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口口章 劍聖和地精(1 / 2)
血,四下飛濺的鮮血,猝不及防,讓阿爾薩斯的麵孔彷徨而驚恐。
猩紅的火刃焰舌噴吐,蒸乾了包裹在鋒刃上的血汙,將獸人和女人串在一起的長刀像它的主人一樣狂暴而果決,在傷口被滾燙的刀鋒焙烙的嘶嘶聲中,無情的轉了一個角度。
魁梧的獸人甚至連慘叫都沒能發出,頹然地軟在了刀背上——在他的心髒被絞成碎肉的那一刻。
而偽裝成平民的中年男子在一刀劃斷騎士的咽喉後便遁入了暗影,騎士頭盔下的眼眸無力地圓睜著,嘴唇翕動,仿佛想勸他的王子離開這片危險之地。
他的努力隻換來了一串無意義的氣聲,喉頭暴露的氣管中湧出一連串血紅色的泡泡,在空氣中炸裂,成為緩緩僵硬的騎士身下血泊的一部分。
哪怕一連串的聖光術在他身體上閃爍,也無法挽回這個生命逝去的事實。
「你們是什麼人?」
王子轉過頭,斑斑血跡將一縷碎發略顯狼狽的貼在他的前額,騎士們來不及為同伴的慘死而悲痛,背靠背的結成了圓陣,將阿爾薩斯圍在中央。
無論獸人還是人類,每個人都可能從懷中掏出利刃,阿爾薩斯眯著眼想要看清殺死獸人的凶手,顫抖的手掌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長刀的主人逐漸顯現身形,與遁入陰影的潛行者不同的是,數個模糊的陰影如風一般重合在一起,白須齊月匈的壯碩獸人緩緩拔出插在同胞後心的長刀,麵色如常。火紅的光華流轉,獸人做了一個揮刀振血的動作,劍刃上的血跡被高溫蒸發,淡紅色的蒸汽裊裊上升。
「火刃氏族的劍聖!」
擋在阿爾薩斯身前的騎士握緊了手中的戰劍,沉聲道。
而月匈前懸掛著頭顱大紅色念珠的強壯獸人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光禿禿的額頭上兩隻尖耳輕輕晃動,雙手握住長刀,雙目緊閉,身形微顫。
「防禦陣型!」
騎士話音未落,堵塞住洞穴唯一出口的獸人劍聖身邊兀然幻化出三個身形仿佛的獸人虛影,與他的本體整齊劃一的斜架長刀,離弦般撲向阿爾薩斯一行。
沒有半句廢話,在獸人的劍鋒掠過臉頰的剎那,阿爾薩斯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驚怒……
毫無疑問地,這個獸人並不想讓他活下去。
盲眼劍聖的三個影分身帶起殘影,淩厲的刀光籠罩了洛丹倫的騎士們,山洞狹窄局促,還要防備那個鬼魅般潛伏在某處的刺殺者,騎士們簇擁著阿爾薩斯且戰且退,背靠一側的岩壁,小心地招架著獸人大開大合的劍術。
「左麵,右麵……」阿爾薩斯戰錘上聖光頻閃,為擋在前方的騎士們不停加持著各種增益,目光則在獸人劍聖鬼魅般的殘影間來回逡巡。
「是中間!」他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哪怕人類和獸人勾結這件事已經讓他憤怒到了極點。
「製裁!」
戰錘淩空虛指,金紫色的錘影照亮了洞穴上方的岩石,阿爾薩斯猛地向下揮動戰錘,聲音嘶啞:
「他的分身腳下沒有影子!」
「嘭——」
製裁之錘準確地攔阻在劍聖的行動路線上,一瞬間,洞穴中的四個獸人齊齊從高速中現出原形。
騎士們不會錯過這種天賜良機,刀劍齊下,三個影分身瞬間如泡沫般潰散。
最高大的騎士挺盾向前,氣息鎖定了剛剛穩住身形的劍聖本體,一聲暴喝,化作藍色的彗星,向獸人疾沖而去。
「鏗!」
雙目失明的獸人劍聖長刀橫在身前,布條纏繞的左掌掌心按住了刀背,沉著的接住了騎士沖撞而來的盾牌。
「來的好!」
騎士毫不驚慌,而是矮下身子,盾牌傾斜了一個角度,與灼熱長刀摩擦出一連串火星,同時摘下了月要間佩劍,反手上撩!
「死吧!雜碎!」
與此同時,後方的兩個騎士同時將氣機鎖定在劍聖身上,意圖用連貫的沖鋒一鼓作氣解決掉強大的對手。
先前的騎士整個身子都揉進了獸人的身下,他的長劍隻需向前探出半尺,便能讓劍聖的內髒流出月匈腹。
而下一秒,洞**出現了一剎那微不可查的震動,以獸人劍聖為中心,地麵的浮塵跳動著緩緩旋轉,長刀上的火焰盪滌而去,露出樸實無華的斑駁劍身。
「退後!」阿爾薩斯眉心不止地跳動著,向前疾跑兩步,一道螢白的光盾落在與劍聖氣息相聞的騎士身上。
激旋的氣流順著劍格狂暴的流向獸人的長刀,化作雪白的龍卷,騎士的佩劍最終沒能刺入獸人的月匈腹,獸人的長刀後發先至地架住了它,無數風刃撕裂了精鋼的劍刃,將騎士手中的佩劍擰成了一團廢鐵。
「鋥——」
刀鋒的嗡鳴聲中,盲眼劍聖的獠牙旁兩道白汽湧出,臉龐上終於露出一個表情……
屠殺前的悲憫。
獸人的軀體化作風眼,在狹窄的洞窟內卷起一道劍刃風暴。
保護之手頃刻崩散,騎士倒飛而回的身體被同伴穩穩接住。
阿爾薩斯一隻手擋住麵門,刺耳的金屬摩擦折磨著他的耳膜,無數細小的鐵屑正從他的臂鎧上剝離而出,融入劍聖身旁不斷膨脹的龍卷。
而當他艱難地睜開眼,隻看到風暴中一個模糊的身形挺劍而出,緊閉的雙目正朝向自己……
………………
「糟糕,糟糕……」
馬庫斯咽了一口唾沫,加爾科的死並沒有讓獸人產生一絲一毫的恐懼,正相反,越來越多的獸人士兵悍不畏死的撲向馬背上的騎士。
「這些家夥不怕死的嗎?」
威爾聞言苦笑,騎槍下指,刺穿了一個氣息奄奄的瘦弱獸人。
「他們都已經瘋了!」
但凡有一絲理智,誰會用肉身嘗試抱住奔馬的馬腿?
馬庫斯左手淩空一握,一道聖光從後方騎士頭頂升起,他的呼吸有些粗重:
「這些家夥的目標是我們的坐騎!」
戰馬比馬背上的騎士更容易命中,從剛剛開始,馬庫斯大半的體力都用來治愈騎士們的坐騎,加上先前的失血,有些體力不支。
眼見馬庫斯七人向回奔逃,壓抑了心頭怒火的卓卡打定主意,拖也要拖死這幾個人類。
「還有多遠?」
馬庫斯能通過姓名板在黑暗中一眼找出敵人的位置,卻對夜路沒什麼辦法,威爾沉聲道:
「三分鍾,我們回來時繞了不少遠路。」
馬庫斯心中叫苦:「我不確認我能撐到那個時候……」
藍瓶……藍瓶啊……馬庫斯看了一眼背包,合劑爆發大紅大藍,沒一個是他這時候能嗑的。
「嘭!」
一聲巨響打斷了馬庫斯的思緒,山坳的一角火光沖天而起,大地輕顫,眾人座下的戰馬一陣嘶鳴。
訓練有素的騎士立刻安撫了他們的夥伴,而馬庫斯卻在這聲爆炸中產生了別樣的靈感。
「轉頭!」
馬庫斯眼中閃過一絲驚駭:「往火光的方向沖。」
他咬牙道:「別讓我知道誰他娘策劃的絕戶計……」
「別愛惜馬力,全速跑,」他看向威爾:「這些獸人背後的家夥,就沒打算留下活口!」
………………
「怎麼回事!」
密林中,法庫雷斯特麵色猙獰,猛地一拍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