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春晚連江風雨來(三)(1 / 2)
「曾十三郎即到了這裡,為何著急走呢?何不講講你的英雄事跡,讓小女子等人仰慕一二。」
這話我愛聽,比那位小兔兔公主強多了,尤其是十一娘子說的,我更愛聽。隻是我已經有了福錦兒,已經名草有主了,似乎要從一而終。隻是姚念千金此去漠南,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有緣再會,反過來說就是無緣就不會再見了。唉
「十一娘子客氣了。隻怕曾某的事情過於粗鄙,汙了兩位的耳朵。」曾葆華彬彬有禮道。
「叫你說,你就說,怎麼這麼多廢話呢?」這煩躁不安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十五帝姬。
好吧,我講了,我不是給你講,而是給那位講。
曾葆華咳嗽一聲,開始講起。從皇覺寺午夜如何遇到夜襲,自己一夥因為住的比較偏僻,所以有了時間,得以在院牆掏出一個大洞,逃到了山野之間。
然後遇到了四下圍截的山賊,一路苦戰,一天兩夜才逃出生天。分頭逃命後,卻又遇到一夥來歷不明的契丹人,裡麵有一位貴人,由六位皮室軍虎熊勇士和一位達翰昆沁護衛著。真是出門不看黃歷。
又是一番血戰,自己是如何反殺了三位契丹人,投入黃河中,最後漂到了龍門山下,被李從珂搭救。
至於姚念千金幾人,變成某某內侍家眷和雇來的護衛,一同遇救後就各自散去了。反正李從珂和高行周的上書裡也是這麼寫的。
「下官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河東腹地居然有這麼一群巨寇,真是時也命也!」曾葆華最後感嘆了一句說道。
「我也想不到,我朝龍興之地,怎麼會出現這麼膽大的盜匪巨寇?定要叫爹爹下詔,好生整飭一下。」
可能是曾葆華的故事講得太精彩了,十五帝姬難得沒有插嘴,隻是中間咿咿呀呀驚嘆了幾聲。等到曾葆華講完了,才意猶未盡地補了一句。
「這一路上的艱辛驚險,奴家真的隻能說,曾十三郎真是有智有勇,吉人天相啊。」
十一娘子比十五帝姬聰慧明事多了,知道那些山賊都是建雄軍鎮軍假扮的,也清楚這裡麵的艱險,比曾葆華口述的要厲害數倍,忍不住感嘆道。
「十一小娘子說的沒錯,這三樣缺一個,曾某就回不來了。」
「哼,說你胖就喘上了,怎麼不知道謙虛下呢?」十五帝姬才老實一會,就原形畢露,又跟曾葆華懟上了。
你個小丫頭片子的,今天要不是十一娘子在,我今天非把你懟得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正說著話,隻聽到樓下鑼鼓聲響,歡呼震天,還有人扯著嗓子在喊:「放春榜了!放春榜了!」
隔壁傳來喜聲,「啊,今年的貢舉放榜了啊,十一姐,我們去看看那些中試的貢士們吧?」
「小十五,這會那裡人山人海的,你擠過去聞那些粗鄙漢子的汗臭味啊?」
「嘻嘻,也是啊。」十五帝姬又把矛頭指向曾葆華,「你再勇武,也隻是粗鄙武夫。那有人家春榜題名來的榮耀。那些才子們,各個風流倜儻,比你這個不通文墨的棒槌強多了!」
嗬嗬,粗鄙武夫,這話你敢跟對你的爹地說嗎?看他會不會大嘴巴子抽你!說我是不通文墨的棒槌?!好,好,今天非得叫你見識下,什麼叫穿越者的大招!
「曾某當日奉命出洛陽,接到一紙『鷓鴣天』,『雲淡霧愁出洛城,無情殘照寒巷清。遙唱一闕陽關曲,階前孤影送行程。尋好夢,夢難成。有誰知我此時情,眉兒愁苦,一點東風,卻隔著幾許重簾。』時時懷揣在心頭,輾轉反復多日,突然心裡也有了一曲『鷓鴣天』。幾位不嫌難堪入耳,還請指點一二。」
「啥,你還會作詞?該不是順口溜,打油詩吧。」
「小十五!」十一娘子連聲止住了十五帝姬的胡咧咧,然後滿懷期望地等待著。他猜到是我寫的詞,也知道我的心思。他這般玲瓏剔透的心,應該也能做出一闕好詞來。
「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拚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曾葆華念完後,房間裡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突然有男子在那裡鼓掌道:「好!妙!想不到隻身陷蒲州的曾十三郎,卻是文武雙全。這曲鷓鴣天,真是讓人耳目一新,讀後讓人齒頰留香啊!」