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初至南臨(1 / 2)
雕漆鳳桌前,一個麵容出塵的男子出神地撫扌莫玉符。
一頭烏發用一根簡單的銀白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發絲被風吹散,和銀白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著,有種驚心動魄的淩亂美。
「主子,雲姑娘出府了。」
姽嫿輕聲匯報,看著主子思慮重重的模樣,心中難掩失落。
這兩個月來,除了雲姑娘去江城完成任務那次,他們幾乎沒有分開過。
雲姑娘醒來後,還送了一本出自浮光界的醫書給她。
雖不知主子掛在月匈前的玉符有何妙用,但憑著雲姑娘的本事,想必不是凡俗之物。
「知道了,你下去吧。」
說著,蕭錚收起玉符,換了身衣服,去了訓練場。
昨夜下了場雨,清晨的空氣帶著絲絲涼意,露水濕衣。
中秋將近,蕭府的下人們早早蘇醒,開始忙碌。
訓練場上,唐牧二人已經繞著圈子在做熱身,卻見蕭錚一人前來,二人不明所以,相互對視。
「七曜山近日情況未明,今日一早,尋年便啟程去南,臨行前留下了兩本劍譜和兩塊留影石。大比在即,你們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提升實力,切莫辜負了她對你們的期待。」
蕭錚分別遞出書石兩物。
……
南臨國 天蘭城
八月十五,秋序正中。
一條東西方向的寬闊街道上,布滿林立的商鋪。喧嘩聲此起彼伏,華燈萬千。
客棧角落處,一個裹著黑鬥篷的人,時不時噙著茶水,一邊聽著酒客暢言。
一名刀客正飲酒吃菜,與周圍食客談論起天竺城近聞。
「那城東的秦府……最近來人了!」
一聽這話,附近幾人低聲嘀咕,「是雲中城那個?」
刀客往嘴裡扔了粒花生米,而後會心點頭。
「對對對,就是跟蕭府結親的那個侯爺!」
「一個男子竟然入贅到女方家裡?他回來豈不給我們南臨蒙羞?」
一名黑衣男子一臉倨傲,話剛出口,有人急急忙忙拉下他,左右瞧了瞧,發現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才鬆了口氣。
「瞎說什麼?哪是蒙羞!分明是給我們南臨添福!自從南臨有了蕭府這層關係,周圍虎視眈眈想要吞並我們的幾個國家,因蕭府而紛紛忌憚!南臨之東曾飽受海患,你看看如今!」
旁邊食客紛紛補充,「秦侯爺雖非尋常男身,但他身為地坤,與那蕭府家主啊,乃是天生一對!」
旁邊桌的一位同樣在偷聽食客講話的方臉男子頓時哈哈大笑:「什麼天地乾坤!我看你們口中的秦侯爺,怕不是女扮男裝的吧!
哈哈哈可笑你們這群蠢人,天乾地坤就是無稽之談!世上就不應該有這種怪人!要我說,這些異類就該統統抓起來,以絕後患!什麼天生絕配?就是個女人!不然怎麼能同婦人一般誕子?他就是長了男相的女人!」
這般狂妄之語,刀客和店內掌櫃小二等人卻異常平靜。唯有黑衣男子覺得在理,還想起身附和幾句。
此時卻聽刀客翹著腿,不緩不急地咽了口酒,不以為然道:「兄弟,你是剛來的南臨吧?」
方臉男子拍桌起身,大聲應道:「是又如何!」
刀客眼神抖著腿時不時朝外望去,並未直接搭理對方。這番無禮姿態,更是直接惹惱了方臉。
方臉手拿長矛就要動手,卻聽客棧門口傳來一陣破空之聲,尚未轉頭看清來人,就被一腳踹倒。
方麵反手去掰壓在頭上的那隻腳,卻怎麼掰也掰不動,但聽一句帶走,就被兩名金丹高手反壓帶走。
全程速度之快,食客們隻聽那方臉高呼一聲「放手」,下一刻便被堵上了口。
秦子堯掀了掀眼皮,麵無表情地望著對麵刀客。
對方察覺到他的眼神,嬉皮笑臉地起身拱手,倒像是在給官家行禮,而後不管秦子堯什麼表情,自顧自地落座嗑瓜子。
秦子堯收回視線,轉身掃到客棧角落處,定定地看了幾秒。
雲水秋以為他會同以前一樣,處理完那些口無遮攔之徒後離去,卻不曾想這一次直直朝她走來。
「這位姑娘,請出示入城令牌。」
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淡漠,就如同他前幾次出場,冷漠無情。
秦子堯拿過令牌,動作之間帶著一絲不耐煩。
仔細查驗後,秦子堯便將令牌歸還。
而後轉身離去。
雲水秋將令牌掛回月要間,低頭時,發現一道神識掃過。
對方發現她的修為僅有金丹期後,便撤走了神識。
元嬰後期……
雲水秋暗道。
這個看似其貌不揚的刀客,修為竟與南臨三皇子不相上下……
不過對方既已發現她的意圖,那也就沒有再偽裝下去的必要了。
秦子堯二話不說將方臉帶走,客棧裡的許多食客陸陸續續上了樓,一層的大廳裡隻零零散散坐了三四人。
溫朔放浪不羈地將腿支在椅子上,一邊狀若無人地嗑著瓜子。
「你跟我數日,究竟想做什麼?自打你進城,就一直忘返於酒樓客棧春堂苑,一介女流,為了打探點消息,嘖嘖——竟然連那種地方都能去,真是佩服!」
說罷,溫朔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我是天乾,你怎知我去那種地方,不是為了消遣?」
雲水秋淡淡開口。
「噗——」
「咳咳,咳咳——」
溫朔一口噴出,灑了一地。
他顧不得剛剛失態之舉,連忙將腳放下。
「那好歹也是女子!你聽聽你說的都是什麼話!真,真不知羞!」
雲水秋拿起乾淨筷子,將溫朔指她的手壓下去,一臉平靜道:「兩萬靈石。」
溫朔收回手,伸出袖子擦了擦嘴角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