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深人不知二（1 / 2）
竹楊握著劍追了出去，他想，按照小弟子傳信的速度，那人離開不出半個時辰，如果能追問下，或許所有的真相都會浮出水麵。
飛到一半，他又愴然失神，這樣做還有什麼意義呢？若竹玉還在世，肯定會第一時間回神雲峰。
就算這樣想，竹楊還是追到了凡間。
故地重遊，他想起當初竹玉總是偷偷帶竹楠和自己出來玩，有時候就是為了吃一口和苑樓的烤鴨，還有聚香齋的桂花酥。
如今和苑樓已經換了人家，聚寶齋成了老字號，糕點種類也豐富多了。
仔細想想，自己已經四十多年沒有來過了。
他也不知為何，忽就很想要嘗一嘗桂花酥的味道，明明之前他最不愛吃甜食，過往都是竹玉強塞到自己嘴巴裡。
竹楊在聚寶齋門口站了一會，那種桂花香氣充盈滿口腔的感覺，他如今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的好徒兒，幾十年不見居然換了口味。」
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來，竹楊心髒猛烈跳動，他慌忙轉身
街角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白色女子，她戴了麵紗，此刻被風輕輕揚起。
「自然，什麼都會變的。」，竹楊的聲音平淡，聽不出一點波瀾。
「看來還是沒有變，徒弟還是不喜歡為師，怪不得見死不救。」
竹玉忽然笑起來，語氣也驟然冷了幾分。
竹玉瘦了許多，穿著白色的長衫，月要上掛著一個玉佩，玉佩通透，卻是黑色的穗子，像是男子的。
她的臉上沒有什麼血色，是一種病態的白，好像下一秒就會被風吹倒。
「若你無事，為何不回宗門？」
竹楊原本是想關心竹玉，想帶她回神雲峰，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責怪意味。
竹玉不笑了，「竹楊，你知道嗎？我回不去了，太晚了。」
竹楊不懂竹玉的意思，他怕竹玉再次離開，於是補充道，「如果你是覺得今天太晚了，我可以去開間客棧，明日再回去。」
「竹楊，以後你就不是我的徒弟了，希望你不要再怪我。我也不再是神雲峰的人，對小楠兒說一聲無需自責，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平靜著說完最後一個字，竹玉轉身欲離開。
竹楊有些慌了，他跑過去想攔住竹玉。
「師父，你什麼意思？你若是沒什麼事情就該回去，就算是你受了傷，神雲峰也能夠助於你恢復。」
竹玉盯著竹楊的眼睛，「竹楊，我本不願意怪任何人，可我恨也是真的。
我愛上了白燼，他的父親殺了我母親，我父親、秦明師兄死在他們手上，你叫我怎麼麵對神雲峰。
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因為我會忍不住想，如果你那天出現，或者是你讓人來，那我最多就隻是死了，我情願死了。」
竹玉的眼淚溢出眼眶，聲音也帶著哭腔。
竹楊很少看見竹玉掉眼淚，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些什麼。
竹玉隻要想到自己和仇人一起生活了幾十年，便萬分憎惡自己，恨不得殺了自己，可白燼還沒死，她就算是死了也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