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埋葬橋(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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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時間,改變的東西也很多,這種變化讓原本走在懸崖邊的Mikhail腳滑了一下,但幸好Jacinto還在。

那是個好消息,也不完全算好。

Andre離開了這個國家,他走的無聲無息,還是一個巧合,他和以前的同事聊天時對方透露出來的。

走了也好,這地方太令人糟心了,對Andre來說也是一種自由,Mikhail清楚的知曉自己是他的過去,如果Andre想要自由,毫無疑問這是必須的。

他的朋友終於離開了這個樂隊的囚籠。

Mikhail是個奇怪的人,與他相處過的人都這麼說,他的血脈中似乎流淌著冰洋,但冰層下卻是一團烈火,它們不斷地傷害彼此,讓他以一種痛苦的方式活了下來。

Jacinto曾打聽過他的家庭和過去,Mikhail對此緘默不言,但每次提到有關過去的事情態度都會冷淡,那是一段他最討厭的記憶。

Mikhail太普通了,普通到放進人海都無法尋到。

雖然天生情感缺失,但他也格外的幸運,曾經的他被幸運女神眷顧,父親常常慈愛的扌莫著他的頭說他是上帝的寵兒。

這種無條件的幸運持續到了他八歲那年,尚未成熟的他陪著母親去商場買菜,那天他格外的倒黴,平地摔,鞋帶開了八次,手機失靈,那是一種訊號,但他並不理解,隻以為今天運氣不好。

很不巧那天他的不幸導致了一場槍擊,在黑漆漆的槍口指向他的時候時間都慢了下來,他的大腦不斷發著訊息,但雙腿根本無法反應。

兒時他朝湖麵丟去的石子聲音也沒有這時大,溫熱的鮮血濺到他的臉上,耳鳴阻隔了一切叫喊,他垂頭看到了倒在身前的母親。

意外的是他沒有哭,大腦空白,拿起手機想撥打求救號碼,但他的手機壞了,漆黑的屏幕映著他的麵容,卻如此陌生。

這種恍惚一直持續到醫護人員的到來,父親沒有他鎮定,這次的擁抱讓他窒息,耳邊是父親顫抖的聲音,他視線追隨著母親的擔架,一直到救護車離去。

「沒事的,媽媽不會有事的,上帝會保佑我們」

母親還是離去了,那顆子彈在射出前,持槍者被壓在地上,他無法瞄準,或許那顆子彈並不會打中他,但母親卻接下了,正中心髒。

他是不會被打中的。

Mikhail的大腦在這一刻某根弦斷開了,一個念頭侵占大腦,那聲槍響在腦中像煙花般炸開,暈倒前他看到了父親焦急的身影。

媽媽本來不會死的。

醫院的環境格外安靜,麵色蒼白的Mikhail望著不遠處公園中的白鴿思考著,究竟是什麼導致了如此?

他空落落的心在提醒著他,是愛,愛是在生命之上的嗎?

沒人給他這個答案,出院後,父親逐漸頹廢,酗酒,但還是努力的賺錢,強行撐起了這個家。

幸運永遠離開了他,那天的子彈仿佛是惡魔的詛咒。

父親變得不愛笑,每天都很疲憊,Mikhail坐在沙發的角落,每晚等著父親回家,曾經母親會在他的旁邊,督促他寫作業。

那時的燈很暖,父親回來母親會擁抱他,然後那隻寬厚的手掌會放在他的頭上,哪怕是冬天也依舊溫暖。

Mikhail再也找不到曾經的暖燈,最後一絲暖意在父親出車禍時徹底的熄滅,所有不幸的事朝他爭先恐後的湧來。

他像個遺物,站在墓園裡,父親沒放棄他,但他曾在午夜時分看到他的父親,顫著手神色柔和地撫扌莫母親的照片,嘴裡喃喃自語。

父親恨著他,但又愛著他。

十五歲的Mikhail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那種恍惚再次找到了他,在他的麵前譏諷著,他像個受到了欺負的孩子,蜷縮在父親和母親的墓碑中央,隻有這樣他才能再次光顧他曾擁有童話故事的夜晚。

Mikhail比誰都堅強,靠著親戚的救濟和父母留下的錢考上了不錯的大學,追求夢想,然後被現實當頭一棒,最終他自己被留在過去。

他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被拋棄,但這次是自願的,他愛著曾溫暖過他的所有人。

Jacinto的出現是個意外,這個不著調的F國人帶著天堂的油燈向他走來,引誘著讓他走向他。他成功了,但Mikhail自私的將人扯住,他們不能前進,也無法退後。

這個F國人的嘴裡是有毒的玫瑰,但他願意聽,這就夠了。

……

敲門聲響起,不用想也知道是Jacinto,Mikhail從床上掙紮坐起,煩躁的走到大門,一腳踹開「Jacinto,已經淩晨三點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不打你的理由」

門外的Jacinto已經習慣對方時不時的暴躁,臉上的笑容從容,說出的話卻不那麼讓人輕鬆「我家被砸了,要麻煩在你這住幾天了」

睡眼惺忪的Mikhail靠在門邊,眯著眼認真打量眼前的人,借著月光他這才看清Jacinto臉上的傷,青一塊紫一塊。

「進來吧」

Mikhail沒有過多詢問,等人進來才關上門,聲音有些大,似乎是起床氣還沒消。

Jacinto的身份他從來不去探究,他早就看出來了對方是貴族,而且地位還很高,第一次見麵像隻露出獠牙的狼,相處一段時間後卻是一隻哈士奇,曾讓Mikhail一度以為對方腦子有病。

處理傷口的過程格外安靜,Jacinto沒有往常的聒噪,反而沉默的可怕,Mikhail麵色如常,從廚房的櫃子裡拿了兩瓶酒,放在他的麵前淡淡地說道:「隻有威士忌,喝兩杯?」

Jacinto拿起桌上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難得的不對瓶吹。

正值夏季,空氣多少有點炎熱,蟬鳴聲吵的人煩,Jacinto被壓抑的喘不過氣,垂下的眼簾中是麻木和帶著病態的期待,他的聲音從未如此冷淡「我要回F國了,家裡需要我」

Mikhail心顫了一下,一種恐慌慢慢占據他的心,但麵上沉靜,偽裝的天衣無縫。

「什麼時候走」

Jacinto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嘴角的弧度沒有變化「12月25」

Mikhail嗯了一聲,想起了什麼反問道:「聖誕節…?」

「這是我能拖到的最後期限」

這下安靜的是Mikhail了,他希望對方能早些走,或者晚些,隻要不在冬天一切都好說。

一旁的Jacinto用餘光看著沉默的Mikhail,一根繩子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喘不上氣,他像是被捉回鬥獸場的困獸。

他們沒有任何關係,關係停留在了摯友的上方,誰也沒有邁出那重要的一步,一直都是Jacinto拽著Mikhail往上走,如今他停下,對方也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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