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經驗條呢(2 / 2)
二人談笑著分別,烏瑟爾整理了一下披風上的褶皺,邁步踏入王宮。
「你可算來了,烏瑟爾爵士。」
泰瑞納斯國王的侍衛官在王座大廳前的廊道上左顧右盼,見烏瑟爾出現,將他拉到了角落。
「議員們已經炸開鍋了,一會你要小心他們的刁難。」
烏瑟爾點了點頭,低聲問道:「陛下是什麼想法?」
侍衛官微笑著挑了挑眉:「你以為我為什麼在這等你?」
烏瑟爾心頭一定,推開了王座大廳的門。
一束陽光透過穹頂的玻璃,在圓形大廳中央的紅色圓毯上映射出象征洛丹倫皇家的標誌,國王泰瑞納斯·米奈希爾二世頭戴王冠,安坐在大廳盡頭最高處的王座上,輕揉著眉心。
盡管米奈希爾王族在洛丹倫大權獨攬,但議會作為各階層國民的代表,即使是國王也無法完全忽略他們的聲音。
王座大廳中並沒有供議員們落座的席位,洛丹倫的王宮環繞這座大廳築就,各個樓層都有通向王座大廳的天台,這樣的設置既能保證國王對所有議員的神態一覽無餘,又能在距離感中凸顯王座的至高無上。
當然這種淩空而設的議席也杜絕了人類世界司空見慣的議會全武行,還能確保不會有別有用心之人行刺國王,萊恩·烏瑞恩的前車之鑒不久,在部落酋長魔咒還沒普及的黑門五年,國王也是個危險行當。
烏瑟爾推門走進大廳,嘈雜的議員們不約而同地的收聲,各種意義的視線齊刷刷落在老騎士的身上。
身披鎧甲的聖騎士怡然不懼,頂著議員們的眼光龍行虎步地走到大廳中央,單膝跪地。
被這群人吵嚷得煩不勝煩的泰瑞納斯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在烏瑟爾踏入大廳的同時,就坐直了身軀。
「烏瑟爾卿可算是到了,你再晚來片刻,有人怕不是要拆了我的王宮。」
泰納瑞斯·米奈希爾二世給一般人的印象就是和藹可親,他揮了揮手示意烏瑟爾站直了說話,熟稔地和老騎士開著玩笑。
但在艾澤拉斯,沒人敢輕視這位洛丹倫的老獅子,洛丹倫王國在他的統治下蒸蒸日上,就是他手腕和權謀的最好證明。
烏瑟爾站起身笑了笑:「那我就提前恭喜陛下,終於能住進更寬敞的宮殿了。」
「說正事吧,」泰納瑞斯搖頭莞爾道:「諸位剛才吵得不可開交,現在烏瑟爾卿到了,有什麼話當麵問吧!」
國王之前一直耷拉著的眼皮抬了起來,露出一雙睿智深邃的眼眸,視線從議會的紳士們身上掃過。
片刻的沉默後,終於有人率先發難。
「我質疑烏瑟爾·光明使者是否有資格承擔教導王子的重任!」
有了出頭鳥,持相同意見的議員們紛紛轟然相應,聲音借由圓形的牆體,在大廳中回響。
「理由?」
嘈雜結束後,烏瑟爾麵色從容地吐出兩個字。
「烏瑟爾爵士,你是不是收養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
「沒錯。」烏瑟爾不動聲色地回答道。
「如果你擔任王子的老師,這個孩子怎麼辦?」
「一視同仁。」
烏瑟爾惜字如金,態度坦然。
「國王陛下!」先前發聲的議員向王座上的泰納瑞斯大聲道,「阿爾薩斯王子身係一國之重任,怎麼能和一個野孩子一視同仁?我要彈劾烏瑟爾居心叵測!」
「你有什麼要辯解的嗎?烏瑟爾?」
泰納瑞斯望向烏瑟爾,輕聲開口。
「恕臣直言,」烏瑟爾道:「諸君是因馬庫斯而反對此事,還是借著馬庫斯的名頭,質疑我烏瑟爾?」
烏瑟爾已經是泰瑞納斯的近臣和心腹,又是剛剛成立的白銀之手的最初五人質疑,背後擁有所有聖光追隨者的天然支持。若是讓他再成為阿爾薩斯的授業老師,米奈希爾家再增強援,洛丹倫怕是會成為王室的一言堂。
泰瑞納斯在位數十年,已經將國內的貴族們壓製得喘不過氣,若他退位後再上來一位有聖光教會做後盾的強硬君主,那議會就基本是形同虛設了,這才是議員們揪住馬庫斯的問題對烏瑟爾窮追猛打的原因。
「請烏瑟爾爵士不要轉移話題!」
一位議員反駁道:「我們現在是在討論你是否有教導王子的資格,我們決不允許未來的國王和一個不明身份的孩子一同成長!」
「按您的說法……」烏瑟爾抬頭望向發聲的議員,「諸君如此大張旗鼓的反對我,隻是因為馬庫斯他不是洛丹倫人?」
議員陰鶩著臉,輕輕點頭。
「真是笑話,穆拉丁·銅須做王子的戰技老師時,你們怎麼不質疑他是不是洛丹倫人?」
烏瑟爾放聲道,「再者說由我教導阿爾薩斯王子是陛下金口玉言,這世上難道還有將親子推進火坑的父親?還是你們在指摘國王的家事?」
他的眼神冷厲地瞟向一個角落的議員,「剛剛彈劾我居心叵測的是您吧,那以您的邏輯,我是不是該彈劾諸君私窺宮闈,圖謀不軌呢!?」
「胡說八道!」被點名的議員尖聲道:「天家無私事!你這是在血口噴人,胡攪蠻纏!」
「嗬……」烏瑟爾冷笑不語,他是個溫潤君子不假,但不是正治傻蛋。
「都別吵了!」
眼看大廳內又要亂成一鍋粥,泰瑞納斯終於發聲。
其實以他的威望,即使強硬地任命烏瑟爾也絕無難度。但烏瑟爾是他屬意的顧命大臣,接班人的左膀右臂,他必須保證烏瑟爾和議員們絕對對立的立場,除了米奈希爾家,烏瑟爾不能倒向任何派係。
均衡之道,存乎萬物之間……
「烏瑟爾卿,」一片安靜中,國王沉聲道:「諸君的擔憂也並非全然無理,若不然……你退半步?我會給那個孩子另擇良師。」
話是如此說,但無論是國王還是牆上的議員們,心裡都在瘋狂呼喊:
「拒絕!拒絕!」
國王是為了用恩義拴住烏瑟爾,而議員們則擔憂他真退了這一步,自己就沒法再借機發難了。
好在烏瑟爾沒有讓他們失望,聽到國王的話,他輕輕搖了搖頭。
「我是一名聖騎士,陛下,」他沉聲道,「退步代表認錯,陛下當然沒錯,我自省良久,沒認為自己有什麼過錯,那是誰錯了?」
「馬庫斯隻是一個孩子,他有什麼過錯?身份不明是他的錯嗎?在洛丹倫的國土上,有這種流離失所的孩子,是誰的過錯?諸君用一個孩子做筏,簡直是在玷汙我身為騎士的榮譽,公正和誠實,無恥,下作!」
聖騎士一番痛斥後,整個大廳鴉雀無聲,他從月匈前的戰袍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國王的侍從。
國王拆開信封,有些訝異地張了張嘴,露出一絲笑容。
「此事……不必要再議了。」
泰瑞納斯說完,將視線投向蠢蠢欲動的議員們,輕聲道。
「我意已決,從即日起,由烏瑟爾·光明使者負責教導阿爾薩斯。」
說罷,他對烏瑟爾笑了笑,不理會高台上議員們的反應,徑直離開了大廳。
………………
馬庫斯感覺今天有點不對勁。
前半天還好好的,但到了下午,他將一封信件遞交給城中教堂時,守門的騎士頗為熱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話找話一樣的誇了他許久。
臨走的時候馬庫斯覺得有些不對勁,騎士塞給他的錢幣比起往常顯得沉甸甸的。
「不是灌了鉛的假幣吧?洛丹倫人這麼摳門嗎,銅幣都造假?」
馬庫斯打量著這枚黃澄澄的金幣,沒敢下嘴咬,他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扌莫過金子啊。
再之後替老太太澆菜的時候,一個勛爵夫人頗為刻意的「偶遇」馬庫斯,又是一通肉麻的恭維,把馬庫斯的小臉盤的發麻。
先前的騎士戴著頭盔沒什麼,但這個女人的眼神馬庫斯看得分明,羨慕裡帶著嫉恨,語氣中的酸意有些沖鼻子。
納了悶了,馬庫斯滿心忐忑地回到住處時,烏瑟爾正穿著一身短衫,給自己的戰馬刷毛。
他正打算去打水洗澡,烏瑟爾出聲叫住了他。
「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再出去跑腿了。」
「啊?」馬庫斯止住步子,「我做錯什麼了嗎?」
烏瑟爾笑了笑:「你的體力訓練做得差不多了,從明天起,我教你溝通聖光。」
馬庫斯腦中「轟隆」一下,「您……您是說……」
「是啊,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那……」馬庫斯望著老騎士,有些局促地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塵土,「我還沒準備束脩,也不知道什麼規矩……是要敬茶嗎,還是我給您磕一個……」
烏瑟爾被期期艾艾的馬庫斯逗得一樂:「叫我一聲老師就好了。」
「老師!」
老騎士點了點頭,見馬庫斯瞠目結舌地呆在原地,挑了挑眉:「怎麼,傻了?」
馬庫斯確實傻了。
一聲「老師」脫口而出後,僅有馬庫斯可見的一道光柱在他腳下沖天而起。
馬庫斯
<白銀之手(學徒)>
等級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