事件弄得方寸更亂,忙讓人給在鄉場上的老婆帶信去。左鄰右舍幫忙的人陸陸續續的到來,父親傅仲德和生產隊的吳隊長、叔父傅仲懷、堂弟傅永祥張羅收拾,安排請道士,計劃買菜搬桌凳,傅永謙再無法躲在屋裡不見人,隻好硬著頭皮出來一道應酬,生怕別人見到他提到他丟工作的事,所幸大家都忙於幫忙,也把他當成了大忙人,沒人問他,好一陣他才略略感到安心。

到了中午,做法事的道士們都來了,老婆楊正蘭還沒來,這讓傅永謙在眾親友麵前臉上有點掛不住,早上就給她帶信去的,到這時了還影子都沒見。直到下午,楊正蘭才來到,傅永謙早已在靈前跪得一臉怒氣。楊正蘭從眾人的眼光中明白了什麼,走到靈前,磕了個頭,站起來用手揉搓著眼睛,說:「不妨告訴你們,早上聽說我老婆婆死了,我當時心頭就不好過,眼圈都紅了的,我周圍不少人都看到了的,和我耍得好的隔壁王二妹還問我怎麼了,當時我就用有袖子揩了揩眼睛,這些她都看到了的。」

傅永謙見妻子終於來了,算是給了自己麵子的事,也就忍了不再說什麼。到了傍上,她說在這裡住不慣,自己已經感冒了,要回去吃藥,然後不管傅永謙的,走了。

這場事,足足忙了三天。傅永謙疲憊地把母親送上山,又在屋裡睡了一整天,才勉強恢復過來。

總不能從此以後就呆在老家,他左思右想,還是打算到鄉上來重新找工作。年老的傅仲德耳朵背,眼睛也不好,走路很慢,聽說兒子要離開,有些害怕,如果兒子要外出找工作,那現在他就隻有一個人在家了,擔心自己什麼時候死在家裡都沒人知道。不得已,傅永謙和硬著頭皮和正在樓下與鄰居聊天的老婆說說,先帶父親到鄉場上,暫時住在一起,嶽母腦瓜子不好使,在旁邊呆呆望著沒說啥,老婆有些不高興,礙著鄰居在場,還是爽快的說可以,於是傅永謙回去給父親說了,傅仲德雖然有些不安,暫時隻得聽兒子的。

父子二人來到鄉場上家裡的第一天,媳婦楊正蘭倒沒說啥,傅永謙小心的將那張空的鋼絲床放下來,鋪好,給父親用。老人感受到了少有的溫暖,兒子的這個家確實比鄉下的那個破爛的家舒服多了,何況親家母也沒說啥,他一來就很留戀。可從第四天開始,他就感到氣氛不對,這氣氛來自媳婦。老人是經歷過滄桑事務的人,雖然眼睛不好,還是不費力地看懂了媳婦的態度,小心翼翼的回避著她,希望自己的不言不語能獲得兒媳的同情,讓自己住下去。

終於,媳婦開始在家裡摔弄家什,高聲對著空氣罵說窗戶沒人抹,地沒人掃,洗鍋的時候,弄得碗筷呯呯啪啪直響,又把故意把舊鞋子、條帚扔到公公那間屋的床麵前,吃飯的時候,開始當著丈夫的麵主動給公公添了一勺飯,半笑著就對公公說:「你老還活起乾啥子嘛,飯也添不來了,受罪啊,耳朵又聾,走路都老火,我們這二樓又高,如果是我嘛,我還願意住鄉頭,鄉頭空氣還好些。」

老人雖然耳朵不好,可也大致把媳婦幾句話聽清楚了,心裡如同受到重重一擊,就害怕被趕走。多希望兒子能為自己說幾句,可兒子生來就是一副吃軟飯的樣子,在媳婦作主的這個家裡,似就沒有插嘴的份,他隻得假裝耳朵真背沒聽見,悶著吃完飯。

「爹,你在鄉頭這麼多年,又沒啥開支,怕存了不少錢噢,借點出來給媳婦用嘛,明天給你買床被子。」楊正蘭還在對著傅仲德說。

「他在老家,有啥錢,一年到頭,有點錢,娘吃藥都不夠,你找不到說的!」傅永謙說。

「我就是隨便說說,開開玩笑,逗他老人開心,你就當真了。你放心,我不得怪你把錢給爹,孝敬爹娘是應該的。」

「我今年還沒給過他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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