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留住雪（2）（1 / 2）
春季的到來讓這個國度有了喘息的機會，雖然有時雪依舊在下，但總歸暖和了不少。
Mikhail辭去了貝斯手那份工作，Andre為此和他大吵了一架。
他們是大學同學，畢業後一起來到了酒吧，從最初的磕磕絆絆到後來的小火，這七年他們是對方的後盾。
Jacinto的到來打破了這個魔咒，Andre能感覺到他們的默契，他和Mikhail相伴七年默契都沒有達到這個程度。
他怎麼可能不嫉妒呢。
「今天不是愚人節，Mikhail這個玩笑不好笑」
「你明白的，我累了，在工作的第二年我就已經喪失了熱情」
「……」
「我很抱歉…」
「夠了，Mikhail，是不是因為那個F國人，所以你才要離開」
Mikhail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麵前的Andre臉色有些蒼白，琥珀色的雙眸和這個國度一樣寒冷「從他來了之後，你就變得不像你了」
「大學認識的第一天就是因為音樂，咱們的樂隊四個人，畢業後就剩下你和我，你之前明明說過，就算兩個人也能撐起來，現在一切都穩定，咱們的歌也小火，你卻要走？Mikhail，你到底怎麼想的」
Mikhail感受著周圍人的目光，垂頭沉默著，Andre一把薅住對方的衣領強迫他與他對視，一字一句的說道：「告訴我，為什麼」
輕笑聲打破了凝固的氣氛，Andre望著那雙眼睛手不由得鬆了些，Mikhai拍了拍對方的手「我累了，你早就發現了不是嗎？從我寫不出詞開始，一切都停滯了，就算沒有Jacinto我也會離開」
Andre的手鬆開了，後退了幾步，琥珀色雙眼中的色彩一點點消散，Mikhail卻仿佛沒看到一般，給他下了判書。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醒醒吧，我們早就是成年人了」
細雪從天空落下，落在發頂冰冷席卷全身，連帶著四周的視線，讓Andre喪失了說話的力氣。
Mikhail神色黯淡，與他擦肩而過，走向地平線，一句呢喃讓他的步伐停頓了一下。
「moon…」
雪大了，遮住了遠去的人，街上停留的路人也重新行走，Andre被永遠困在了他們最意氣風發的時間裡。
他的熱愛，他的月亮，隨著這場雪一起被掩埋。
……
Jacinto今天並沒有看到Mikhail
,台上的主唱一臉冷漠和之前的台風完全不一樣。
Andre也看到了他，等一天的營業結束他主動找上了對方。
「Mikhail辭職了」
沒有情緒起伏，隻是在闡述事實，但第六感卻在告訴Jacinto，他們吵架了，心底一種卑劣的情緒悄悄露頭，那是一種慶幸。
慶幸對方失敗？還是在慶幸Mikhail沒有這樣對待他，不可避免的，他心情好了起來，但麵上卻如往常，脫帽致禮：「謝謝您」
Andre平靜看著遠去的背影，眼前忽然明亮了起來，他要去和那該死的現實對線了。
Mikhail說的沒錯，曾經的美好幻想早已逝去，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無意識的強迫對方，為了那個渺茫又惡心的夢想，讓他舍命陪了自己幾年。
現在回想起來一切都留有痕跡，逐漸冷淡封閉自己Mikhail，明明在演奏時默契十足，在台下卻如同路人。
Mikhail很溫柔，哪怕這種溫柔會要了他的命他也依舊我行我素。
是他將Mikhail變成了現在這樣，那個曾在校園裡陽光明媚的少年被他一點點困死，連同他自己。
他期望Mikhail能在他麵前敞開心扉，但今天他是怎麼對待他的真實的？憤怒質問的吼了一句你變得不像你，是他打碎了月亮。
真相和謊言帶來的痛苦近乎令他瘋狂，但世上沒有後悔藥。
「Добройночи」
……
夜晚更加寒冷，湖麵結著冰，在月光下亮閃閃，宛若星空。
Mikhail靠在橋上，酒水兌著冷風一點點的下了肚。
耳邊呼嘯的風聲裡似乎有人在喊他，Mikhail眯著眼下意識看向聲音來處，像隻慵懶的貓正懶散審視著周圍。
男人棕色的棉襖和那頭熾熱的紅發在昏暗的夜晚有些像燈火，興許是Mikhail喝多了，他竟然看到他最渴求的暖燈向他靠近。
「晚上好，Mikhail，今天去酒館沒看到你，聽說你辭職了打聽了一番，尋思來這碰碰運氣沒想到你在」
Jacinto語氣裡透露著驕傲和輕鬆，有些孩子氣和以往不同，這個如此成熟F國人竟然也會有這樣一麵，Mikhail挑眉沒有回應，麵向湖麵吹著寒風。
見他不回答，Jacinto也不惱，從手中的袋子裡開了瓶酒「以後打算去哪，我可不想失去你這麼個酒友」
Mikhail額前的碎發被吹的有些淩亂，帶著微醺的醉意「收銀員」
他聳了聳肩，這人還是這樣話少的可憐，像是個刺蝟，哦不，是鐵皮，阻隔了一切感情，人家刺蝟有時候至少會露出肚皮，但Mikhail不是那種人。
他們是一類人。
Mikhail無語的瞥了一眼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心情莫名愉悅的Jacinto，默默離他遠了些，而對方並沒有感覺到，還沉浸在自己的竊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