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開局(1 / 2)
人們常說,恐懼並不來源於外界,而是產生於自己心中。
艾瑞爾現在就能感受到從內心深處傳來的深深的恐懼,這恐懼讓他手腳發軟,甚至有些輕微的抽搐跡象。
不為其他,隻為坐在他身邊,還觸扌莫著他的右手的,是一個穿著紫色西裝、綠發如同乾枯的藻類、整張臉塗滿了白色粉末和紅綠油彩的男人。
他在笑,笑聲忽高忽低,時而振奮時而苦澀,全部匯聚起來就變得無比癲狂。
沒錯,這就是聞名遐邇,全世界幾乎所有人都認識的,aka哥譚永遠的反派,蝙蝠俠的宿敵,阿卡姆常駐精神病人(nc),炸/藥毒/氣大發明家,娃哈哈代言人——小醜!
不久之前,他還是紐約一名普通的高中畢業生,正在為了自己收到名校的offer而興奮不已,於是花巨資購入新發售的4a大作《哥譚·美夢之都》玩了個通宵。
《哥譚·美夢之都》是一款自由度極高的遊戲,玩家可以設置自己的身份、樣貌、武力值、智商……打造出最符合自己心意的角色,主線隻有一條——占領哥譚。
為此,你可以加入好或壞的陣營,也可以自立門戶,可以和企鵝人雙麵人等哥譚經典反派搞好關係,也可以跟隨蝙蝠俠懲奸除惡,或者加入哥譚警局,跟著戈登心裡咯噔一下。
當然遊戲裡的反派完美還原了原著的性格,所以他們狡詐、難纏、冷酷、多疑,玩家們經常在這裡死了一次又一次,特別是小醜,基本上都沒有一個能和他成功打好關係的玩家,甚至連一個和他對話超過十分鍾的都沒有,因為往往說了兩句話就會被乾掉,十分陰晴不定。
而每一次死亡就需要重頭開始,沒錯,是從設計角色開始,堪稱哥譚版《i nna》。
而艾瑞爾玩了整整一個晚上,歷經加入小醜幫劫持銀行時被同伴乾掉,加入韋恩集團在市中心取文件時被炸死,吸入稻草人毒氣死亡……甚至可以出一部《一百種被哥譚反派殺死的方式》後,終於用了一個全新的身份到了小醜麵前。
這一次他掃描了自己樣貌和身材數據,設計了一個和自己完全一致,隻是少了兩顆青春痘的角色,而身份選擇了一個高檔會所的服務員(特殊),光明正大地進入了小醜和其他□□老大見麵的場所。
艾瑞爾最先並不知道身份後特別標注的「特殊」是什麼意思,當屏幕左下角出現一行「哥巴爾(某位老大)扌莫上了您的屁股」時才知道「特殊」兩個字代表了什麼。
他先是震驚,瞳孔擴張,然後就興奮了起來,怪不得有十九禁預警,原來還有這樣一條特殊的道路!
正當他婉拒了哥巴爾,走到仿佛把調色盤穿在身上的joker身邊,摩拳擦掌準備矯揉造作地說「我技術很好(指打台球),可以加入你們嗎?」時,卻突然一陣睡意襲來,帶著熬夜的困倦沉沉地睡了過去。
然後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鼻尖縈繞著濃重的腥味,所見之處都是死狀慘烈的屍體,割喉、爆頭、斷手斷腳,甚至有一個人的眼球上插著圓珠筆,鮮血在地板上流動,似乎要充斥整個房間,真真正正地成了一條血色的河。
周邊熟悉的台球桌和牌桌,還有大把大把染了紅的鈔票無一不在告訴艾瑞爾,他穿越了,還是穿進了自己玩的《哥譚·美夢之都》裡,還穿成了自己設計的那個服務生角色。
現場隻剩下艾瑞爾和小醜兩個活人,不,也許還有第三個。
「set honey,」小醜將唇角高高揚起,幾乎是到了一個扭曲誇張的角度,指向地下,「kill him ,lease?」
艾瑞爾幾乎要以為那是一坨爛肉,但事實是這個人仍然還沒斷氣,並且用他那血肉模糊的手向小醜爬來,空洞的嘴巴張開,吐出兩個字:「怪胎(freak)!」
他在罵誰,自己,還是小醜?
毋庸置疑,是小醜,是現在正在逼迫他殺了這個無名勇士的小醜。
艾瑞爾臉色蒼白,後背濡濕,分不清是汗還是血,心髒仿佛被一隻大手攥住。
他是幸運的,因為相比其他人,他手腳仍健全;而他又是不幸的,因為他會成為這個房間裡最後一個被小醜殺掉的人,這代表小醜都大把的時間可以折磨他。
正如現在。
艾瑞爾說出來到了這裡的第一個音節「ah?」
「你看起來很緊張?」小醜眼神玩味,手裡把玩著鋒利的小刀,刀柄表麵粗糙,顯然是已經用過不少遍了。
「放輕鬆,他現在隻是在苟延殘喘,你隻要——」小醜將小刀保持著豎直狀態,鬆開刀柄,小刀直直垂落,插在了如腐爛玫瑰般暗紅的地毯上。
「像這樣,讓刀插進他的腦袋裡,他就會死。很簡單不是嗎?」
艾瑞爾仍喘息著,渾身都在發抖。
怎麼可能就這麼簡單,這個人死了就輪到自己了吧?
就算之後他有幸逃出去,也要一輩子承擔殺了人的沉重和悔恨,說不定還會因此鋃鐺入獄。
「還是不行嗎?」小醜將刀撿了回來,似乎有些惆悵,但很快又露出了笑容,「那我來給你講個故事,你知道我嘴上這道疤是怎麼來的嗎?」
艾瑞爾當然知道,喜歡dc的誰沒有看過諾蘭導演的《黑暗騎士》,更別說這一段還是「why so serious?」的經典名場麵。
但現在可不是他追星的時候,他必須要思考怎麼樣讓自己從小醜手中活下來。
他靈光一閃,既然小醜的臉是被他父親割的,如果自己也講一個身世悲慘的故事如何,比如從小被父親虐待,還遭受過一些不好的事情,這樣能引起小醜的共鳴嗎?
就算小醜對所有人都薄情,但這個讓他一輩子都隻能笑著的父親對他來說應該是特別的吧?就像是大船的船錨,房子的地基。
但很快,他判定這是行不通的,因為這個故事也可能隻是小醜隨口編造的,他很擅長講故事,更擅長編故事,沒人知道他嘴裡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也許他父親隻是一個愛妻子愛兒子的普通男人,也許是一個酒鬼,又或者賭博成癮,家暴成性……
誰都不清楚。
那麼,乖乖聽話?起碼能多活一點,說不定就能等到別人來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