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阮南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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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晚上,林秋石的精神都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中。他的理智告訴他那些畫麵都是假的,但是他的麵前卻不斷的浮現出阮南燭被燒焦的臉。最可怕的是,林秋石開始對給他發短信的那個阮南燭產生了懷疑。

電話那頭的人真的存在嗎?如果阮南燭出了事,他是否會選擇隱瞞下來繼續給自己發短信假裝活的好好的?這種懷疑存在極大的可能性,畢竟阮南燭曾經有過這樣的先例。林秋石在沉沉的夜色中握著手機,像是在握著一枚隨時可能把他炸的粉碎的□□。

原本埋藏在腦海深處的念頭,卻因為剛才那可怖的畫麵迅速發酵,林秋石想起了他和阮南燭的約定——如果一方出事,也不苛求另一方苟活。

就在此時,林秋石手機突然發出了震動,他趕緊拿起,看到屏幕上出現了新的短信,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阮南燭發來的。

阮南燭說:我很好,秋石,你那邊怎麼樣?

林秋石垂眸,打出兩個字,又刪了,最後隻是回答: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片刻後,阮南燭又回了短信:你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林秋石嘆息,他們兩人默契至此,即便他沒有說,但阮南燭也已然猜到了什麼,雖然他的回答很模糊,但是以阮南燭的智商怎麼會想不明白。就在林秋石感嘆之時,阮南燭又發來了一條短信,而那短信的內容竟然是:秋石,我在門裡麵見到了你。

林秋石:「……」他看著屏幕上的文字,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是真的秋石嗎?你真的存在嗎?又是一條阮南燭發來的信息,隻是上麵問題卻直擊林秋石的靈魂:我現在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林秋石回道:「那你有答案了嗎?」

「沒有。」阮南燭說,「沒有答案。」

林秋石又問:「你怕嗎?」

阮南燭這次緩了一會兒才回給林秋石,他說:「我什麼都不怕,我隻是害怕不能和你死在一起。」

林秋石看著短信的內容失笑,與此同時,內心深處卻騰然生出了巨大的勇氣,他緩緩的打著字,道:「阮南燭,我過來找你好不好?」

麵對林秋石的問題,如果阮南燭稍有猶豫,林秋石都不會繼續,因為兩人在一起難度反而會疊加,阮南燭不願意的話,自己總不能過去給他添要人性命的麻煩。

但阮南燭回的飛快,上麵隻有一個字:好。

看到阮南燭的答案,林秋石滿是疲憊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角都滲出了淚水,接著把手機往口袋裡一塞,對著自己身後的大樓便比了個中指,粗魯的罵道:「別他媽想嚇我了,我現在要去找他!蠢東西!」

人活著最可怕的是沒有盼頭,林秋石有了念想,於是這無盡的長夜,便也仿佛有了溫度,不再讓人感到徹骨的寒冷。

這天晚上的後半夜,林秋石又遭到了幾波鬼怪的襲擊,但都有驚無險,他成功的活了下來。

當暖色的朝陽從地麵噴薄而出,林秋石已經躺在了自己家裡的床上,沉沉的睡去,好似昨晚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個可怖的夢境。

第二天,林秋石好好睡了一整天,又吃了一頓大餐,這才精神抖擻的去了昨天去過的學校,坐在食堂裡又開始拿起手機玩數獨。

一邊玩,他還一邊思考,阮南燭過的門是否有什麼特別之處,他豈不是也能見到阮南燭曾經的朋友們?想著想著,林秋石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因為隻要一想到阮南燭,他便會勾起嘴角。

白天的時間過的格外的快,太陽緩緩沒入地平線,夜晚也隨之來臨。

入夜後,擔心自己被學校保安趕出去,林秋石在學校裡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藏了起來,看著嘈雜的學校逐漸安靜,隻能聽到此起彼伏的蟲鳴聲。

月亮掛上了樹梢,星辰漫天,倒是一個晴朗的夜。

林秋石坐在學校池塘旁邊的凳子上餵蚊子。這裡的蚊子特別多,林秋石手臂上被咬出了一連串的紅疙瘩,又疼又癢。

不過這完全是小事,同即將和阮南燭見麵的興奮比起來簡直是不足掛齒了。都道小別勝新婚,林秋石此時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這種感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伴隨著手腕上手表的滴答聲,十二點到了。

幾乎是一瞬間,學校裡麵雖然靜謐但還算安詳的氣氛瞬間出現了變化,空氣中開始彌漫起了一股讓人不愉快的臭味,林秋石雖然沒有程一榭那樣敏銳的嗅覺,但認出了這味道的來源——這是屬於屍體腐爛掉的氣味。即便很淡,可也讓人心底裡生出了不妙的感覺。

林秋石朝著他和阮南燭約定的地方走去,他們之前約好了在操場上見麵,操場比較開闊,即便是遇到了什麼,也容易躲開。

隻是當林秋石到達操場後,卻發現操場上空無一人,阮南燭的身影並未出現。

林秋石心中猛的一緊,正在想阮南燭是否出了什麼事,身後忽的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林秋石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人抓住了手,一個少年脆如黃鸝般的聲音響起來:「林秋石,跟我來!」

林秋石被他拉著往前跑去,他扭頭朝著身後看了一眼,看見道路上出現了幾具高度的屍體,正朝著他們一瘸一拐的走來。

「這邊!」少年牽著林秋石的手,跑的飛快,因為夜色太黑,林秋石一時間也沒能看清楚少年的模樣,直到路過了幾盞路燈,他在燈影交錯中,終於看清了少年那張漂亮的雌雄莫辨的臉龐。

「南燭!」林秋石驚訝道,「你晚上居然是這個樣子?!」一想到阮南燭成年後那高傲冷漠的樣子,他的語氣裡便不由自主的帶上些笑意,「你小時候這麼可愛?」

少年聞言回頭瞪了林秋石一眼,隻是那漂亮的模樣卻一點威懾力都沒有,阮南燭道:「你說我可愛?」

林秋石:「是挺可愛的。」

阮南燭:「請換個詞謝謝。」

林秋石大笑,雖然他們現在是在逃命,但不得不說,林秋石從來沒有在逃命的過程中這麼開心過。

阮南燭把林秋石帶到了體育館旁邊,兩人站在原地休息片刻,林秋石道:「那些屍體是怎麼回事?」

阮南燭語氣有點無所謂:「誰知道啊,這種小貨色我早就忘乾淨了,那麼多扇門,難道一個路人甲我都得仔細記著?」

林秋石看著阮南燭,如果是成年的阮南燭說出這樣的話他大約會覺得阮南燭格外的帥氣,但是看著眼前這張精致的小臉,林秋石沒忍住笑道:「好好好,我們南燭說的都對。」

阮南燭蹙眉看著林秋石:「林秋石,你要造反?」

林秋石:「我也不想的。」

阮南燭說:「我隻是身體變小了——」

「我知道我知道。」林秋石趕緊說,「我知道是你身體變小了,靈魂大著呢。」

阮南燭咬牙切齒,他哪裡會聽不出林秋石這哄小孩子的語氣。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不遠處的叢林裡傳來了一陣詭譎的歌聲,像是一個小孩在念著童謠。

「媽的。」阮南燭罵了髒話,「怎麼是這一扇門——」

林秋石道:「這是第幾扇了?」

阮南燭:「我的第八扇,是個索命的小鬼。」他話語落下,林秋石便聽到了一陣小孩銀鈴般的笑聲,接著麵前狂風大作,路邊的路燈一個個滅掉,四周被黑暗籠罩。

阮南燭小聲道:「這東西聽聲辯位,你跟著我走,別發出響聲。」

林秋石知道阮南燭的視力超群,在沒有光的情況下也能辨識道路,便反手握住了阮南燭的手,由著阮南燭帶著他往前走。

阮南燭的人小手也小,林秋石微微用力,便能將他整個手包起來。

窸窸窣窣的細微響動,移動到了他們的旁邊,阮南燭和林秋石走的很小心,盡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林秋石則聽到了停留在他們旁邊的呼吸聲,這呼吸聲離他們極近,甚至林秋石都感覺到了有氣息拂過自己的垂在一側的手上。

但往前走著的阮南燭,腳步卻突然停住,他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東西,握著林秋石的手微微緊了一下。

林秋石不敢隨便動,事實上他能清楚的感到,自己的肩膀上被一雙冰冷的手搭上了,那雙手似乎是小孩子的,很小,溫度像是一塊冰,即便是隔著衣物,那股子寒冷的感覺還在源源不斷的傳遞到林秋石身上。

而阮南燭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困境,林秋石感到他的手心裡冒出了絲絲汗水,他什麼都看不見,但也明顯的感覺到了這股凝重的氣氛。

然而就在一切都仿佛凝固住的時候,一聲巨大玻璃碎響從他們不遠處的教學樓傳出,接著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原本按住了林秋石肩膀的那雙手瞬間消失,阮南燭抓著林秋石的手轉身就跑。

他們身邊原本熄滅的路燈再次亮起,而林秋石也看到了他們周圍的景象。

就在不過幾分鍾的黑暗裡,他們周圍的樹林裡居然掛上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這些蛛網中,一雙雙紅色的眼睛帶著惡意凝視著他們,林秋石起初還以為那是一個個人頭大小的蜘蛛,但仔細看過後才發現,那分明就是一個巨大的蜘蛛身上掛著一顆顆人頭,這些人頭並沒有死去,甚至眼睛還在轉動,目光隨著他們的遠去,眼神怨毒,不肯移開。

阮南燭的頭上身上都沾滿蛛網,待到安全的地方,他才鬆了口氣,開始將身上這些白色的網往下扯。

林秋石站在阮南燭後麵,倒是沒有沾上多少,他也開始幫阮南燭扯下這些網,道:「剛才是什麼東西跳下樓了?」要不是那一聲跳樓的聲音引開了怪物,他們恐怕現在兩人都交代了。

阮南燭說:「我朋友。」

「你有很多朋友吧。」林秋石說,「在門裡。」

「算吧。」阮南燭嘆息,「不過知道他們在門裡過得不錯就行了。」

林秋石想到了什麼:「你也見到你前輩了吧?他既然是在第十二扇門裡消失……那應該會提供一些線索?」無論是第十一扇門亦或者是第十二扇門,作為一個過來人,他能提供的線索都應該非常重要。

阮南燭卻是苦笑起來:「哪有那麼好的事。」

林秋石:「嗯?」

「你能想到的問題我都問了,但是他說自己不知道。」阮南燭說,「無論第十一扇門亦或者第十二扇門,他都沒有記憶。」

林秋石:「……」他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答案。

「在門外的時候我沒覺得,現在想來卻是有些奇怪。」阮南燭道,「當時前輩過第十一扇門的時候,我還算是個新人,也沒問太多,但其他人肯定會詢問第十一扇門的細節,並且記錄下來……但這些都是沒有的。」

林秋石蹙眉:「我們好像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阮南燭點點頭:「就好像……」

林秋石說:「就好像關於這方麵的記憶被刻意淡化了?」

本來應該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在他們的腦子裡這種重要卻強行的抹去,沒有人覺得不對勁,直到他們進入了第十一扇門,這種不對勁才變得突兀起來。

「是啊,現在仔細想,怎麼可能沒有記載呢。」阮南燭說,「前輩還有那麼多的朋友,難道會希望他們通不過麼?還有第十二扇門……」

林秋石道:「第十二扇門怎麼了?」

阮南燭說出了林秋石沒想到的話,他說:「在過完第十一扇門之後,前輩就失蹤了。」

「失蹤?!」林秋石愣了,「可是你不是說他還在黑曜石嗎?」

「對,他還在黑曜石。」阮南燭說,「但是所有的人都開始淡化他的存在,我也如此,他在別墅裡,就好像變成了一個隱形人……」他斟酌著自己的措辭,想要描述出那種怪異的感覺,「就好像我們都知道他在,但是,卻看不到他的人。」

林秋石沉默片刻後,啞聲道:「……南燭。」

阮南燭抬頭看著林秋石。

林秋石的喉嚨動了一下,說:「我……記得你沒有提過你的前輩的名字。」

阮南燭愣住。

林秋石說:「你還記得他叫什麼嗎?」他曾經在阮南燭那裡見過那位前輩的物件,但是現在仔細回憶,卻發現那些物件的模樣都快忘記了,他覺得阮南燭並不是那種會把逝者遺忘的人,除非,這種遺忘意味著什麼……

阮南燭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從嘴裡將那個名字說出來。但最終他卻失敗了,本該牢牢記得的名字竟是無法從記憶裡調出,他隻知道自己有這麼個前輩,可卻記不得他的名字。

「他真的死了麼?還是……」林秋石感到自己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說,「還是他已經通過了第十二扇門?!」

阮南燭:「……」他閉了閉眼,無法回答林秋石的問題。

周圍又刮起了大風,將周遭的葉子吹的簌簌作響,林秋石聽到了歌聲,知道他們又要開始逃命了。

這次林秋石主動牽住了阮南燭的手,他在阮南燭的耳邊低語:「不要擔心,無論是哪裡,隻要你在,我都願意去。」

即便是地獄。

阮南燭回望林秋石,露出一個笑容,他的頭發微微有些長,稚嫩的麵容和深邃的眼眸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協調感,他踮起腳尖,在林秋石的唇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口勿:「我也如此。」

林秋石大笑。

接著又是狼狽的逃竄,他們兩人簡直像是貓爪之下被戲弄的可憐老鼠,用盡全力抓住任何可以活下來的機會。

而林秋石也徹底見識到了阮南燭過門的恐怖,一晚上,他們喘息的功夫不超過一個小時,甚至可能停在路邊的時候都從樹梢上掉下來點什麼人類身體的部件。

開始林秋石還很緊張,擔心自己給阮南燭拖後腿,後來卻已然麻木了,隻是跟著阮南燭不斷的在校園裡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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