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黑城梟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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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北風呼嘯不息,將冷刀子般的寒風肆虐拋灑,鬼哭狼嚎的吹過華夏大地。

虎牢關

大火盆子裡燒得熱碳發出勁暴爆鳴,閃爍著赤紅色的熵碳頭朦朧的散發彌彌熱浪,盆邊則靠著甕紅色的酒盅。

滿世界的人都在找東西取暖。

一個穿戴著西涼軍裝扮的軍漢搓著手從虎牢關下西門內靠邊一溜的其中一口大帳篷鑽出來,眉眼為防寒大氈帽遮住,看不清長相。

繞過內城邊緣,一條城坡邊緊緊偎依著城坡的上城台階在微光下泛著青色的磚麵,琉璃冰棱一般的溜光亮眼,那軍漢沒得挑揀,立刻小步一步步踏結實的上了城牆。

繞過了在上城便道,就著拂曉時候的東方微光眯了眯眼睛打了個哈氣,這時候還操著月要刀仗著長槍的守軍們立成個螃蟹狀,眼皮抬上,連瞅都沒多瞅他。

他卻找事,縮著脖子笑笑:「二位大哥值夜辛苦了。」

一人低下頭,借著微微亮的光才看清楚他的眉眼:「適才沒注意,原來是侯長官的弟弟侯老弟啊」

那人連忙點頭哈月要,隨口道:「就值夜不是人乾的,大冬天站風裡大半個宿,換誰來也沒有章哥讓我們睡覺踏實放心。」

那章哥聽了這裡,心中的疲倦和身上的勞累都舒服少大半,眉眼打量著他,「侯老弟你的嘴巴我們是真喜歡,下次還聽你唱曲子,那曲子叫啥來著……」

「想你的夜」軍漢據實相告,章哥一拍腦袋,「這曲聽你唱了數回,我是真愛聽啊」

「想你的夜」他微微一笑,坦然道:「你喜歡的這曲子,也不是我客氣,這曲子,我也是聽學的。」

「沒想你也是聽學」章哥納悶,「誰有這能耐,能寫成此神曲,能把女人聽得一抽一抽的……」

侯敗笑笑,誰都沒看出藏在他眼角的苦澀。

直到他下了城牆,他和值夜的哥們已經廝混的熟透,眼下他拎著一個籃子,籃子上蓋了一塊布,過了幾個防區,上下根本沒多耽擱。

等到了甕城到時候,侯老弟對著城上的守軍拍了幾下手,不久,就降下來一個大竹籃,侯老弟進了籃子,原來這是個吊籃,溫侯下過將令,辰時到入夜甕城關閉,這是宵禁的新命令。

一個丫鬟樣貌的小女人正在甕城上等著他,見了侯老弟立刻上前:「是小姐讓我來取的」

侯老弟連忙遞上去了一個籃子,就是他從城頭一路拿過拿過來的。

「花了你多少錢」丫鬟也就明說,這東西能入手,必定是花了他自己的血汗錢的。

侯老弟卻笑了笑「沒多少……搞到這個玩意是得花點錢遮墊,我去西門的軍中賭坊賺到了這筆,又因和城上的西門守將張濟將軍的抬舉,要來這東西,該也是應了我哥的造化了」

小女人格格笑了,「是不是答應了城頭值夜的窮漢下次唱曲子讓他們高興。」

侯老弟騷頭笑笑,眉眼笑得更小了。

就這時,甕城裡側的小門「滋呀」推開了,小女人見了不再逗留,立刻返回到甕城小門邊,一個渾身青色穿戴厚實的女孩立在雪地陰影中,看不清楚容貌眉眼,個頭也已經成年姑娘了。

侯老弟垂著腦袋不敢抬頭更不敢多看。

「侯敗」侯老弟聽見那個年輕的妙齡女子聲音,他連忙應聲走了過去,離著女子一人距離外站好,翻身行了一個作揖禮。

「小姐有事吩咐我嗎」

「你……最近是否有他的消息」說到他的時候,女子的語氣裡多了一絲女兒家不易察覺的羞澀。

「他?」侯敗一凜,「不知道小姐稱呼的他……是何人。」

「他」小姐聲音變淡,「不就是讓你做我仆人的那個野人。」

侯敗內心忐忑,「呂將軍…不讓小的多說。」

「溫侯是我父親」女子道:「我不會告訴他的,而且,有我,我父親也不敢殺了你。」

侯敗內心深嘆,又想了秦嶺山上那個對著火光把自己綁起來的他們,女孩子則已經是綺年玉蔲,端莊梳落的出落了,而那個野人般的大漢……

「聽說」女子慢慢的說:「他加入了太平道。」

「而且還是青州太平道張牛角的麾下部眾」侯敗說出口就覺得有些後悔。

「你可知道如何才能再見到他……」女子聲音裡有了稍許急切的期待。

「可是」侯敗直言:「他隻是張牛角營中的最下級信眾,而您是呂將軍和嚴夫人的掌上明珠……且不說他隻是個普通賊寇,就算是個無罪的人,上下有別,溫侯不會答應的。」

女子不再說話,良久,默默的說了一句:「他是野人的時候我也沒瞧不起他,更何況,他和他一個樣子……一個魂魄」

說到這兒,呂小姐的丫鬟扯了她梅花襦裙的裙角,呂小姐明白她的意思「遲兒……你也不懂。」

「王大哥是大大的英雄,大大的好漢,隻要他在張牛角軍中,他一定能讓黑山軍成為割據勢力裡的超級存在。」

呂小姐白了他一眼,貼身丫鬟遲兒幫忙道:「雖然不知道你們從鄉下回來遭了什麼罪,但這次似乎遇上了什麼奇遇呢。」

「他隻是個野人……」呂小姐撇嘴一笑,「我猜他現在說不定在太平道裡混吃等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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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清晨,同樣是大雪地和茂密的森林。

一隻采摘一朵花蜜的小鹿正聚精會神吸吮花蜜和露水,一發響箭鋒鏑發出刺耳的呼嘯正中它的要害,小鹿慘叫未及,側翻倒下。

大漢在一百米外仍舊保持射出的瞬間狀態。

他是個高大威猛的悍漢,渾身似乎還有濃重的體毛,頭頂結成一個粗碩的發髻,連鬢接唇,虯髯駱腮,野人一般的野性,因為他腦殼很大,人們往往多注意他黃玉色的眼珠,這是個半獸人般體格吃飯的一號。

然而他是人,是一個存粹的胡人,他用頭發結成一個個的辮子,由於毛發旺盛,他的辮子很長很粗,他就把他盤在脖子上,竟然也能起到保護脖子要害的作用。

他背部懸掛一張超大的弓,月要間插了兩把手斧,膝蓋以下還藏著一把飛鐮,一口巨圓盾牌成為他後背最信任戰友一般緊貼老背。

他走到鹿身邊,彎月要下蹲,手心一翻,已經有一把剔骨刀藏在手心裡,他的雙前臂都各有一組絞索袖箭,彌補了他弓箭與手斧之間的武器配置。

他正慢慢的給鹿剝皮,手中鋒利的剔骨刀發出呲呲的聲響,就在這時他突然放慢手活,他似乎感覺背後有人。

他扒皮扒了一半,身後有人慢悠悠躡手躡腳靠近他。

他側耳傾聽,那是一個長相醜陋的高漢。

與烏桓粗漢相比,鮮卑人比這個又高了半個頭,麵色有種不健康的蒼白,下巴很寬,上額很窄,天生的白色長發稀稀拉拉化為劉海,他雙眼銳利,眉頭有一個個擰成的疙瘩。

「你總改不掉悄無聲息站別人背後的習慣……」

他叫波才,而那個體型粗壯的漢子叫彭脫,二人都是青州張牛角的部下低級部眾。

「大哥幾天沒胃口,我射殺了一隻鹿,正好晚上烤肉,打打牙祭。」

波才和彭脫有說有笑扛著肉回去了張牛角占據的山寨。

見到鹿肉的同是太平道的信眾將二人圍城一個鐵桶,四下打量這隻死鹿,彭脫拗不過,隻能答應在梁縣的敞場開一個烤肉大會。

拄著拐棍的身影伴隨噔噔聲出現了,彭脫和波才來到那麵前,「大哥,正巧我們打回來一頭鹿,可以給王哥改善改善夥食。」

他笑了。

波才拍了拍彭脫後腦勺道:「說好了打了來給王哥下酒,你這拙漢,卻還要給他們烤肉。」

王哥笑了笑,「我吃不了,還是大家打打牙祭」

大家一聲歡呼,大聲呼嘯,把鹿肉舉過頭頂,一起歡天喜地去了。

波才走到王哥身邊,「大哥不愧是大哥。換我,打不死這群太平道……」

他頗有豪俠之名,也能看的出他有鮮卑血統,不過是已經漢化的鮮卑。

彭脫則直來直去道:「大哥就是心善,寧可自己挨餓……換是我,幫著老波乾那幫丫的。」

「事情當然可以這麼辦」哥道「你們想過黃巾軍」失敗的原因嗎」

波才當即默不作聲了。

彭脫卻打破沉道「可不是」轉而道:「太平道輸了贏了關我們鳥事。」

波才循循善誘,你忘了我們就是太平道,也是黃巾軍的繼承者。」

彭脫笑,「大哥喜歡待這兒就圖這兒人多,策反策不過來」

「黃巾軍人多勢眾,這是一筆早期很好的一桶金。」

太行山脈下的梁縣,與東南角冀州平原上的鄴城僅僅也就隔了一道太行山。廣袤的冀州平原卻無視了天塹依舊呼嘯著十二月天裡的北風,大片大片的雪片子如和尚破夾襖裡的棉絮一般,紛紛揚揚豪無休止,整個世界一片肅穆的銀裝束裹。

大雪中,一身太平道打扮的漢子推開一扇村口的院子,跺了跺腳,回頭望著雪地上留下的兩行大腳印,搓了搓手。

這是一間山神破廟,供奉的山神泥塑和供桌牌位,屋內空間也不大,左右牆角各有一團稻草堆,時下也都臥著兩名藏獒般的巨漢。

見大哥回來,彭脫起身掖緊了破棉襖,搓了搓粗大的手掌,如個乞丐一般走到供桌邊的篝火堆。

一盞篝火不旺不熄的慢慢燉著,缺了角並且開裂的砂鍋冒著突突熱氣,一股怪異的味道彌漫著,似乎沒有能勾起什麼食欲。

「大雪封山十幾天」高彭脫半個頭,也高了王伯盪一整頭的頎碩大漢波才甩了甩藏獒般的長卷毛,道:「大哥親自去探查敵情,鄴城的袁紹守軍真有麵子。」

「張牛角大帥吩咐我們當斥候」王伯盪坐到火堆邊烤火,邊烤邊道:「黑山軍一直活躍在太行山山脈周邊,號稱有眾百萬。如此大規模的力量,不為能者之手,結果便宜了曹操那就太可惜了。」

波才愕然,聽見王伯盪斷斷續續的推理,「曹孟德利用征東將軍的朝廷任命順利的剿平了兗州的暴亂,很幸運的把大部太平道消化,成為了他曹家著名的青州軍。」

彭脫聽他說道這兒,不由悶道:「大哥您又開始預知未來了,我說我和波才怎麼那麼崇拜大哥,大哥說的每句話沒有不應驗的。」

王伯盪哈哈一笑,道:「嗬嗬,這未卜先知的本事可不是生來就有的,我可以通過這些未來必然的趨勢反預測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我們目前沒有部屬」王伯盪坦言痛處,「波才和彭脫到底隻是普通部眾,我們要迅速建立軍功以獲取軍馬。」

彭脫快人快語,「大哥與波才和我都是當世好漢,大哥隻需說出怎麼做即可。」

王伯盪暗暗咬牙,道:「這個世界未來的主人是誰我已經知道了,而在這個人完成了亂世統一之前,這個世界還要經歷間的戰亂。我們都屬於黑山軍,我預測黑山軍也隻能幫我們棲身到北方亂世被統一之後。」

他攤開雙臂,做了一個懷抱的手勢,「如果要阻止北方的統一,避免黑山軍的覆滅。最可能的做法就是,由我們來統一北方。」

彭脫瞪大牛眼,波才也被震驚了,「我們何等人也,居然要我們三個統一北方……」

波才阻止彭脫繼續發牢騷,道:「聽大哥把話說完。」

「這看似開玩笑,但如果能阻止這個世界的歷史進程便不是玩笑」說完看著波才:「你們說我們需要哪些人幫我們。」

一邊的彭脫剛剛想吹兩句,狹窄局促的小廟外響起「滋滋」的門軸活動聲,彭脫非常警惕在王伯盪一個眼神後已經起身靈活的躲到門後,波才則匿入了門後另側。

首先一口長槍出現了,來人背對著廟門拍散身上的浮雪,他戴著一口西北大氈帽,用力將掩著大石的門完全推開,摩擦聲發出,和一股開天辟地般的力量相互呼應。

他掃視四周,見到了篝火和食物,納悶半晌愣了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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