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犧牲之名(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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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窟內。

「殿下!」

騎士堅定地攔住了阿爾薩斯,「別沖動,他是想激怒你。」

退守一隅的騎士們在阿爾薩斯的聖光增益下勉強和劍聖分庭抗禮,但相比起時刻如臨大敵的洛丹倫人,盲眼劍聖顯得輕鬆寫意。

阿爾薩斯當然知道,一旦自己因沖動打亂陣型,剛剛形成的對抗格局就會頃刻崩塌,他的拳頭攥了又,鬆輕輕咬牙:

「我知道……」

火光明滅,男人用火折照亮了被綁住的女人蒼白的臉,陰沉著聲音繼續說道:

「你在不在乎,又有什麼區別呢?」

男人望向身下女人的目光溫柔如水,如同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用冷冰冰的刀背勾起了她的下巴。

「反正,」憨厚男人笑了:「我不在乎。」

男人拿著火折的手猛然抓住女人盤起的長發,拎起她的腦袋向下一砸。

女人至死都驚恐地圓睜著雙眼,冰涼的刀刃順著她的下頜洞穿了她的大腦。

「多美的表情啊,」男人由衷地贊嘆道,他從屍體的脖子上拔出短刃,無視傷口湧出的粘稠血液,將女人死不瞑目的麵容轉向了阿爾薩斯。

「簡直是傑作,」火光勾勒著女人生前的最後一個表情,憨厚男人的聲音很是陶醉:「您說呢?洛丹倫的王子殿下?」

「該死……」阿爾薩斯隻覺得後背發涼,怒火早已在月匈中翻滾燃燒。

「該死的是你們,」男人的聲音轉向冰冷,收起滿臉笑容的中年人臉皮有些鬆垮,耷下的眼瞼讓他顯得死氣沉沉。

「該死的洛丹倫人,」他咬牙切齒,「你們把這個國家當做了什麼?關押囚犯的集中營嗎?還是任你們馳騁的獵場。」

阿爾薩斯向架住劍聖長刀的騎士丟了一記聖光術,聽到男人怨毒的回答,明悟道:

「是奧特蘭克辜負了聯盟的信任。」

「信任?」男人仰起頭打了幾個哈哈:「北方五國,這百餘年來哪有『信任』可言?」

「你那個王座上的父親,他真的信任安度因嗎?他真的信任過任何人嗎?可笑!放眼整片大陸,最不配談信任二字的,就是你們洛丹倫!」

男人扭曲的麵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滅,他的暴跳如雷讓小王子反而平靜了下來:

「你瘋了。」

「在那些莫名其妙的軍功新貴奪走我的莊園時,我就已經瘋了!」

男人淒厲地大笑了起來:「我的梅爾,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我的王子殿下,我的妻子,死在了兩年前的冬天,隻因為打翻了一盆水,惹怒了那些搶走我家產的戰鬥英雄們!」

「她那雙手……」男人的瞳孔毫無焦距,彎下月要抓起女人鮮血淋漓的手:

「就像這個農婦一樣,粗糙,鮮紅,滿是傷痕……」

他眼中的落寞逐漸散去,滿臉嫌惡地踢開了女人的屍體,在嗚嗚的哭叫中拎起了另一個平民。

火光照亮了一張驚慌稚嫩的臉。

「我妻子的故事講完了,」男人臉上重新掛滿憨厚的笑,隻是臉頰濺滿的血汙讓這份憨厚失去了些許說服力。

他用短刀在人質臉上蹭了蹭,擦淨了銀白鋒刃上的血漬,緩緩道:

「現在聽聽我女兒的遭遇,怎麼樣?」

………………

「嘿!夥計!」

馬庫斯蹲下身子,癱坐在威爾身前:

「你看起來真糟糕。」馬庫斯擠出一絲笑容。

氣若遊絲的騎士勉勉強睜開了眼,從嗓子裡哼道:

「彼此……」

………

聖盾術雖說抵禦了炸藥起爆的直接傷害,但不可避免地,餘波將馬庫斯狠狠拋向了天空,他悠然醒轉時,一個渾身黑漆漆的小個子正在他月匈前努力扌莫索著。

「哦,天啊!」

布拉斯特維奇似乎並沒意識到馬庫斯恢復了知覺,「這個該死的惡魔,布拉斯特維奇甚至不知道他給我喝了什麼鬼東西!」

「死掉吧,求求你,死掉吧……」地精一邊翻找著一邊喃喃自語:「布拉斯特維奇從沒殺過人,也不想殺人。」

馬庫斯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他娘還是個良民?」

「啊!」地精驚叫了一聲:「惡……老板,您醒了?我剛剛……心肺復蘇,沒錯,我在試著給你做心肺復蘇。」

想到先前地精出了大力,馬庫斯翻了翻眼皮,也不拆穿他。他坐直了身子,看著自己身上的破爛不堪的甲胄,接連數發聖光術奶滿了自己。

「你這是怎麼搞的?」馬庫斯望向看起來比他還淒慘的地精,詫異道:「你不是一早就躲在爆炸範圍外了嗎?」

「那個……」地精額頭滲汗,強笑道:「我也是擔心您的安慰……所以……」

安危?馬庫斯一個標點都沒信,他更相信地精是打算過來按A鍵確認擊殺的。

他嗅到一股鐵鏽和燃油的刺鼻氣味,皺了皺眉,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猛地轉過頭去。

隻見一堆勉強能看出原本形貌的廢鐵將不遠處的地麵砸了個大坑,黑煙滾滾。

「老子的……雙人火箭……」

………

「就是這樣,」馬庫斯掌心聖光湧動,按在威爾月匈口,喋喋不休地向他嘮叨著,生怕這個漢子下一秒便昏迷過去,再也不能醒來。

「你今天的話格外多,」威爾嘴角扯了扯,「要是選最討厭的上司,我第一個投你一票。」

「你也是,」馬庫斯偏過頭,高昂著下巴,奮力地眨著眼睛。

「我很抱歉,威爾,」他終究開口道:「我是說,真的很對不起……」

「嗤,」騎士的口中發出一聲嗤笑:「隻有洛丹倫的爺們都死光了,才輪得到你這種娃娃上戰場。」

威爾的語氣很坦然,仿佛在他心裡,這句話就跟太陽從東邊升起,艾澤拉斯有兩個月亮一樣無可辯駁。

「我是個騎士,隊長,犧牲……」

他吃力的舉起僅剩的左手,在馬庫斯月匈前點了點。

「……是我們的榮耀。」

馬庫斯打了個哈哈,咧了咧嘴:「那要讓你失望了,你這個老殘廢,活該在一群廢物孩子的哭鬧聲裡癱死在自家的搖椅上。」

他急促的喘了兩口氣,避開了騎士灼人的視線:「其實他們心裡都盼著你早點咽氣,你知道的。生命的最後幾年裡你連拉屎撒尿都由不得自己。」

「那聽起來太惡心了,」威爾笑了:「或許下輩子,我試著過一次這樣的日子。」

「聽著夥計,」馬庫斯悄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實力差距太大,他的聖光術在騎士緩慢跌落的血條前顯得杯水車薪。

「我是個聖騎士,你不會死在今天。」

「放手吧,」威爾仍然笑著:「你還能堅持多久?」

「還是說你恨不得我能多煎熬一段時間?他……娘的,這可真痛。」

「是啊,你這個大冰塊,我是故意的。」馬庫斯感覺一把重錘撞上了自己的鼻梁,他吸了一口鼻涕,咬著下唇回答道。

「聽著,」威爾掙開了馬庫斯握住他的手,「這東西本應該遲一些再交給你。」

他艱難地伸手入懷,掏出一個血跡斑斑的信封。

「但你在一場戰鬥中證明了自己的勇敢,下士馬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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