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不想付出代價的存在(1 / 2)
毫無疑問,這是一卷玄奧浩瀚的經文,單單隻透過經卷之上彌散的氣息就能感受到它的不凡。
或代表著新的道途,新的希望。
但是。
句鐮這位前勾陳大帝就這般雙手奉上,俞幼泉卻是難免有些遲疑,甚至感覺有些燙手。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免費的往往也是最貴的。
更遑論,句鐮所想要的報酬乃是涯海界新道的道祖,這又豈是俞幼泉所能輕易承諾的?
若是俞幼泉因這卷功法和他達成合作,日後是否需要一力為他護道?
他給不了,也不能給!
更何況,世上又有誰可以駕馭的了一位有心做道祖的存在?
不怕反噬麼?
俞幼泉倒不是懼怕,也不是沒有那個雄心,而是感覺完全沒必要。
他走到如今,所奉行也從來都不是王霸之道。
若是可以,他甚至更願意覓一環境清雅之地隱居修行,而不是像現在,事事都需要頂在前麵。
俞幼泉總感覺這件事處處透露著詭異!
在俞幼泉的認知中,勾陳大帝很強大,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卻又絕對算不上最強大。
須知,在涯海界甚至還有混元金鬥和誅仙四劍的存在。
勾陳大帝尚且都還在布局,那麼這些更強大的存在呢?
念及此,俞幼泉這才意識到,很多更高明的存在,或許早早已經在他身上下了重注。
但是。
俞幼泉又意識到,或許現在的時代,也的的確確需要句鐮(前勾陳大帝)這卷經文的出世,他並沒有理由阻止。
俞幼泉將雙目從經文之上挪開,誠懇道,「句鐮兄若是想要傳道,大可自行傳法,眾生修行什麼道,那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可無權替他們做主。」
就拿前世統治了世間兩千多年的儒學來說,在春秋戰國時代遠沒有後世想象的那麼吃香。
孔子周遊列國,並沒有任何一國國君采用孔子的思想治國,孔子自己都自嘲他如一喪家之犬。
一切的原因隻有一點不符合時代發展的要求!
至於俞幼泉自己,對這卷經文,這條由勾陳大帝所開創的新的修煉法也的確是頗為好奇,但也並沒有非看不可的意思。
他所走的無敵路乃是今法的最高傑作,完美適配古法,接觸古法天地越久,越是能夠體會到其之優越感。
無敵路隻會越來越強,他完全沒有改修其他功法的必要。
句鐮頓時笑了笑,道,「有俱醴兄這句話,某也就放心了吾所創立之新道,本質上依舊是煉假成真,隻是從煉神開始,需得觀想吾之道身,最後於紫府空間開辟道宮供奉吾之本尊。」
「某之所以希望能融入俱醴兄的新秩序,則是希望俱醴兄也成為涯海界新道的道宮宮主之一」
伴隨著句鐮的講解,俞幼泉總算是聽明白了。
句鐮所開辟的新道,本質上就是以他之道身為根本觀想圖,煉假成真,最終尊他為道祖,藉此厘定天地之間的新秩序。
就相當於時刻將句鐮供奉在每個修士的紫府道宮,以句鐮之道為新的天地秩序。
現如今整個涯海界都因星空汙染而陷入到大混亂之中,和混亂汙染相對立的「秩序」自然而然也就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力量。
誰掌握了秩序,誰將掌握了未來!
或是為了減少建立新秩序的阻力,而在紫府道宮所供奉的道主,也並不完全單一。
俞幼泉若是同意此次交易,自也有機會被供奉進道宮,成為他們這一道的道主之一。
俞幼泉下意識就有些不悅。
句鐮這種修行體係實在是過於霸道、貪婪,後人若是將他供奉於紫府道宮,又豈還能自我做主?
請神容易送神難!
更遑論從一開始修行就觀想其道身,夜以繼日持續不斷的煉假成真,日後修士根本無法做出切割。
但是。
俞幼泉又意識到,世間生靈皆是趨利避害的。
若是這條路真有大坑,後人知道後自然而然也會選擇避開,勾陳大帝這條道自然而然也就會被淘汰。
俞幼泉總感覺勾陳大帝的格局有些小了!
真正的道祖又豈會在立道之初就給世人挖這麼大一個坑?
當然也可能是,句鐮認為他的新道奇貨可居吧!
從側麵也能看出句鐮對於新道的自信!
最重要的是,他目前的這些想法皆出自於他,也唯有他這個級別才會考慮是否能夠自由做主。
而對於天下小民而言,活著,才是最大的追求。
莫說是單一的個體,就是放大到國家,世上本質上也並沒有幾個能真正做主的國家。
若是勾陳大帝這條新道,的確是能庇護救助天下蒼生,他又何須多言?
就目前的糟糕形勢而言,多一條救贖之道,或許也的確是多一線生機。
「加入句鐮兄一脈,成為供奉之道主還是免了,我自然有我的路要走。」
俞幼泉重申道,「我還是那句話,道兄若是想要傳法,大可以自由傳法,披荊斬棘,篳路藍縷。若是道友的法的確是能幫助天下百姓對抗汙染和混亂,想必就算是我阻止,這一條道也必然會勢不可擋!」
任何一條新道,誕生之初都必然會非常弱小。
但隻要能符合世人的需求,也自然會逐漸壯大,甚至還會因此迎來舊道的反撲。
說不得還需要道主走一遭十字架,然後才能真正超凡入聖,最終成為天下最重要的顯學
俞幼泉可不覺得他現在和勾陳有什麼道爭!
句鐮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頭頗為高興,但多少還是有些詫異。
撮爾小民的意誌又算得了什麼?
無論是涯海界,還是他以前所立足的大千世界,世界的走向永遠都掌握在漫天神佛、朝廷、皇室和世家大族的手上。
但不管怎麼樣,幼龍沒有阻止他傳道,那就是最好的結果和答案。
誠如幼龍所說,他自有他的路要走,一旦他傳道順利,多年後道脈綿延傳承不絕,一切也就都成為了定數。
他的圖謀也自然就成了!
角木府。
俞幼泉抵達的時候,整個府城到處都能看到血與火,滿耳都是無辜百姓的哭喊聲。
或是為了釣取俞幼泉過來的緣故,戰爭的形勢並非是一麵倒。
尚且還清醒著,並沒有完全被汙染的百姓隻能且戰且退,短短時間幾乎都成為了傷心人。
「兒啊,你睜開眼好好看看,我是你爹啊,快醒醒,我們骨肉血親,血濃於水,何故要父子相殘?」
一個並沒有被星空汙染的老父親,穿著殘破的鎧甲,提著破損的戰刀,是這次抗擊天外邪魔災劫活人無數的大英雄。
不知道多少百姓皆賴其恩德這才能逃過一劫,他身上甚至早早因此傷痕累累,就連戰甲都因此出現大麵積殘破。
但這都並沒有打擊到這位老父親,真正讓他肝膽俱裂傷心欲絕的是,他的對手從天外邪魔變成了他的親子。
一邊戰鬥,一邊歇斯底裡的呼喚著對麵那個對他出刀的少年。
這個少年是他最優秀的孩子,他這些年更是手把手教他練刀、教他習武、護持他沖開天門,一路看著他在修行路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