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太後,萬福(1 / 2)
皇帝執政一月,著人尋古寧王下落,全城搜索,護衛在渝心湖打撈到劉暢屍身。
皇帝為古寧王發喪,按親王遺誌下葬。
侍奉過劉暢的宮人陪葬。
包括吳起仁。
皇帝執政二月,廢除暴室。
邊境守關,不征戰,隻練兵,護國守疆。
皇帝執政三月,發糧賑災,免三年官稅。
正一品豐都王嚴林,著太傅之銜。
白士楠封正二品,禦林處正司。
金葵正二品,朝天牢正監。
皇帝執政四月,天下太平。
皇恩浩盪。
眾臣拜服,高呼萬歲。
蘇齊失蹤,從皇帝執政那日起,再沒出現。
浮生浮沉難得不在嚴林身邊,一是因為沒什麼大事可查,二是因為,有更大的事情需要二人去做。
整個國中,能去的地方他們都去,隻為找到那一笑若花開的蘇先生。
……
春節,舉國同慶,百姓高呼皇上英明。
「鶴仙居」也喜慶,隻因皇上引進的一汪溫泉,讓荷花池裡的荷花早早開了。
早到春節的時候,就開了。
隻可惜闔宮夜宴,皇帝稱太後抱恙,讓後廚準備了玉盤珍饈,好生送去了「鶴仙居」。
太後看到一桌子菜,再看身邊三三兩兩的宮人,便一把掃落,一口未進。
太後發怒,宮人直立不跪,視若無睹,隻等紫菱召喚人來打掃,才有人動彈了兩步。
本來「鶴仙居」有宮人八十,單是伺候太後一人的就有五十多。
也不知為何,一天比一天少,如今太後身邊攏共不到十人,其餘的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不過打掃宮闈的卻沒少,依舊把這裡收拾的乾淨漂亮,特別是溫泉池中的荷花,開的比渝心湖的都好看。
不過太後好像不太喜歡,從不來看一眼。
太後寢宮的衣架上,還掛著那身金光鶴袍,她總會坐在衣架下麵發呆,偶爾撫扌莫一下那光滑衣料。
皇帝來過幾次,站在門外看她,見她有時候著裝得體,有時候蓬頭垢麵。
可是無論怎麼看,那張令人作嘔的臉,都不會變。
最後一次來,是過了陽春三月。
宮裡的花兒都開了,唯有「鶴仙居」的花兒都敗了。
開的太早,敗的也早。
經久不衰的事情,在花兒身上,好像行不通。
花兒都敗了,打掃宮闈的宮人也不需要那麼多了。
紫菱按照皇帝的口諭,撤走了最後一批宮人。
唯有她和一個小太監留在太後身邊。
說起這個小太監,也是衷心,紫菱說可以找人把他抬走,可他卻搖頭說:「太後有恩於我,除了太後身邊兒,我哪兒都不去。」
紫菱佩服有氣節的人,就把那小太監留下了。
皇帝知道以後很是動容,說那小太監如此厚衷,就給他做個推輪吧。
內事監辦事得力,很快就做好了,那小太監坐在上麵,被紫菱推著來到太後麵前。
不得下地,他在椅子上欠身,給太後行禮:「太後萬福,奴才來瞧您了。」
太後宮裡很暗,大白天的也沒什麼光,這都是紫菱的功勞,在窗戶紙外鍍了一層輕紗,黑色的,很遮光。
太後說自己想清靜,紫菱認為黑色最為穩重,不受外界乾擾,就選了這麼個顏色,給太後遮光。
如今小太監來,太後才靡靡抬起了頭,接著他背後的光線,太後眯起了眼睛。
影像漸漸清晰,太後終日毫無色彩的眸中,終於染進一抹驚訝:「小英子?」
小太監點頭:「奴才小英子,來還太後的恩。」
紫菱看兩人敘舊,微笑著離開了。
隻是走前想起來,她好像昨夜忘了給太後端吃的,早上好像也忘了,這都快傍晚了,她怎能如此瀆職,實在不好。
紫菱記性不好,但腿腳好,繞過小廚房給太後端了一碗白粥,發現糖沒有了,隻怪宮裡人手太少,沒添置什麼東西,不過白粥清淡,也不必放什麼糖了。
等她回來,隻見太後癱坐在藤椅上,渾身沒什麼力氣,忙上前致歉:「太後恕罪,奴婢怠慢了,宮裡唯有奴婢一人,忙手忙腳,這裡有一碗白粥,您先吃著,奴婢這就準備晚膳。」
太後瞄一眼桌上白粥,冷笑兩聲,卻沒伸手。
小英子卻笑了:「太後,這粥冒著熱氣,想必是燙口,還是讓奴才伺候太後吧。」
太後蹙眉:「狗奴才!嚴林能讓你活到今日,想必你也不是個好東西!呸!」
一口吐沫直落英公公臉頰,他卻不怒,隻拿手抹去,隨手移動輪子,往前挪了挪,直到用自己的廢腿頂住太後的膝蓋,他才在太後的驚訝中端起那晚白粥。
紫菱心細,拿起桌上抹布:「英公公,粥燙,您拿這個墊著手。」
英公公謝過,將抹布墊在手上,舀了一勺放在唇前吹涼:「太後,奴才伺候您用膳。」
太後搖著腦袋,死命不從。
英公公拿勺找她的嘴,瞄準了就倒,也不管太後張不張嘴。
不過英公公好像許久不伺候人,手生,自從吹過第一口,就再沒幫太後吹吹涼,就餵了過去。
粥確實燙,且聽太後的叫喊,就知道了。
而英公公好像沒打算停手,就這樣一勺一勺的餵,順口說:「奴才命賤,五歲淨身來到宮中,便伺候太後,當時太後喜得皇子,人是那樣慈祥。」
「奴才衷心,替太後做事,事事親力親為,絕不假手於人。」
「後來皇子丟了,太後就變了。」
「您還記得,奴才是如何幫您鏟除後宮得權得勢的嬪妃嗎?」
「您還記得,奴才是如何鞍前馬後的出宮入宮,安撫那些大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