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相府千金（1 / 2）
大昭十五年冬，大雪。
京城已經好多年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雪了。
這場雪來的很突然，又綿綿無休，好似要把前幾年未下的雪一下子給下完。
窗外的銀杏葉早都落光了，隻有厚厚的雪積壓在上麵。
一陣冷風襲來，簾子搖晃了幾下，惹的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姑娘醒了？」
巧慧推門進來，看見自家姑娘坐在床上。
「今兒個又冷了點，姑娘回京，可是要穿厚點。」
唐綰點了點頭，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阿姐可是起了？」
「起了有一會兒了，我剛碰上二姑娘跟前的翠玉。」
巧慧伺候著唐綰穿衣，洗過臉梳了妝後，唐綰動身前往佛堂。
一身素衣，頭上也隻是個簡單的玉簪，十四五歲的唐綰已然十分高挑，一舉一動大家閨秀的風範初顯雛形。
唐綺已經在佛堂好一會兒了。
「阿姐。」
唐綰走過去，看著眼前的姐姐。
三年母親病逝，子女守孝三年，阿姐的婚事一拖再拖，如今唐綺已經快十七歲了，世家大族同齡的姑娘都有子嗣了。
「過了今日，你我就要下山了。想到以後不常來了，突然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自母親去世後，兩姐妹每年都會在母親忌日前一月來到華嚴寺，從未失約。
唐綰盯著唐綺看了好一會兒，緩緩開口道：「以後定是會來的，隻不過在不能像如今呆這麼久了。」
陣陣梵音入耳，兩人跪拜在佛像前開始祈福。
上完香後，兩人用了齋飯。
丞相府的馬車早早地就等在寺廟門口了。
來接他們的是唐黎，唐家的嫡長子。
弱冠年華，卻滿腹經綸，如今跟在太子跟前，也深受皇帝賞識。
「哥！」
唐綰拉著唐綺上了馬車，一個月沒見到哥哥，兩個人自然是極想的。
下山的時候，迎麵碰上了另一輛馬車。
聽唐黎說，裡麵坐的是長公主。
唐綰好奇地掀開簾子，隱約看到裡麵坐著一個男子。
不是長公主嗎？怎麼是個男子。
寒風呼嘯而過，唐綰打了個冷顫，同時，也看到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
隻可惜離得太遠，唐綰看得不夠仔細。
「不冷嗎？」
唐綺把簾子放下，拉過唐綰的手。
唐綰回過神，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然後不好意思地朝阿姐笑了笑。
「哥，唐楓怎麼沒有跟著你來啊？」
唐黎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昨天和唐梓明胡鬧，把父親的寶貝給打碎了，如今在抄寫家規呢。」
唐綰一時語塞。
唐楓和唐綰是雙生子，同時他們四個也是同一個母親所出，也就是唐征的已故夫人秦氏秦暮雲的子女。
唐梓明是徐姨娘的兒子，不過十來歲。
正沉默著，唐綺開口道：「平時就是太過縱容他了，抄個家規也算便宜他了。」
「不是在家裡為非作歹，就是跟著那堆狐朋狗友在外麵瘋玩。」
說完又覺得少了點什麼，補充道：「唐家早晚要培養出來一個紈絝子弟。」
……
華嚴寺到丞相府，說遠也不遠，但一路上確實是疲憊了。
唐綰之前生了一場大病，現在身子骨還沒好的完全。
這雪綿綿無休，天又生冷的慌。
唐綰回到閨房，倒頭就睡。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唐綰又醒了。
兩眼空洞的靠在床邊。
第三次了，唐綰已經第三次坐這個夢了。
就好像一切是真實發生的。
不，去掉好像。
夢裡的一切都實現了。
唐黎在接他們回府的途中會碰到長公主府的馬車，唐綺會狠批唐楓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