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取次花叢雲夢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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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逃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遠,夜色中依稀看到遠處有幾處農舍。曾葆華和姚小娘子不敢過去,在外圍轉了轉,找到一處偏僻廢棄的木屋,裡麵堆滿了麥稈。

兩人實在跑不動了,決定就在這麥稈堆裡歇息。

剛躺下不到兩刻鍾,姚小娘子發現曾葆華渾身顫抖,情況似乎不對。

她連忙扌莫了扌莫曾葆華的額頭,卻是一片滾燙。她想了想,解開曾葆華的鎧甲,發現裡麵的衣衫已經發黑發硬,應該是被血汗濕透後被寒風吹乾了,乾了又濕透,一天一夜下來,不知反復了多少次。

普通人要是這樣,早就病倒了。隻是曾葆華憑著心月匈裡的那口氣,一直撐到了剛才。現在暫時安全了,他躺下來後那口氣也似乎被抽走了,於是就病倒了。

姚小娘子還看到一處新傷口,正在肋下,還在往外滲著血水。她撕下自己的衣擺,細心地包紮起來。

可是曾葆華身子顫抖地更加厲害,嘴唇發白發青。現在是淩晨時分,寒風刺骨,吹得破爛的屋頂和窗框嘩嘩作響,屋裡也同外麵一般冰冷。

姚小娘子抱起一堆麥稈,堆在曾葆華身上。可是沒有什麼用,他還是抖得那麼厲害,臉上和嘴唇更加青紫。

盯著曾葆華看了許久,突然想起他毫不猶豫地替自己擋下那一槍,姚小娘子最後下定了決心,貼緊了曾葆華,月匈口對月匈口,抱得嚴絲合縫,然後兩人一起鑽進了麥稈深處。

曾葆華倒在麥稈上時,眼皮子就像有千斤重,不由自主地就合上了。當時他突然覺得全身的力氣像是決了堤的水壩,瞬間就全泄走了。滿身的傷口如同缺錢的遊子,不約而同地全回來了,然後整個身子慢慢地漂浮起來。

不知飄了多久,飄到了那個熟悉的鄉下院子裡。看到十二歲的自己,手持一杆長過一丈,重達八斤的大槍。一邊練架勢,一邊背口訣:「**乃一截、二進、三攔、四纏、五拿、六直。內合精氣神,外合月要手眼。」

爺爺坐在旁邊,眯著眼睛盯著自己的,一個動作稍微不對,細竹子就抽了過來,身上會多了條血印子。

從七歲到十二歲,自己練了不到五年,實在吃不下那份苦。那年暑假,從爺爺錢包裡偷了錢,直奔汽車站想坐車回城裡去。

爺爺的身影有些模糊晃悠。他微曲著月要,腳步蹣跚,頂著炎炎烈日走在田間路上,追趕著自己,一聲一聲地叫著自己的小名。那嘶啞的聲音,混在田間的蛙聲裡,一直深刻在曾葆華的記憶裡。

長大後,自己生性跳脫,大學以後上船成了一位海員,滿世界轉悠。最喜歡的就是去當地踢館。空手道、跆拳道、劍道、泰拳、斌道、馬來短棍、爪哇彎刀、天竺卡拉裡帕亞特、伊朗劍術、阿拉伯刀術、埃及棍鬥術、蘇丹努巴摔跤、南非祖魯棍術、西班牙擊劍、巴西卡波拉和格雷西柔術,有打贏的,也有被人打得頭破血流,鼻青臉腫的。

快三十歲那年,有一回在米國東海岸停泊,上去閒逛,沒想到遇見槍擊米利堅,快樂每一天。正準備暴起製服歹徒,救自己和其他人質出險地,卻不想被米國警察一通亂槍,連同其他兩位人質一起被擊斃。都怪他跑了這麼多地方,算是見多識廣,居然不知道米國警察抓罪犯都需要先拿人質祭天。

然後到了這個鬼世道,成了個在地上爬的小娃娃。接下來是十幾年的噩夢。自己剛會走路,就跟著族裡的子弟習武,把刻在心裡的**大槍又拾了起來,勤加苦練。還跟著學習騎術和箭術。七、八歲時,跟著族人和同伴們在燕山一起血戰。打契丹人,打亂兵,打山賊,打盜匪,打隔壁州縣來搶糧食的山民。

無一日不激戰,無一天不見血。到了十三歲,靠著累累白骨成為薊州一片淨土的燕山營,終於在各方勢力的努力下,被攻破了。自己跟著族人殘部顛沛流離,退入到太行山落草為寇。然後搶過橫海鎮的軍糧,攻破過深州豪強的莊子,跟太行同行見過真章,與漳水的水匪論過高下,在夾縫裡求生存。

終於在自己的勸告下,以及現實的教訓下,老爹認清了形勢,同意招安。自己肩負著使命,興沖沖地下山。結果或許是白七爺的黃道吉日沒有選對,又或許這世道就是如此,你做惡人強人,可以橫行無阻,做了好人良民,卻會倍受欺淩,寸步難行。

薛九爺、戴三伯、楊六叔、夏十二叔、劉叔、小丁子都倒在了路上,為的隻是給自己一夥人爭取一條生路。

原本以為來到洛陽城,天子腳下,會安寧些,多幾分活路。卻不曾想天下都一樣,弱肉強食,人心叵測,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別人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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