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危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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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霞光揮灑,帶來漫漫黑夜前的最後一抹光輝。

在遼闊的田野上,一列載著旅客的蒸汽機車,就像脫韁的野馬似的往前奔馳著。

機車頭部發著「嗚嗚嗚」的響聲,煤炭不斷被煆燒,白色的蒸汽透過排氣閥不斷上湧,產生源源不斷的動能。

「哢嚓哢嚓。」

暴躁如雷鳴般的聲音鑽入陸鷺的耳膜中,時輕時重地摁壓著,將他從朦朧中驚醒。

在一個灰暗,私人的小包間中,他豁然睜開雙眼。

熟悉的純白色天花板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離腦袋不遠處的暗金屬色澤的壁沿。陸鷺抬起麻痹的胳膊,手指與鋼鐵輕觸,隨後縮回眼前,借著黃昏時分的霞光看清了上麵的灰塵。

這是哪?

陸鷺撐起手肘,剛想起身,卻突然覺到被人用木棍狠狠地朝腦門砸中一般,一種難以言喻,難以形容的,如冰錐穿透般的刺痛洞徹了神經。

痛!

呼吸凝滯,手肘支撐不住地開始折疊彎曲。

這種密不透風的窒息感,如同獨立思維想要侵占他的腦海,將他的思維扼殺,爭奪身體的控製權。

朦朦朧朧中,陸鷺感覺意識無法自主,內心強烈的生存欲望湧現,與那段獨立思維搏鬥廝殺。

良久。

感官告訴他,獨立思維的力量正在消散,被不可逆地吞噬,融合著。

在短暫的清醒過後,一段段如影碟磁卷交織般錯綜復雜,綿延不斷的記憶片段潮水般地湧入大腦。

無數怪誕詭奇的畫麵呈現。

陸鷺隻感覺大腦紊亂,沒有頭緒,無法將這些畫麵整合在一起。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隨著一切塵埃落定,所有記憶片段像是回歸到最初的位置,井然有序、柔順通暢地呈現在他腦海之中。

佐羅·迪奧普,十七歲,出生於希伯來帝國戰爭區的峨駭廢城貧民窟,學過點機修手藝,是個孤兒,沒有兄弟姐妹,母親早年與父親離異,作為機修工的父親則在不久前的一場車禍中過世。

距離父親葬禮後的第七天,失去所有的佐羅·迪奧普將一切賭在前往無夜城的機車票上。

這是穿越了?

陸鷺調動思緒,努力把這個世界的框架理清。

一個賽博朋克風的未來世界!

一麵,是比地球技術更超前的未來科技世界。另一麵,則是廢墟般的貧民窟。

資本壟斷了科技,用科技提供生產力,勞動人民的勞動力,則不帶來價值和收益,資本便拋棄了勞動人民。

富人永遠是富人,窮人永遠是螻蟻,上層通道也被上層隨之關閉,先是教育隔離,再是地理隔離,再是生殖隔離。

富人獨享科技帶來的健康與長壽,直到演化為兩個物種。

而無夜城,這個遊離於國家規則之外,資本與權力相互約束的都市,或許是貧民擠進上流社會的末班車。

但隨著記憶進一步開拓,一些記憶繼續被挖掘整合時,他突然感覺到周身泛起一股涼涼的寒意。

就在不久前,在這趟乘坐的蒸汽機車旅途中,佐羅·迪奧普,也就是他現在的身體,毫無征兆地在無人的房間中詭異地頭暈、抽搐、疲勞,捂住月匈口倒在床塌上,絕望痛苦地呻吟。

這種離奇的死亡現象

是心肌梗塞,或是藥物中毒?

他將記憶回流,再度檢索登上蒸汽機車後可能被遺漏的細節與異常狀況。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陸鷺隻感覺一種毛骨悚然、頭皮發麻,如若密密麻麻的爬蟲覆蓋身軀般汗毛豎立,條件性地彈起月要腹,恐懼、驚疑地望向僅僅六七個平方的包間空曠處。

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甚至暫時不想考慮他為什麼會穿越,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因為誰都不能保證下一刻會不會重演之前的一幕。

佐羅·迪奧普沒有仇敵,但如果是猝死,是否過於巧合?

假如是他殺,凶手又是誰,為什麼要針對他,又是如何作案的?

正思索間,門口忽然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這突如其來的異變令陸鷺下意識地踮起腳尖,心髒仿佛驟停。他深吸口空氣,努力穩持心緒,並試圖勻稱呼吸。

一種無法言喻的強烈直覺正告訴他,敲門者,就是凶手!

陸鷺降低動作的幅度,借著滾輪與軌道間摩擦聲的掩護,把身軀斜躺,捂住月匈口,嘴巴稱大,模仿前身猝死前最後感知到的,記憶碎片中的畫麵。

「吱嘎。」

見包間內沒有動靜,敲門者推開門,走了進來。

不,不止一人。

陸鷺能清晰感知到機車聲覆蓋下的兩道腳步聲,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但無論如何也給他警了醒,放棄了先手製人的打算。

其中一道腳步聲愈來愈近,陸鷺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三十秒,陸鷺聽到其中一個沙啞又蒼老的男聲,說著他能夠輕易理解的語言,

「他已經死了。」

有些耳熟的聲音,不是親近的人,但一定在記憶中留過痕跡。陸鷺維持著僵硬的麵部神情,鼻心湧出一股濃濃的熱氣,繼續聆聽著對話。

一個低沉的中年男性聲音在門檻附近響起,「看來,不需要我出手了。」

「嗬嗬,這本身就隻是為了以防萬一。他被我注射了麻姬病毒,病毒的潛藏期是一個禮拜,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時候毒發生亡了。」

「哼,但願真如你所說,這小子是個即將覺醒的超凡者。」

「放心,幾率很大。」

蒼老沙啞的聲音用討好似的語調說道,然後頓了頓才繼續,「這小子來過我的診所。原本我以為他隻是個精神分裂的病人,但從他後續的描述中,我懷疑,他很大可能性是一名未覺醒的靈覺者。」

超凡者,靈覺者?

陸鷺心中念叨著這兩個陌生的詞匯,沒有在記憶庫中找到它們的身影。但在提到診所兩個字之後,他瞬間回憶起了一些內容。

在父親死亡帶來的心靈風暴沖擊之後,佐羅的生活中,屢屢出現了幻聽、幻視等等靈異的事件。

這令前身不得不前往附近的診所,去查明一下病症的病因。

診所的主人叫做阿瓦克·摩根,六十多歲,是個蹩腳的三流醫生,沒什麼大本事,最後隻是給他注射了10毫升的鎮定劑。

看來,那注所謂的鎮定劑就是麻姬病毒,造成佐羅·迪奧普死亡的真凶。

整個故事的情節在他腦海中豁然貫通。

「靈覺者,你能確定?」

那低沉的男聲也很快回復,語氣有些急促,陸鷺甚至能夠想象出他皺起眉頭又顯期待的表情。

「有七成把握。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提取他的兩條主基因序列,這需要花費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你覺得無聊,可以先出去逛會風景。」

「我替你望風。處理速度快點,被機車上的警察組注意到可不好忽悠。」

男子說完,陸鷺就聽見包間的門再度打開又掩上,腳步聲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嘿嘿嘿發達了,發達了!!」

等到中年男性走後,沙啞的聲音回盪在包間中,隱隱透著瘮人,令陸鷺有些不寒而栗。

接著,阿瓦克·摩根一屁股在鐵板凳上坐了下來,將收容著各類工具的背包擺放在床鋪對麵的倚牆桌上。

他熟練拉開拉鏈,露出試管、解剖刀、人腦容器、可提取變異基因鏈的溶液等等醫用器具。

「解剖刀,割出人腦」

他開始自顧自背對著陸鷺說話,全然不知道身後多了一雙虎視眈眈正注視著他的眼睛。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理工男,陸鷺從小被灌輸和平的理念。

殺人,在華夏是禁忌。但在這個世界,似乎隻是一件習以為常的小事。

雖然仍舊抱有不小的心理負擔,但眼下的情形已經容不得他有半點猶豫。

要麼他死,要麼他活。

幽暗深藍的眸光深邃,陸鷺下定決心後,重重地咬在舌尖上,牙齦流淌過一絲鮮紅的血跡,讓自己的精神短時間內變得亢奮。

他沒有再猶豫,一瞬間暴起,在阿瓦克·摩根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前,用右手手臂勾勒住他的脖子,接著用左手鎖上,把他從座椅上撂翻。

「砰咚!」

阿瓦克·摩根因年齡變得老化腐朽的骨架,與鐵質的車廂地麵親密接觸,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死去的佐羅·迪奧普會死而復生,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變故,但是人類的自我保護意識還是無條件地啟動。

他雙手拉住手臂的內側,配合著雙腿的行動力,竭盡全力,想要掙脫鎖住喉嚨的那隻手臂。

嘶!

力量好大,這他媽還是六十多歲的老頭嗎?

劇烈的疼痛感,自他的臂腹延伸,骨骼都像是要被捏碎一般。

陸鷺心驚地發現,若是光明正大地單挑,他甚至不會是這個老鬼的對手。幸運的是,通過偷襲搶占到先機,憑借著鎖喉動作的加持,他能夠勉強困住這個老鬼。

阿瓦克·摩根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兩隻眼睛在眼眶中滑溜地轉動,像是在尋找丟失的物件。

那把滑落的手術刀!

敏銳的警覺性幫助陸鷺先一步發現了阿瓦克·摩根的意圖。

他兩腿一蹬,保持著鎖喉動作的同時,騰挪扭轉了右腳的朝向,幾乎是在老鬼的手指觸碰到那把手術刀的前一秒,采用滑鏟的姿勢將它踢開。

「哐當!」

金屬刀片斜飛彈射,與鐵壁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包間的麵積很小。

剛開始,因為兩人糾纏的位置處在包間的最中心,老鬼的雙腳難以觸碰到壁沿。但因為踢手術刀時的位置調整,出現了變化。

老鬼抓住時機,右腳用力地踢在壁沿上,反彈的力道推動著兩個人朝著後方滑去。

「咚!」

脖頸與床榻重重地撞在一起,橫發逆起的變故讓陸鷺雙手一鬆,險些失去主動。

但可能是因為年齡方麵的問題,維持的時間並不久,老鬼已經開始出現脫力現象,沒有捕捉到最後的機會。

「嗚嗚。」

老鬼嘗試呼救,卻無法吐出一個完整的單詞。

他的眼角閃過一抹絕望,但還是試圖掙紮著,雙腿如觸手般翻動,隻是開始顯得有些無力與徒勞。

漸漸地,老鬼失去了掙紮的跡象,像是生命力已經流逝。不過為了避免意外,陸鷺繼續維持這個姿勢近半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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