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同學來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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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史澤山十萬每平尺的字,又想到自己買房的事,就痛苦。如果自己能到這個價位能賣個兩三平尺,就啥都夠了,不用連連那麼辛苦啊。

他不時就在算收入,尤其算從事培訓以來的收入,算來兩人工資,算水電費,算紙筆墨費,所幸場地還是人家免費送的。因為社區幾個乾部的孩子已經上學,沒再書法培訓了,因此,每到節日,他還得買點兒東西,西瓜,栗子,龍眼等水果,挨著去送,讓人家看在這點禮的份上,暫不提場地費的事。如此算來,培訓每月收入平均有三千多元。而趙昌那邊,不時安排人來聯係寫字,依舊是「厚德載物」、「禪茶一味」、「天道酬勤」那些俗語居多,主人公也隻得五十元每幅,他們究竟賣的多少,他不清楚,也沒去過問,因為他認為自己的字大概也就值五十元,能有人出五十元買,就算是不錯的,即使是這樣,也越來越少,一打聽,原來是趙昌那邊有了其他情況,這幾個月他得了病,精力不濟生意萎縮,對主人公的炒作沒再跟上,他的朋友圈內可發掘的資源已經枯竭了;和交山公園幾個旅行社的聯係鬆懈了,遊客也不好哄,趙昌把生意轉給了別人。主人公這種層次的人,在書畫圈根基淺,一不炒,馬上就變冷。趙昌把生意轉給別人後,就極少有人要傅永謙的字了。但綜合算起來,這幾月每月還是四五千元的收入,勉強能滿意。他最初沒有將趙昌那方的收入當收入,所以倒也無所謂失去,自己這邊培訓班辦得好,他就滿意。他悄悄的積累著錢,完全屬於私人的存款有近六萬元了。長期以來的卑微感漸漸被金錢化去,自信慢慢的回升。他嚴格的守著自己的存折,隻要是存入了其中的錢,原則上一律不動,隻要看著它的數字日益增長,他就有一股快感,盼著能湊上個首付盡快買房。

此時,卻意外的讓他支出了兩筆錢。這天,他正在給幾個學員們講解趙體的筆法特點,來了兩位自稱是市消防中隊的工作員,他們先對他的場所進行了一番檢查,指出防火通道沒有,沒有消防設備,起碼連一個滅火器也沒有,還有沒人有經過消防知識,給他鑒定為存在重大安全隱患,然後說要對他進行罰款,罰款金額高達一萬元。他嚇了一跳,當然沒交,然後他們又通知他去消防中隊距離約200米的佳茂賓館參加消防培訓,培訓過程中,對方人員說如果不接受罰款,就購買四千多元的消防器材,否則,罰了款之後,還是要購買消防器材。他和參加培訓的人一樣,懷著滿肚子的不滿,接受了購買器材。他將消防器材買回去之後,過了三天,才隱隱約約聽說個消息,那夥人是騙子,根本不是消防部門的,他頓時感到智商受了侮辱,如此簡單的騙局,都上當了,自己還當過什麼教師?他從此更加小心的管理著存折,並暗中發誓,不管地動山搖、海枯石爛的事發生,存折上的錢隻進不出。

可是,禍不單行,這天星期天,李永茂和路畢榮有事沒來,上午培訓課完後他打掃完正準備離開,有人敲門,是一位滿嘴胡髭三十多歲的人,麵黑且精瘦,顴骨外伸,額頭很寬,眼睛有些內陷,一看長相就是沒有通過專家組驗收簽字放行出生的,有些麵熟,可一時忘了名字。來人手捏一個半新不舊的公文包,對傅永謙的忘性毫不介意,很親熱地自報:龔正。他勉強回憶起,確實是龔正,忙表示歉意。龔正是當年師範專科學校時隔壁班的,因為都愛好書法,一同在學校聽過校外的書法家來學校講過課,因而依稀認識,當時他的書法還算寫得好的。十來年沒見過,他來乾啥?龔正告訴他,他從網上看到傅永謙啟明星書畫培訓室的消息,得知他原來是曲寧市著名的書法家了,到曲寧來,看看老同學。傅永謙有些迷惑:「你有什麼事情嗎?」

「不……不,很久不見,專程來看望同學,二者也來祝賀你取得成功嘛。」

傅永謙敷衍著,更感到蹊巧。以前在學校時,此人與自己雖係同年級同專業,同學書法,但素無深交,互相勉強認識而已,何談專程?介於對方一片誠意,他忙給他倒了茶,暫時坐下來。

龔正很熱烈地向介紹起自己現在的職業,據講,他畢業後就通過親戚關係在沿海中天進出口公司工作,沒進入學校教書,也沒搞書法了。現已,他被擬任副總經理人選,年薪三十萬,還有各項補貼績效等,合計五六十萬。他自報輝煌,傅永謙聽得驚嘆又嫉妒,言語之間,龔正掏出手機同誰通話,隨即將一個英文皮革封麵的工作筆記本放在桌上,接著邊打電話邊走到培訓班外,工作筆記本極具靈性的自動彈開,傅永謙不看也看見了,上麵記滿了他和上級別的人物們見麵的簡單的內容:有和省外貿局局長及台南市市長、中海市市委書記打牌的;還有和某省、某某省副省長、副委員共進午餐的;和某省商務廳廳長商談進出口事宜的。甚至還有陪某位全國人大領導考察公司的內容,總之沒有一個是雞毛蒜皮的人。傅永謙懷疑自己看錯了,再瞟一遍,就是這麼回事,他不得不再次對校友刮目相看,果真應了俗語;人不可貌相!頓時再度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自卑。

片刻,龔正打完電話回來,又天南地北地向他侃起他們班上同學一個個動人的發跡史,其中有傅永謙熟悉的名字,也有不熟悉的,也有根本不曾聽說過的,聽著聽著,他更為自己至今這點可憐的人生成就感到不自在。折騰了這麼久,全是在和社會底層的渣渣人物們打交道,如連個窩也沒買,他又懷疑龔正來訪或許是為了幫攜自己,但這種懷疑明顯靠不住。龔正問:「你現在效益怎麼樣?」

傅永謙此時絕不想在校友麵前表露出自己窘迫現狀,不由自主地要屏蔽痛苦和不如意,把自己描述得來和他不相上下:「就辦著個書法培訓中心,分散著在幾處。」(他不好說就這一個地方,想用幾個來模糊去。見對方在掃描教室裡的情況,自生怕對方看出端倪,但心裡突突直跳。)。」

「書法培訓中心,一共多少學生?原來我也想辦一個,就是水平沒有你高,這個行業收入高,可以,可以。」

「也不行,隻十幾個班,當個校長,也挺累的,每月收入不到兩萬。隻是平時有企業或人找來,寫寫匾,寫寫中堂,或鬥方,扇麵什麼的,雜七雜八,附加在一起,每月有少則有三萬,多大不了五萬,不定。」

「好,好,在學校時,你的書法就寫得很好,我就直覺到,你將來一定是我們所有校友中藝術方麵最有成就的。」龔正說。

這句話讓傅永謙聽了很受用,忙說:「哪裡,哪裡,在學校的時候,你的書法是最好的,我隻有仰望的份。」

「過去的事不說了,後來就沒從事書法,雖然我現在還是比較愛好書法。」

主人公暗暗慶幸龔正沒細問,懸著的心落下了。到中午,校友還沒有告別的意思,傅永謙隻好花了三百元錢在附近的餐館裡招待校友。

校友在酒桌上表現得很豪爽,他說他近兩日老在奔波,沒吃上一頓好飯,接著風卷殘雲般地夾著菜,大口大口地灌著啤酒。他一邊吃,一邊問傅永謙:「辦書法培訓中心,還想擴大規模嗎,擴大規模有什麼困難嗎?告訴我,也許我能為你效勞。不瞞你說,這曲寧市的常務副市長李市長是我姨父的侄子的嶽父,我和他關係很好。這不,剛才就是同他通話,他硬要邀請我去他家裡用餐,我好不容易才推掉的,他也起身去京城開會了。」

「如果你能幫幫我,那就更上一層樓了。」傅永謙苦澀的說,想了想,敷衍著又說:「早想擴大規模,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也缺資金,看來怕得靠你搭手。」

「你有多少?還缺多少? 」

「目前身邊現在隻有三兩萬,如果另尋地方擴大規模,比如多招五六個班,前期投資至少缺兩三萬。」 這句是沒有被虛榮和戒備乾擾,出其不意冒出來的實話,足以讓剛才的謊言麵臨崩盤的危險,但龔正居然沒覺察,主人公自己也沒覺察。

「哈,哈,兩三萬嗎?我以為是什麼大數目。你先把地方瞧好,錢,小意思,咳,我身上沒有這麼多現鈔,呆會我從銀行取來,給你就是,你我校友,就不用說借,全當我送你的賀禮,對你堅守傳統的支持。」

校友的慷慨讓傅永謙感動,連連敬酒,看來午餐費沒白花,他慶幸結識這位校友,以後說不定也可以找他幫忙。校友又告訴他,他有個想法,過幾年之後,仍然回歸到書畫方麵,他想辦一個規模較大的書畫交易中心,至少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屆時,他想請主人公過去,協助打理,或者屆時合作經營,或在曲寧設個交易分中心,主人公就出任分中心總裁。主人公半信半疑地表示感謝,酒足飯飽後,他還沒走的意思,主人公隻好硬著頭皮編謊說,自己才去年訂了套新房,開發商還有兩個月才交,現在沒住處,就在培訓室。龔正不介意,也沒詳問,又隨傅永謙回到培訓處,躺在傅永謙中午臨時休息的床上,美美地睡著了。傅永謙打量著那張黑瘦的臉和那雙日久未擦蒙塵蔽垢的皮鞋,心裡掠過些許疑惑,又消失了。

下午五點鍾,龔正醒來,一看時間,連連說糟糕,要錯過了車次,接著抓起皮包就往外走,同時吩咐傅永謙:「走,走,隨我去拿錢。」傅永謙連聲挽留,校友一邊走,一邊將手伸進皮包裡掏什麼。忽然他又喊一聲糟糕,主人公不解地問:「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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