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紅嫁衣（2 / 2）
小宛說，是。
鐵錘又問，幾次啊？
小宛說，我已經沒法再入輪回了。
鐵錘不解，你為何這麼傻，就沒想過，正常投胎，興許你們還能再續前緣呢？
小宛說，你有所不知啊，東子家族都是武將出身，殺業極重，最慘時曾輪為花草，而後才入畜生道，近幾世才入人道。所以我不入輪回！我要陪他一起熬過這些，哪怕他感知不到我的存在。還有！我的執念在那一世，造就的心結也在那一世，不是輪回可以解的。所以我不想忘記，隻想延續。
聽到這，鐵錘問小宛，那你的心願是什麼？
小宛說，我想他圓滿過完此生，壽終正寢後，掀開蓋頭，和我相視一笑，而後他入輪回，我灰飛煙滅，了卻，足矣。
鐵錘頓時淚如雨下，就覺得小宛太傻了，由衷地被這段堅守千年的愛情所感動。
稍作平復後，鐵錘才又問得小宛，那東子擇偶挑剔，女友不忠會倒黴，都是因為你嘛？
小宛說，我不舍得我夫君被傷分毫，基本能攔我都攔，能幫他擋的我也毫不猶豫代他受過，所以在你之前曾有位師父隱約感知到了我，說我是夫君家的保家仙。的確，我受不了他的女友對他不好，但我是絕對能接受也期盼夫君娶妻生子的。畢竟我沒機會再做人了，連鬼都不是，我隻希望我夫君做人時能圓滿，能幸福。
鐵錘說，那你試過感應東子嘛？
小宛說，當然，但不是視覺上，因為我怕嚇到她，隻限於感覺，他的心髒會有所反應。
如此聊了一番後，鐵錘決定，這就轉達東子。
而在電話之前，小宛是百般叮囑，讓鐵錘一定別嚇到夫君，盡可能地以他能接受的方式和他講。
然而，讓鐵錘意外的是，沒等說呢，東子已經泣不成聲了，問其原因，東子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想哭，莫名傷感。
沒辦法，被東子這麼一整，鐵錘又淚崩了，全程哽咽著和東子講的。
當聊到心髒這時，東子特別驚訝。
原來，自陀山一行後，每晚睡前東子都會心髒不適，這些年沒少看醫生，也沒少看卦師，結果都說正常，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直到此刻，東子才終於明白，心疼的根源。
說話間，東子猛然想起一事，說是當年陀山之行，他把名字記備忘錄了，眼下那手機還在，他去試試充上電能否開機。
約五分鍾後，東子發來張照片，點開一看，一台老式手機備忘錄上寫的名字，除中間的問號外，前後倆字都能對上。
這下，東子哭得更傷心了，平復了好久，才讓鐵錘傳話說，你幫我問問她，我能幫她做啥？
話音剛落，小宛立馬回話，你和他講，過好此生，圓滿幸福！
鐵錘隨即原話告知。
東子聽後，邊哭邊說，你和她講，我一定會的，我現在真的……他媽的心髒好疼，好難受……哎……我……
又經平復後，東子說，怪不得冥冥中我總覺得，有誰在陪伴我，保護我。而且我每次戀愛都有所保留，下意識那種，現在明白了，是留給小宛的。
像這樣，聊了好一會，東子才依依不舍掛斷電話。
而鐵錘則繼續和小宛聊，由衷地想為她做點啥。
於是，鐵錘問小宛，要不這樣，我用他的八字、頭發、衣服紮紙人，做成替身提前送去陪你，這樣你就沒那麼孤單了。
小宛當即否決，意思是沒有啥能替代東子，畢竟這麼多年她都等了，區區百十年算什麼。
鐵錘尊重小宛意思，想了想後又問道，那要不這樣，我給你送個房子，再送倆仆人，好歹有個落腳地，也能有人說說話嘛。
這回小宛沒再回絕。
臨別前，鐵錘提了個請求，能否一睹小宛真容？
當然，出於好奇是肯定的，但更多還是佩服，是敬意，是千年之戀和現如今快餐愛情碰撞後的沖擊感、震撼感，所以鐵錘想一睹真容，想記住小宛，想為這段橫跨千年的愛情做一見證。
小宛猶豫片刻後，同意了，將蓋頭往起一撩，直麵鐵錘。
隻見小宛兩眼通紅，膚色很白，臉上滿是裂紋，就像風化的白瓷器一般，而在內眼角和鼻翼之間，還有兩條筷子粗細的淚溝。
據鐵錘說，這一眼，一眼千年！小宛也是她迄今為止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後來，東子來電問房子和仆人的事兒，得知次日下午鐵錘就已經安排妥了，倆人轉而扯起了閒篇。
據東子說，那晚過後，他心髒再沒疼過，特神奇！畢竟多少年的老毛病了，一直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再後來，東子開了個工作室，問鐵錘，能不能為小宛立牌位，供在店裡，這樣他們每天都能相見。
然而問小宛卻並未同意。
不是不想，而是小宛太過微弱，不敢離東子太近，會很難受，同時東子運勢也受影響。
沒辦法，東子隻好作罷。
這次相通，鐵錘無意間瞥見，在新房桌案上，小宛寫了首詩，題目叫《念》，但其內容，小宛卻不想公開。
臨近結尾，鐵錘曾這樣和我說道，洛竹，我怨你沒有天眼，怨你沒有靈力，不然你就能見我所見，聽我所聽，感我所感，這樣就能深度還原這則故事，可惜你沒有……
……
我和鐵錘是2023年9月11日23點13分結束的語音。
轉天下午，我寫的故事。
當寫至16點42分，我突然流起了鼻血，便當玩笑和鐵錘說了。
沒想到鐵錘大驚，因為17年她和小宛通上時，也是突然鼻血。
我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約5分鍾後，鐵錘再度發來消息，說是她剛剛感應過了，小宛是想通我，奈何我感應不到，隻好作罷。
說真的，鐵錘所講我無從考證，但碼字時，的確一絲哀傷曾湧上心頭，漲的我太陽穴疼，也不知是我寫進去了，還是小宛真的來了。
……
一眼千年，隻因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