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攻防（1 / 2）
一小隊騎兵從前路急速馳來，雖然積雪光滑的道路上滿是行軍的兵丁，但是這隊騎兵仍然左拐右彎的從步兵隊列之中穿過，沒有一絲阻礙。看打頭的正是巴牙喇纛章京鞏阿岱，他算起來乃是黃台吉的堂弟，因此出任黃台吉的護軍。
一路馳到黃台吉的馬前，鞏阿岱滾落馬下，看都不看地上被千軍萬馬踩得泥濘不堪，直接單膝跪地大聲稟報道：「啟稟皇上，奴才鞏阿岱奉命偵查明軍部署返回，並帶回英俄爾岱將軍的塘騎。」
「奴才正白旗額克親叩見皇上！」跪在鞏阿岱身後的一個中年漢子唱喏道。
「哦，額克親啊，起來回話！」黃台吉端坐馬上，先不問鞏阿岱，而是詢以前方軍情。這額克親說起來乃是黃台吉的親侄子，他是黃台吉六哥塔拜的兒子，封爵奉國將軍。塔拜隻是庶出，所以一輩子勤勤懇懇也隻是個國公，已經在去年病逝了。
好歹也是親侄子，黃台吉總是見過的，其父親又剛過世沒多久，見額克親一臉凍瘡，都已經開裂，身上的棉甲也似乎已經汗透，後肩膀位置還插著半根羽箭。黃台吉跳下馬，脫下自己的狐皮披風親手披在了額克親的身上，柔聲說道：「你小子沒有給我們愛新覺羅家丟人，待會兒趕緊去治傷去！」
額克親趕緊再度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說道：「皇上隆恩，奴才萬死難以報答！」
黃台吉又親自扶起額克親，又擺擺手示意鞏阿岱等人起來，然後問道：「英俄爾岱那裡還有多少人？明軍還有多少？你們還能堅持多久？」
「啟稟皇上，固山額真大人不低明軍主力，率眾敗退守衛鳳凰城堡，約莫還有兩千六百人，其中滿洲戰兵一千八百人，其餘都是蒙古、漢軍。城外是明軍的金州鎮四營和東江鎮一營以及一個新的炮兵營，總計約莫一萬六千人，奴才突圍出來時，明軍金州鎮右營和東江鎮前營被部署在雞冠山一帶攔截沈陽援軍，其他金州鎮中營、左營和後營再加上炮兵營圍攻鳳凰城。固山額真大人讓奴才稟告皇上，他還能堅持六天，六天之後就看天意了。」這額克親一介武夫，說的顛三倒四，黃台吉倒是聽得明白了，當即命令讓他下去治傷去。
見黃台吉的眼神看向自己，鞏阿岱連忙稟告道：「奴才奉命打探明軍部署，果如奉國將軍所言，明軍兩營在雞冠山一帶紮營，不過天寒地凍進展很慢，奴才以為可以趁勢突襲，定能一戰擊破之！」
黃台吉沉吟不語，隻是放馬登上路旁的一座小山丘，看著長長的行軍隊列出神。良久之後才斷然下令道：「修整兩日，隱蔽接敵，以鑲黃旗固山額真圖爾格為前鋒，突襲明軍。」
這邊廂，被封鎖消息的尤世祿仍然在指揮三個步兵營和一個炮兵營，圍攻鳳凰城堡。他早已經打探清楚，城內主將英俄爾岱乃是東虜正白旗固山額真兼議政大臣，乃是東虜當中數得著的重將之一，麾下還有鰲拜所率來援的東虜精兵，若是能一戰消滅之，當時不亞於巨鹿大捷的歷史性勝利。
巨鹿大捷讓左良玉那王八蛋封爵，這一仗若是能打贏，他尤世祿弄個爵位也是可以念叨念叨的。北洋軍中，尤世威乃是山東鎮總兵官，他尤世祿乃是金州鎮總兵官，麾下尤氏子弟任職副將、參將和遊擊者十餘人，雖然他們感念朝廷恩遇，尊奉督師威信，並不曾假公濟私，但是若真立下大功，也斷沒有被人遮蓋的道理。
因此，剛剛領軍到達鳳凰城下，尤世祿就命令後營發動了一次試探性的進攻，不過輕易就被東虜給擊退了。這鳳凰城堡乃是依托當年高句麗所建烏骨山城基礎上改擴建而成。山城隨山就勢而建，站在鳳凰山最高峰攢雲峰鳥瞰，可見此城中心低窪，四周高峭，呈一巨大盆地狀，像一個不規則的簸箕形，三麵被突兀的山峰和陡峭的岩脊圍起，北門由人工石塊堆積夾道而成。攢雲峰和東大頂子峰東西相對，從而使烏骨城更加險峻、堅固。
尤世祿仔細的繞著鳳凰山城觀察了一番之後，不得不承認這座城堡實在是太過險峻，東西南三麵都建在陡峭的山上，若要攻城先要爬上數百米高的山，自然不可能帶上什麼攻城裝備，身著甲胄拿著武器的官兵再頂著東虜的槍林箭雨攻城，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唯一平坦的北城牆，正麵又太過狹窄無法鋪開兵力，強行進攻恐怕就跟之前的攻擊一樣，隻能以血肉磨坊一點點的向前磨過去。之前麵對的隻是東虜的簡易寨牆尚且如此的吃力，現在要攻擊堅固的石砌城牆，尤世祿想想都覺得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